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清楚?」褐手人問道,「為什么這樣說?」
灰手人對褐手人說道:「我想的遠非這些可以說完的。」
「你還有多少沒說的,說出來不就行了?」褐手人問。
「很麻煩了。」灰手人道,「還要捋清,還是不說了。」
褐手人道:「都是跟你已經說出來的差不多的內容嗎?」
「是差不多的吧,應該就是補充。」灰手人道。
「決定不補充了?」褐手人問。
灰手人答道:「似乎就算補充也不一定能補全,不如就這樣擺在這里吧。并不是什么事都會說得那么清楚的,有的事呢,三十年前沒說清楚,三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六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九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一百二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一百五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一百八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
還沒等灰手人說完,褐手人便打斷了,說道:「你是打算一直數下去嗎?」
「不是啊,還差兩個。」褐手人道。
「那你說完。」灰手人笑道。
「二百一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二百四十年后別人也不清楚。」褐手人道。
灰手人問:「現在說完了?」
褐手人道:「是啊。」
「為什么停在二百四十年這里了?」灰手人問,「因為用主嗎?」
褐手人道:「是啊,用主說過,他至少會活二百四十年。」
灰手人道:「用主那次只是在跟另一個人說話的為了在嘴上贏過,才這么說的。」
「我知道。」褐手人道。
「你三十年三十年地說,看來也是因為用主了?」灰手人問。
「沒錯啊,以前用主說過,每過三十年,他就會功力大漲。」褐手人道。
灰手人道:「那也是用主為了在嘴上贏過對方才這么說的啊。」
褐手人說:「是,所以剛才我想到用主的這些,就那么說了。」
「可用主當時說的話,跟說得清楚與說不清楚有什么關系啊?」灰手人問。
褐手人一愣,笑道:「表面上看,好像沒什么關系,但是我想到了關系,它們就產生了關系啊。」
灰手人道:「你要不要說說你是怎么想的?」
褐手人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用主跟我們說過:‘我都說這么清楚了,你們還是不清楚,你們是不是要反思啊?"」
灰手人說:「記得啊,想起來,感到有些好笑。」
褐手人問:「你也感到好笑?說說好笑在哪里吧。」
「好笑在用主根本就沒說清楚啊,他沒說清楚,咱們不清楚,他還讓咱們反思。要我說啊,就該我們對他說:‘用主都沒說清楚,我們當然不清楚,用主是不是要反思啊?"」灰手人笑道。
褐手人道:「你還真敢說。」
「現在啊,現在我當然敢說。」灰手人道,「要是以前,別提說出來了,我就連這么想都難吧?」
褐手人說:「的確是啊。我以前也很難這么想。用主當時竟然認為自己說清楚了,我是沒想到的,他明明在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