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靜懷疑葉叔是太祖遺留的血脈,但這玉佩不對。”蘇子籍想起了垂著明黃墜子的龍紋玉配:“這明顯是御制之品,并且還是大鄭時所制。”
“當年姬子誠沒有稱王時,制度沒有完備,才可能遺留血脈而不知道,稱王又給這物,不可能沒有記載。”
“所以建國后流落人間,也就僅僅是太子血脈的可能。”
“難道說,不悔其實是太子血脈?”
這可不是好事,至少蘇子籍這樣覺得,或者葉維翰也是這樣想,今上曾囚禁過太子,太子自盡后,震怒的皇帝將太子妻妾一并賜自盡,其中還包括幾歲的太孫。
這樣兇殘,不愧是皇帝。
蘇子籍聽說時,還覺得今上是梟雄,可現在懷疑葉不悔可能是太子血脈,就不得不頭疼了。
所料不錯的話,尋找的極有可能就是太子血脈,畢竟沒有獲罪的皇室后裔,沒必要躲在這一個偏僻縣城。
“假定尋找的是太子血脈,但我注意到,方真方面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葉不悔,很明顯,朝廷不知道這血脈僅僅是女孩,是按照龍孫來查。”
“要是讓朝廷知道,太子血脈,僅僅是個女孩,會怎么樣對待葉不悔呢?”
“而且皇帝又不是沒有兒子,現在齊王、蜀王都年長,可繼承皇位,又迫切搜索太子血脈干什么呢?”
“葉叔假如不是不悔的父親,而是托孤的臣子,那為什么他堅持葉不悔不認親,而要努力成為棋圣?這里面又有什么玄妙?”
蘇子籍想著,把一張紙拿出來,這是葉維翰最后給自己的,展開一看,卻是七個名字,寫有簡單信息,后面重重批著“可殺”!
“這其實就是證據,只要檢查下這名單上的人,是不是與太子之死有關,就可以證明葉不悔是不是太子血脈。”
“現在問題是,我現在被鑒定可能是太子血脈了。”蘇子籍想到了這點,才真正頭疼欲裂。
有著半片紫檀木鈿,蘇子籍毫不懷疑自己能過著想過的生活。
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甚至狀元。
蘇子籍甚至對自己仕途都有過規劃,位極人臣官居一品青史留名當然不錯,不過歷朝宰相執政十年是基本到頂了,十五年必須退,否則就可能受皇帝猜忌。
所以真正有智慧的人都懂,就是一步登天往往不得好死。
四十歲就當了宰相,然后由于當的時間長了,被罷官賜死么?
因此和玩游戲一樣,把人生的時間和階段都安排好,六十五歲退休的話,五十可以當宰相,四十就當大臣,三十就府郡,二十就在翰林轉轉。
既不快進,又不停滯,享受每個階段最好的待遇,從從容容沒有大禍端。
當然大部分人,都是拼死爬而不得一官,就算進士,蹉跎也居多,可是自己有半片紫檀木鈿作弊,不能這樣也就是自己太蠢了。
等六十五歲退休,就可以把修仙當主業,腰纏千萬貫,騎鶴下揚州——簡直是完美!
現在一切規劃都完了。
“與不悔結親,就轉移了龍氣,紫檀木鈿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聲呢?”蘇子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巧到自己沒有來得及反應。
“我現在向朝廷坦白,我不是太子血脈,朝廷信么?”蘇子籍搖了搖腦袋,用正常人的腦袋想想,就知道不可能,萬一朝廷信了結果更可怕,這意味著有人可以真正冒充宗室。
非把自己解剖,甚至把神魂抽出來查看不可。
蘇子籍想來想去,發覺自己除非立刻帶著葉不悔逃亡,要不,只有把這身份落實了,才是唯一的生路。
“不管朝廷為什么尋找太子血脈,肯定不是直接處死,畢竟是這樣的話,我早就被逮捕了。”
“落實身份的話,其實不難,皇家禮儀什么都可以借口根本不教,只想讓我過著太平生活而理直氣壯不會。”
“就算以后身份確定了,只需要作出兒子應該有的姿態,比如說,把陷害太子的人殺掉——就可瞞天過海。”
“唯一危險就是,朝廷到底尋太子血脈干什么?”想起方真最后說的千萬小心這話,蘇子籍就一寒戰,低首看了看。
“不要緊,我還有憑借——蘇式拳術5級(4123/5000)”
經歷了生死搏殺,離突破到六級不遠了,以自己四書五經的經驗來看,突破到六級是個門檻。
“而且,很明顯,殺人技并不那樣弱,就算是道人,被捅一刀,也得死。”
“我并不認為這世界的武技就特別強大,蘇式拳術可是本家收集多家技藝,并且花了200年在戰場上千錘百煉而得。”
“但可以尋幾本借鑒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合并成一門絕技。”
“這僅僅是個人自保,武技想逆天對抗百萬大軍怎么可能?”
“關鍵怕還在蟠龍心法之上——蟠龍心法2級(1870/2000)”
“現在吸取龍氣,是不是可以打破束縛,不需要收集人道種子就可升級?”
“我這幾天就多練習下,反正離2000不遠了。”
“文心雕龍,能干涉人的心,這異能,我是不是也要使用下,以確定它的效果?”
“我要化被動為主動,自動去改變命運。”
就在蘇子籍把一切想通時,突隱隱有著哽咽聲,他連忙起身,抵達門口時遲疑了一下,就推門進去了。
反正已經拜堂,就算不是正式夫妻也是未婚妻,不必在這里矯情。
才一進去,就看到葉不悔縮成了個球側躺在榻上,看起來非常孤寂。
葉維翰死了,自己是有點悲傷,但對于葉不悔來說,是天塌了,心里不僅僅是難過可以形容。
這縮成球的姿態,在心理學上就是非常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蘇子籍一時沉默了,有些后悔剛才沒有仔細安慰,只是靠近了,才發覺她并沒有醒,只是小小身子縮著,偶然還是一聲哽咽,似乎就算睡了,心里也充滿了憂愁無助,難以平靜。
想給她蓋點被子,她眼皮微動,就要驚醒,蘇子籍忙停了手,不矯情,上了榻,似乎感受到了溫暖,她在睡夢中都漸漸靠近,手腳也伸展了起來。
入夜了,蘇子籍就躺著,讓她漸漸靠了過來,似乎汲取了溫暖和安全,她本能的哽咽漸漸消失,沉沉入睡起來。
小狐貍倒醒了,目光看了看,“唧唧”兩聲。
“小家伙,你也慌了?”
“別怕,都睡吧。”蘇子籍說著:“有我在,天塌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