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黑天鵝號繳械,被逮捕歸案。
富商們集體被拷走,孩子們被救出。
警局的人馬不停蹄,詢問、對比照片、查詢檔案,昭告各省電視臺,尋找著孩子的家人。
海上搜救隊從凌晨開始作業,連續十幾個小時不停打撈,卻找不到沐夏的線索。
“長官,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從昨晚就沒合過眼。”
搜救船上,秦予奪負手站在甲板,宛如一座雕像,一動也不動。
要不是看見他還在眨眼,年輕的警官陶溪幾乎以為他要出事了!
從昨晚開始,他親自下海打撈,幾個小時簡直瘋了一般,陶溪還從沒看見過秦予奪這么個樣子!
他在他心里,一直是冷漠的,強大的,無所不能也無所牽掛的。
“長官,您不為自己,也為那個小姐考慮一下。”
“如果她沒事,您卻先出了事,那位小姐回來會自責的。”
秦予奪干澀的唇微微抿了一下。
小丫頭總說,讓他對自己好一點。
陶溪見有效,立刻一振:“我聽搜救的人說,這片公海有暗流,有時候可能會被沖到港島去。”
秦予奪轉頭,黑眸盯著他。
陶溪心中一震,這是什么樣的目光?
那般黑的眼眸,眼底卻涌動著那般強烈的感情和期待,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陶溪忽然心里發酸:“那位小姐一定是被沖到港島了,晚上我們就去港島那邊的海域試試。”
“就算找不到,也可能是被人救了送去醫院了。”
“現在。”秦予奪開了口,聲音啞的不像話。
“是!”陶溪嘆氣應道。
說是有幾率被沖到港島,但怎么可能呢?
那么大的bàozhà下,怎么可能生還?
必然是和另一位老者一樣,炸到尸骨無存了……
但陶溪沒有說,面對剛剛秦予奪的目光,再多的肯定他也說不出口。
他轉了一下頭。
甲板的另一邊,韓冬冬也坐在那里。
他抱著雙膝,把自己蜷成一團,像個被丟棄的小動物,直勾勾地盯著那些搜救人員。
“哎。”陶溪輕嘆一聲,去吩咐搜救隊長行船了。
“哥哥,蝴蝶姐姐,會回來的。”一個小女孩,走過來拉拉秦予奪的褲腳。
秦予奪的眸子垂下來,微微的柔和,看著小女孩。
她四五歲,黑黑的皮膚,大大的眼睛。
這是唯一一個,沒和警察離開,非要等“蝴蝶姐姐”的孩子。
“會回來的。”他應道。
小女孩仰頭想了想,伸出小小的手,拉住秦予奪的手指。
她點頭,加重語氣:“會回來的!”
港島,大澳漁村。
一間簡陋的水上棚屋里,曾小妹端著一碗粥進來,喂破舊沙發床上的少女一點點喝下。
少女眉兒彎彎,睫毛如扇,膚色蒼白的幾乎透明,唇瓣更是慘白無顏色。
她穿著曾小妹的舊衣裳,宛如睡著了。
“小妹,丟她去警署門口吧。”一旁木板床上的老太太,不住地咳嗽著。
“我不信人丟過去了,那些當差的還能見死不救!”
“什么叫沒有證件查不到身份,一句話就推給咱們了,萬一是個植物人,咱們哪里養得起喲!”
“奶奶您別生氣,您的病不能生氣的。”曾小妹忙放下碗,跑過去給老太太順背。
“再等一個星期吧,一個星期她不醒,我想辦法把她送到醫院門口去。”
“哎,就這么辦吧。”老太太順過氣來,哀嘆道:“咱們的能力,只有這樣了。”
“知道的奶奶。”曾小妹低聲應道,她們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呢。
一個星期……
應該足夠她恢復一點了。
床上的少女想道,正是沐夏!
她被bàozhà的威力震到嚴重內傷,身體里的靈氣被抽干,渾身千斤重,宛如被卡車碾過。
甚至稍微運轉功法,丹田就一陣撕裂的疼。
好在已經筑基,身體會慢慢地自我修復。
沐夏在心中嘆氣,這次的事也算給了她一個教訓。華國的大環境里,重火力是很少出現的,武道界更沒人用那個。
但在港島和海外,她不該放松了警惕才是。
不知道她的秦爺,現在得有多擔心呢。
還有韓冬冬那傻鳥。
沐夏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一個星期轉眼便過,這一天,曾小妹從外面借了一輛輪椅,把沐夏從沙發床上背上去。
“真的對不起,我把你送到醫院門口,會在外面等著的。等醫生護士看到你了,我再走,好嗎?”
曾小妹說著,一臉歉意地推著沐夏向外。
卻忽然門外響起砰砰砰地敲門聲。
“開門!”粗聲粗氣的聲音。
曾小妹渾身一抖,閉著氣不敢吱聲。
老太太猛地一陣咳,用被子死死地捂著臉。
“媽的老子聽見了!開門,老不死的,你賭鬼兒子欠了大濤哥的錢跑路,你躲的了初一還躲得了十五?!”
“草你的,開門!”
“欠債還錢!”
“還不了,就把你孫女拉去賣!”
“哈哈哈……”外面一人一句,忽然有人一腳踹在門扉上,早就老舊的門栓頓時壞了個徹底。
房門砰一聲撞在墻上。
五個紋了滿身青龍白虎的男人,兇神惡煞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