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安平長公主開口,魯駙馬就大聲惱怒的訓斥道:“我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雖然你是長公主,可是你下嫁于我,便是魯蕭氏,你要跟著我魯家的姓。”
“這么多年,我事事讓于你,但是,今天這親事,我是要給我閨女做主定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好,咱們就和離,就算到了圣上那里我也不怕。”
“我閨女那是我魯家的血脈,自然我魯家說了算。”
“閨女,你等著,你等著爹爹,爹爹這就去給你把親事定下來,你等著”
說完轉頭就走,而安平長公主驚的長大了嘴巴,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而敏柔郡主原本暗下去的目光,變的越發亮了起來。
心里則一直在想著,柳元華當真為了自己推了王家的親事嗎???真的嗎???
想著想著臉中不由得泛出甜蜜之色,如果這是真的,那她就算死,也死得其所了。
不過,馬上又想到爹爹說的話,如果柳元華拒絕了王氏女,又沒能娶成自己,那他不就成了整個大周的笑話???
這,這,這怎么使得???
她怎么忍心看著心上人被所有人恥笑?
不僅如此,拒絕了王氏女,哪家人還敢跟他柳元華定親???
這樣看來,他除了娶自己回去,竟然無任何退路可走。
柳元華為了她如此行事,可見其誠意,敏柔郡主想到這里,在也躺不下去了,就在安平長公主還在苦惱的時候,忽然就見女兒費力的要起身。
安平長公主見狀趕忙道:“柔兒,你這是干什么??你身體還虛著呢”
這要是換做以前,敏柔郡主絕對不想搭理她這個狠心的母親,非要跟她志氣不可,不過,這個時候,她顧不得這些。
直接張口,聲音十分細小的道:“娘親,我餓了”
“啊???”
這下輪到安平長公主震驚了,剛才還一副灰敗之氣,仿佛隨時都可能去了的人,轉眼居然就存了活下來的斗志。
這讓安平長公主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馬上哄著道:“好,好好,娘親這就著人給你擺善”
隨后對著身邊的人道:“還不快去???”
很快一桌清淡又十分有營養的早膳擺了上來,敏柔郡主極其艱難的喝下了小半碗的燕窩雞絲米粥,又吃了兩個小饅頭和幾口小菜才放下筷子。
看的安平長公主不知道有多高興,這眼淚就控住不住的往下掉,隨后心中也松了一口大氣。
隨后又十分惆悵的看著一邊神采奕奕的女兒,嘆息道:既然女兒喜歡,那就隨她吧,看著女兒這般歡快的模樣,還有什么能比的了的???
就算自己給女兒安排好了一切,她依然就這么走了,那又有何意義呢???
罷了,罷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多給女兒準備些嫁妝,多多籌備,想來就算大周有點什么,她雖不能過的逍遙,但是自保應該沒問題的。
其實安平長公主不是沒有動過心,上次跟女兒談過之后,她就動心了,可是,很快就發生了北涼和羅晉國攻打大周的事兒,這一下子又挑起了她敏感的神經。
她女兒是宗室女,如果是普通家眷的女兒,哪怕是官家的女兒到了戰亂時候都比她強。
一個國家倒了,最倒霉,最受苦的就是宗室女,所以,她才怕啊 可是在怕又能有什么用???
女兒不愿意,她也沒轍,總不能按著牛飲水吧?
這邊安平長公主也妥協了,待敏柔郡主躺下睡去之后,就著人拿出了當日交換的信物,給對方送了回去。
好在沒有下庚帖,不然,這事兒還真是麻煩了。
安平長公主府是消停了,可是柳府則是炸了鍋。
魯駙馬忽然到來,讓賀氏一陣驚慌,這是怎么回事兒???
不過她一個女眷也不方便招待,柳元梁前段日子已經隨著舅舅賀戎回到了安川府,而二兒子柳元琛說什么去訪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于是,她趕緊著人給柳正澤遞了話,同時又把大兒子柳元華也叫了回來,就算這樣,她也不安的在屋子里來回轉。
其實柳云歌是比賀氏更早知道魯駙馬的到來的,她也十分納悶 這人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登門呢???也不看看黃歷,適不適合訪友啥的,那最起碼該打聽一下人家男主人在不在家吧???
這,這也太隨意了點。
難不成欺負她們柳府門第低嗎???
這樣的懷疑也在所難免,對于現在的柳府來講,安平長公主府簡直是個龐然大物一般,對于處在底層的人天生有一種危險意識,不自覺的都要多想一些。
當然,柳云歌也不過是想想罷了,她反而覺得這魯駙馬的到來并非是壞事兒呢???
這些日子,柳元華可是沒少往魯駙馬那兒晃悠,光從自己這里誆騙的美食,可就不呢,而且,目前看來他們相處的十分融洽。
因此不用擔心交惡之事,既然不是交惡,怕就是好事兒將近了。
于是柳云歌特別命人上了今年最新的大紅袍,好生的招待著,隨后人就滿臉笑容的去找了賀氏。
賀氏見到了柳云歌,二話不說就拽住了她的手道:“蔓兒,最近敏柔郡主可曾和你聯系過???”
柳云歌聞言,搖了搖頭道:“不曾呢,這都好久沒有聯系了。”
賀氏一聽,臉就沉了下來,緊張的道:“你說,敏柔郡主也沒跟你聯系,這魯駙馬忽然到訪是個什么意思???”
柳云歌見狀,給賀氏倒了一杯茶,隨后笑容甜甜的道:“娘親莫慌,說不定是好事兒呢。”
“我已經著人去灶房吩咐做了幾道小菜,溫了一壺最烈的酒,想來一會兒定能用上。”
賀氏見此一頭霧水,不明白女兒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而柳正澤一聽魯駙馬到了府上,二話沒說就跑了回來,待進了院子,更是滿頭大汗了,可見他多著急。
可進門一看,柳正澤整個人就愣住了。
只見外書房內,祥煙繚繞,矮幾前正坐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只見他衣著華貴,云紋別致,卻是最簡單的武裝樣式,此刻正愁眉苦臉,一臉糾結,跟著雅致的書房簡直一點都不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