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歪得挺好。”灰手人道。
褐手人笑道:“沒準歪著歪著就又正了呢?”
“說真的,要是以前,你敢這么說嗎?”灰手人故意問道。
褐手人說:“當著他嗎?”
“是啊。”灰手人笑道。
“比如他說我們打岔的時候?”褐手人問。
“對,比如他說我們打岔,你敢不敢說一會兒話題就說回來了?”灰手人問道。
褐手人道:“還說回來?還沒等說回來,都被他罰了幾輪了。”
“幾輪啊?”灰手人問。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來了?”褐手人問。
“想起他以前讓我們為他做事,他跟我們說一共做七輪那次。”灰手人道。
“我一猜你想到的就是這個。”褐手人說。
“結果我們做完七輪之后,他說我們才做了四輪。”灰手人道。
“我當時真是沒想明白他是怎么算的。”褐手人故意說道。
“我也沒想明白。”灰手人道,“他把我們做的第一輪算第一輪,第二輪和第三輪合起來算成第二輪,第四輪算成第三輪,第五、六、七輪合起來算成第四輪。”
褐手人說:“我當時也不懂。”
“你有沒有想過問他為什么把第二輪和第三輪合起來算成第二輪?”灰手人問道。
褐手人笑道:“沒想過問。”
“你思考過,只是沒打算問,是不是?”灰手人道。
“是啊。”褐手人道,“別告訴我你打算問了。”
灰手人笑道:“當然不會打算問,我當時一個工具,怎么會那么做?”
褐手人道:“如果是現在,你敢問嗎?”
“此刻嗎?此刻敢。”灰手人笑道。
“此刻我也敢。”褐手人說。
灰手人問褐手人:“那你把我當成他,問一個。”
“怎么想的啊?”褐手人道,“能一樣嗎?”
“當成,我是說當成啊。”灰手人道。
“當不成,你真的當不成他。”褐手人說。
“因為以前我是工具,而他是使用工具者嗎?”灰手人問道。
“不是因為這個。”褐手人道。
“那是因為什么?”灰手人問。
“你跟他不一樣。”褐手人道,“我總覺得,如果我把你當成他,就會感覺到我把我自己當成他了。”
灰手人道:“你是不是又想到化納前的情況了?”
褐手人說:“是啊,就是覺得化納前你我的經歷會很像。”
灰手人道:“就算真的那樣,那不是化納以前嗎?”
“是以前,但說起現在,我會想起以前啊。”褐手人道。
灰手人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褐手人道:“明白什么了?”
“因為你感覺我們差不多,你把我當成他就會感覺把你自己當成他,然而,你又不希望自己會被當成他。”灰手人道,“后面才是重點。”
褐手人說:“連這你都想到了。”
灰手人道:“新鮮嗎?”
“不新鮮。”褐手人道,“但你想到了我不愿意被當成他,我還是感覺挺好的。”
灰手人說道:“因為我也不愿意被當成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