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麗薩卡,農思是我的父親。白,你實在太聰明了……”麗薩卡用紫羅蘭色的美麗雙眸凝視著白一塵。此時此刻,暴露真容的她就是一個絕美的佳人。因為,她的眸色實在太驚艷了。
“小卡,這樣不是很好?你本來的樣子,很美……”白一塵淺淺一笑。
“因為這雙眼睛,我已經死過很多次。這雙眼睛是被詛咒過的,我寧愿沒有。”麗薩卡低垂了眼眸,她沮喪地掏出一副墨鏡戴上,遮住了妖異的眸光。頃刻之間,佳人又恢復了肅殺的冷酷模樣。
“我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包括對你的女人。”麗薩卡抱著肩,遙望著在花園芭蕉樹下,逗小白狗玩的董咚咚。
“好。”白一塵風淡云輕。
“你不問我為什么?你對農思家族的滅門慘案不好奇嗎……”麗薩卡唇角旋起一抹苦澀的笑。
“你想說時,自然會告訴我。小卡,換一種活著的方式,你會開心很多。離開萬象城,離開M國,離開站在你背后的人,重新開始新生活,你沒想過嗎?”白一塵舉著高腳杯,透過陽光凝視著杯中的琥珀色酒液,意味深長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僅僅為了活下去。為了我所愛的人,能好好活下去。白……即便我不喜歡現在的生活,那又怎么樣?人如何能忤逆宿命呢?我是農思的女兒,從一生下來就注定了不得好死,不過或早或晚而已。也許,是我的運氣不好,太晚遇到你。如果,我也有董小姐十分之一的幸運,呵呵……我也有會另一番更好的經歷吧?”麗薩卡自嘲地伸出雙手,仔細打量著。
“即便我的雙手染血,可我一點兒不后悔。因為,終歸我和我愛的人,都茍活下來了,雖然很艱難。白,我不會離開萬象城的,不能離它太遠……我所有死去的親人和朋友,都葬在這里。我的根,我的魂也都在這兒。我走不遠的……“女人幽幽嘆息著。
她又自嘲繼續道:“也許有一天,我會好好和你喝一次酒,喝到酩酊大醉,喝到口吐真言。在此之前,我不會講自己的事情,因為我也有要保護的人。不過,基地的位置已經暴露,暫時撤退在所難免。晚上,我們商量具體的計劃。為了保證你和你的人,安全回到帝都。恐怕,你們也要先和我的人一起坐船走,先到清邁后,你們從曼谷回帝都,如何?”
“好。”白一塵不動聲色:“需要我幫你解決塞薩達嗎?他可能會對你不利。”
“這個混蛋,我自己能解決。搞不好,他和盧卡奇暗中勾結,在基地還留下更大的隱患,我必須早作應對,防患于未然。給我一天時間,后天我們就出發去清邁。”盡管帶著墨鏡,麗薩卡的眸中還是投射出冰冷而兇狠的光,她的唇角抖了幾抖,似乎在盡量隱忍怒氣。
“對了,白。還有件事情,你能不能讓那個葉晴朗,不要再繼續糾纏Angel的下落。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把她送給塞薩達了,不可能再還給他。再說了,這個女人本來就是我的人,葉晴朗不是有未婚妻嗎,當著自己女人的面去維護,這樣一個貨色,他有病吧!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如果他還跟我較勁,我不會再客氣。”她語氣強硬道。
“多少錢?如果我買下這個女人,需要多少錢!”白一塵一挑長眉,直截了當:“葉老板是我的合伙人。你也看到了,陸老板老了,將來接班他的繼承人一定是葉晴朗。和他搞好關系,對我來說就是生意。抱歉,小卡,我是個商人。”
“你覺得我不會拒絕你是嗎?你認為救了我一次就可以要挾我嗎?白老板!”麗薩卡不高興地昂起了下頜,帶著些許挑釁意味。
“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對你不必有絲毫隱瞞。”白一塵拿起酒瓶,動作優雅的再次為麗薩卡喝光的高腳杯,緩緩注入香檳酒。
“那個女人太聰明,你玩不轉的。我也在擔心你啊,小卡……”他眸光淋漓,魅惑妖嬈:“更了解女人的,永遠是男人。你并不真的了解這個Angel,她不是餌兒,你控制不住她。把她留在你這兒,恐怕會壞了大家的事兒。”
“行了,少跟我講大道理。還口口聲聲說沒有隱瞞,你當我真沒看出來呢?你不就是想把Angel塞給葉晴朗,這樣他就不會有多余的時間和閑心,對你的董小姐虎視眈眈了嗎?他們以前的事,我早就有所耳聞了。白,你一點兒也不誠實。”麗薩卡突然譏笑出聲來,她拿起酒杯,喝了幾口。
“瞧,我就藏了這么一點兒小心思,都被你猜中了。”白一塵舔了舔紅艷艷的唇瓣上,殘留的酒液,半真半假調侃著。
“等上了船,如果Angel還活著,她也愿意跟葉晴朗走,我絕不攔著。但在其之前,她是我的人,我自有用處。你告訴葉晴朗,如果他敢壞我的好事,我不會讓他活著走出萬象城。敢擋我的路,他就死定了!”麗薩卡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又將酒杯重重放在玻璃桌幾上。
遂而,她轉身疾步而去,但走到一叢開得茂盛的玫瑰花叢旁,卻又遲疑了片刻。她停下腳步,小心翼翼折了一朵半開的絳紅重瓣玫瑰花,復而走到白一塵面前。她低垂著眼眸,動作輕柔地將花朵,輕輕別入了他的襯衫口袋。
妖艷的花,襯托著男人妖孽般的迷人眸色,令人遐思萬縷,依依不舍。
“白一塵,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麗薩卡用艱澀的中文,別別扭扭講完了這句話。
不待他回應,她微微紅著臉,轉身毅然而去,走得又快又急。
靜靜看著麗薩卡走遠,背影消失殆盡。男人的眉心微微一蹙,他拿著手帕拈出口袋里的花,仔細端量了幾個呼吸。突然,他手臂一揚,手帕連同鮮花,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入了更深的玫瑰花叢中。
“為了活著,卻不能成為犯罪的理由。”白一塵淺淺自語,眸色清冷一片:“看來,你不會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