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總,我錯了。您不老,您一點兒也不老。您英俊瀟灑,風度翩翩,您意氣風發,活力四射。您寶刀不老,削鐵如泥。”董咚咚緊緊抱住一個軟墊子抵在胸前,哂笑著。她被他的威脅,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白一塵被逗笑了,他卻不肯放過她,長眉一挑,咄咄逼人:“你剛才明明說,我老了……”
“我……我喝多了!”董咚咚眨巴眼睛哂笑道。她舉起手中的蘇打水,因為害怕用力,玻璃杯都搖搖欲墜。
恰在此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蘇打水中,沉淀著一枚白色的小藥片。她目瞪口呆,腦海中閃現無數電影畫面。
“這……這個……是什么?”她舌頭發麻,口腔中渲染著淡淡的苦味。
“笨啊,蘇打水被人下了料,都不知道!”他惡魔一般咧嘴笑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頭昏腦漲,面紅耳赤,語無倫次?”
董咚咚認真的點點頭,他說的確實對癥。
“我在里面放了點兒東西。”他挑挑長眉,魅惑道:“不出五分鐘,你就會陷入昏迷,喊人沒用的,帝都的醫院,根本檢測不出來這種致幻藥。不信,現在就喊人,賭一賭?如果沒有解藥,恐怕會變成植物人。”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自覺呼吸緊迫,窒息感越來越重。
“先試試我老沒老?然后,聽說……年輕人的腎臟很值錢啊。”他伸出頎長手指,輕輕在她鼻尖上劃過。
“救命……爆米花……”她只覺得自己口中,那股淡淡的異味翻騰上來。一時間,臉都被嚇綠了。
“叫吧,大聲叫……”他雙手抱肩,鼓勵道:“你知道,植物人什么樣子?挺漂亮的小姑娘,真可惜啊……”
“你不至于因為一個玩笑,就痛下殺手吧。”她雙手護住胸口,無奈道。
“誰讓你,嫌棄我老。”他調皮道。
“不,不老。一點兒也不老。”她倒吸一口冷氣。
“你,剛才叫我……叔叔?或許我老眼昏花,可耳朵可還沒聾呢。”他不依不饒。
“嗯,白總。稱呼您為叔叔,代表著我對您在業界權威性的尊崇。無論還是傳媒,我是晚輩,您是前輩。我對你的敬仰,簡直就像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真的!我發誓!”她牙齒打顫,刻意奉承。
“聽起來,不太真誠,董咚咚別怕,失掉一個腎臟,是可以活下去的。”他靠近她,用微微熾熱的鼻息,侵略著她的呼吸。
她的心,突然就無法控制的狂跳起來,帶著強烈的失重感,這就是對死亡的恐懼吧。
“我對天發誓!”她指著腦袋上空黑壓壓的光線,猶豫了一秒鐘,馬上改口:“我對燈發誓,我說的都是真話。”
“小妞兒,記住今天你說的話。”白一塵終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他拿起一個黑色的小鐵盒,搖晃了一下扔給她。
那是一種進口的薄荷糖,淡淡的清苦氣息和她在杯子里的,一模一樣。她方才明白又被他調戲了。
“白總,欺負小朋友,不太好吧?”她握緊雙拳,咬牙切齒道。
“我欺負你了嗎?”他長眉一挑,重音又落在了動詞上。
“白總,是不是因為那天,我不小心把咖啡倒在了您身上,您記仇啊。”董咚咚眉心緊縮,委屈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想保護青蘿姐。畢竟,您女朋友出手也太狠毒了,這么熱的咖啡倒在臉上,還不得毀了容啊?那您,就得娶個不能見人的太太了。”
“嗯,接著演,演得好!”白一塵緩緩拍手喝彩。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順勢向她傾斜了身體。他居高臨下望著她,帶著幾分玩味,卻眼神犀利。
他壓低聲音,淺淺道:“你不但故意推了蘇咪咪,而且角度和速度都算得準。你這鬼機靈,算準了只有這樣才能激怒我,讓我替你出手,教訓蘇咪咪。董咚咚,在我面前別裝無辜,你有獠牙,我看見了。”
白一塵盯著微微頷首的董咚咚,她黝黑像小鹿一樣的眼眸中,風起云涌過各種復雜的情愫。
“若無白總配合,我的戲又如何圓滿?您也正好趁機打發掉蘇咪咪,無奸不商,賠本的事兒您會做嗎?”她笑得勉強,眼眸中卻閃爍著倔強。
“有道理……那你猜猜,我對你有什么心思?”他喝了一口冰科羅娜。喉結緩緩的上下滑動一下,桃花眸中隱匿著深邃的玩味。
“你……不會喜歡米嬅吧?”她小心翼翼試探道:“她有男朋友了。這媒婆的事兒,我可能幫不上您……這種缺德事,我做不出來。”
白一塵被口中的冰啤酒噎了一下,差點兒嗆出來。他硬生生把酒咽下去,然后倒吸一口冷氣。
“看來,我給你下的藥,有點兒重了,傷了腦袋。”他揶揄著,忍不住伸手狠狠彈了下她腦門兒。
“我突然想起來,明天有你們項目組的提報,你負責PPT撰寫?他們都在加班,你卻有時間出來耍,工作都完成了?”他不吝殘忍。
她翻了幾下眼睛,舔舔嘴唇,很難回應。只好雙掌合十,老老實實低頭認錯:“大神我錯了,今天實在特殊情況。我對燈發誓,今天加班加點也要把PPT寫完。白總,您放心。”
他眼光閃爍,煞有其事凝視著她:“其實,你可以不用這么努力,我也能給你更多的機會。”
董咚咚舉起蘇打水哂笑道:“白總,我還真怕你,再下一次藥。我惜命,也很愛惜自己的腎臟。”
“小妞兒,做我的女人,好不好。”他直截了當。
董咚咚捂住自己的嘴巴,跟看見鬼一般的死盯著白一塵。就像睡眼惺忪的小白兔,一出門就突然跟大灰狼打了個照面兒。豈止醍醐灌頂,魂飛魄散。
“白總,你繼續追求米嬅吧,我愿意為您牽線搭橋,鞍前馬后。”
白一塵認真的審視著董咚咚,良久他長眉一挑,紅艷艷的唇瓣流露著似笑非笑,低聲道:“逗你玩兒的。小妞兒……”
“你那么喜歡發誓嗎?誓言這種東西,無法衡量堅貞。心虛,才會……忐忑。”他盯住她,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