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的眸色陡然變深，像是藏著狂風暴雨，令花含香渾身瞬間冰涼。
“我說，換一個。”他慢慢的說。
聲冷如冰刃。
花含香吃了一驚，后退兩步，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他還是他，筆挺挺拔的俊美少年。
可，剛才那風卷云涌般的凌厲霸道氣勢，又是怎么回事？
竟讓她瞬間連動也不敢動。
花含香自問混了幾百年，見過的場面也不算少，可她還從未見過誰的身上有這般氣勢。
這小子真是被阮靈那臭丫頭迷暈了。
暴怒之下，竟然有這般威壓。
她腿有點軟，心里在流淚，哪里還敢提什么過分的要求。
但花含香畢竟是花含香。
盡管腿軟，她還是顫抖著提出了另一個要求：“那，那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下次我要你幫什么忙，你不能推辭。”
“一言為定。”裴殊道。
“等我回屋準備一下喲。”花含香朝他拋了個媚眼，扭著跨走回屋里。
裴殊以為她要磨嘰很久，誰知她很快就出來了。
換了一身火紅色的裙子，腰間還纏著一根鞭子，頭頂帶著火紅色的羽毛發式。
裴殊朝她看了眼。
花含香立即春心蕩漾：“裴哥哥是不是瞧我這般很是美貌，對我動了凡心了？”
“我是覺得，你這樣很像我奶奶養的那只紅公雞。”
“……”花含香哼了聲，“快走了，天黑前要到城隍廟！”
“去城隍廟？”
“你以為地府是人人都能去的地方嗎？”花含香邊走邊說，“只有城隍廟才有連通陽間和地府的通道。像你這樣的凡人，要想去地府，只能從那邊走。”
裴殊點點頭，不再說話。
裴殊為了能快點到，雇了輛馬車。
等到了縣城隍廟后，時間還早。
花含香揉著肚子，嬌氣的說：“我餓了，我想吃飯。”
“等找到她再吃。”裴殊說道。
“我餓了，沒力氣！”
裴殊去路邊買了幾個包子，扔給她。
花含香愁眉苦臉：“我不喜歡吃包子。我喜歡吃米飯。”
裴殊沒理她。
二人雖然在說話，但腳下速度很快，沒多久就來到城隍廟。
她坐在門口，啃著包子，不動了。
裴殊看她：“怎么不進去？”
“等啊，要等到天黑。不然人來人往的，怎么去？”花含香朝他面上看了看，微微笑道，“怪只怪你為什么只是個凡人。若你是仙人，便是大白天，你也去的。”
裴殊一言不發，站在門口。
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站到了日頭落下，站到夜色爬上來。
期間花含香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天色完全黑透，她才出現，提著一只包裹，里頭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了寫什么。
縣城里有宵禁，天黑之后，一般很少人再在外面走動。
“你這個樣子可去不了地府。我得先給你裝扮一番。”花含香勾勾手，朝他身上撒了一把帶著古怪味道的粉末，便抬腳朝城隍廟里走：“時辰差不多了，走吧。”
裴殊低頭朝身上看看，背著弓箭，跟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