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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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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說?”蘇子籍沒有立刻說出知府身上有不對的感覺,這感覺有些親切,有些憎恨,很復雜。

  野道人回想剛才一對臉時的觀察,內心驚疑:“此官很不對,他的面相有過大改。”

  “原本這人雖有點才氣,但也不多,難以中舉,是個小富格局,但現在臉帶有蟒紋,這并非是自然的潛移默化的改變,而是由外力導致的激烈大變,主能藩震一方,或位極人臣,看來此人野心不單單是當個二三品就可。”

  “只是,按照道理,既開了氣數,不至于被壓制成這樣,停滯在知府知州的位置上多年。”

  野道人迷惑不解,蘇子籍很理解,這就是所謂的神棍的局限性了,他們太看重風水和氣運,不知道,這些都是錦上添花,或者說,氣運僅僅是力量的表現。

  只有實際的力量,才是本質。

  皇帝擁有天下,對黃良平不爽,就是天意在為難黃良平,什么風水氣運能頂的住?

  見蘇子籍面露沉吟之色,野道人主動請纓:“這地方適合打探消息,公子稍候,我就再打探一番,把這官的底細扒一扒。”

  他是惶恐不安一段時間,但見太監和官方只是沉默,并沒有采取任何反應,野道人想起龍紋玉佩,心中一動,對蘇子籍有了更深的猜測。

  “我的確不是英雄之器,患得患失,本來上了船,還是狐疑不定,這如何取得信任?”

  “現在我要表現更好才是。”

  想著,匆忙轉了出去。

  不得不說,野道人其實很適宜這些工作,只是沒有考取功名,因此沉倫在了民間,現在反有如魚得水之感。

  “先前見路逢云有些不安,現在又精神了?”望著野道人出去了,蘇子籍才邁步朝著人群中心走去。

  素來文人拍馬屁,大多都是含蓄中透著熱情,過于露骨了,就易被人鄙夷。

  所以蘇子籍走過去時,發現這些參加文會的人雖聚攏在知府身邊,也保持一點體面,拉開一點距離,只是人人眼睛都望向同一個方向,就顯得被注視之人被圍簇著。

  而知府此時正捋著胡須,聽著一個剛剛做完詩的文人念誦。

  “秋雪嶺上白?雖是直白,倒也有可取之處。”待念完,黃良平點評。

  這已是給了面子,誰都看得出,他對這詩興致缺缺。

  立刻又有人自告奮勇,寫了詩來念,其中有做得好,被知府問了姓名,略說上幾句話,就是很大的體面。

  “蘇兄,你是新進的解元,不如也做詩一首?”就在蘇子籍旁觀時,有人在人群中出了聲。

  這一聲響亮,連知府都聞聲望過去。

  蘇子籍望去,發現出聲的不是別人,而是昔日關系不錯的鄭應慈。

  此時鄭應慈,雖笑著沖自己拱了拱手,笑容寬厚,似乎與往日沒有不同,但蟠龍心法現在取人道之種,對人的情緒特別敏感,就能感覺鄭應慈望向自己眸光里透著一股敵意。

  蘇子籍抿了下唇,對鄭應慈變化也有著一些猜測。

  “以前龍宮時的情緒還沒有消除?”

  不,就算受了影響,可也并不是無中生有,只是放大了情緒罷了。

  只是為了一個解元頭銜,原以為可以成為朋友的人,就能反目,還真是讓人唏噓。

  “還有,鄭應慈的身上多了股氣息,有點清,與知府的相反,不過都帶著凜然殺伐。”

  理論上,鄭應慈和知府應該相見相厭,可至少眼前看不出。

  “新進的解元,那人就是蘇子籍?”

  “竟這般年輕?”

  因鄭應慈的這一聲,原本不被人注意的蘇子籍,迎來了不少目光。

  雖說蘇子籍已在本地學子圈有些薄名,可名字與人未必能對上號,這也是蘇子籍之前沒被大家當稀罕物的原因。

  “原來他就是蘇子籍?”蘇子籍甚至聽到人群有人壓低聲音與同伴說:“看起來頗有些不俗,最重要的是年輕!”

  “才十五歲,當然年輕,不過再不俗,不過是小戶出身,難道論起作詩,還能勝過有名師培訓的人不成?”

  說這話自然也是對蘇子籍沒有善意,但這話也讓不少人覺得有道理。

  因蘇子籍之前并無才名,一舉奪魁,實在是讓人心里犯嘀咕,此刻當著知府的面,雖不敢給蘇子籍難堪,但來個捧殺,讓蘇子籍自己丟人,不是難事。

  也因此,在鄭應慈出聲,起哄讓蘇子籍寫首詩的人就有著不少。

  就連知府,也湊趣一樣的說:“蘇子籍,既是這樣,不如你也做一首。”

  其實,就算知府不開口,蘇子籍也沒有打算推辭,人道之種,多種形態,詩名或也是一種,當下笑著回答:“學生就獻丑了。”

  在知府身側就有著一張大桌,鋪著一些紙張,雪白不說,聞著還有著淡淡的香氣,識貨就知道,這是頗上乘的紙。

  不僅如此,墨硯都是精品,很符合文人的喜好。

  墨跡才干的作品也放著幾張,蘇子籍直接過去,沒有假手別人,自己鋪好了一張白紙,待心神稍定,盛水在硯臺上倒了點,拿著墨錠一下一下緩慢的研磨起來。

  墨水漸濃,拈起柔毫,舔墨,唰唰唰就寫下一首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蘇子籍汲取多家之長,此時運筆而下,二行三十個字,就行云流水般,一一流淌了出來。

  用的還是“臺閣”體,又或叫“館閣”體。

  原本還只好奇蘇子籍這個“拔得頭籌的寒門子”的眾人,有離得近,先湊過來看了一眼,立刻就驚住了。

  至于遠處,自然看不到,也不敢擠,這里有著知府大人在,哪里能容得眾人放肆?

  所以作詩的人,這不僅要寫詩,寫完了還要念一遍給眾人聽。

  蘇子籍將自己的作品當眾念了一遍,這一下,可是真的震驚四座。

  這詩原本是唐代劉禹錫所作,雖不是篇壓當場之作,但也是一流,而且一是符合時景,現在正是秋季,二是此詩充滿了激情,正符合蘇子籍新進解元的身份,寄志高遠,可所謂入景入人。

  對現場所作來說,不能要求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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