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做了什么嗎?”灰手人而。
“我當時想要……想要殺了那個藍甲人。”那個人道。
“你動手了?”灰手人問。
“沒立即動手。”那個人道,“但是……很想,于是我就……就威脅那個藍甲人,跟他說他要是想死就……就繼續胡說八道,要是不想死就……就說他自己是野豬。其實當時我說完這話就后悔了,我好像屬于……覺得被羞辱了之后口不擇言,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會說讓他繼續胡說八道,正常情況下,我應該說,他要是想死就別說他是野豬,要是不想死就……就說他自己是野豬。”
灰手人道:“接下來怎樣了?”
“我萬萬沒想到,那個……那個藍甲人竟然……竟然連著說了幾遍我是野豬。”那個人道,“引得其他幾個人笑得前仰后合。之前都是我們幾個嘲笑第一個讓藍甲人說自己是野豬的人……這時,這時就變成了他們幾個一起嘲笑我了。”
“你怎么做的?”灰手人問道。
“我……我一把抓起那個藍甲人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然后……用鐵夾夾他的脖子。”那個人道,“跟他說……如果他再不說他自己是野豬,他就會死得很慘。”
“那個藍甲人說了嗎?”灰手人問。
“還是沒有說。”那個人道,“不僅如此,那個藍甲人還跟我說……反正他也不想活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灰手人道:“你呢?”
“我……我突然害怕起來。”那個人道。
“害怕?”灰手人問。
“對,我又……又想起了施法者說的話。”那個人道,“我覺得如果這次……我就這樣殺了那個藍甲人,那么……那么我的問題就……就難以解決了。當然……還想起了當天夜里做過的夢。”
灰手人又問:“什么夢?”
“就是……我……我進了一個奇怪的樹洞里……”
褐手人話音剛落,那個人就又說了起來:“我……大概是會在這黑暗和寒冷之中……一直……一直被折磨著吧。”
“剛才我看到的那些人……他們……都是膽小鬼……又不敢說話。”
“而你,其實……其實并不在我身邊,是不是?”
“我當他們在這里,當你不在,是不是……反而不對?”
“其實他們已經離開了,而你……因為曾經給我靈魂注入了那些話……其實……相當于一只都在?”
“現在……不管是怎樣,我……我都無力改變這一切了……”
“機會……以前的機會……已經完全被我錯過了……我已無法……無法改變這一切……”
“現在……讓我改變對藍甲人的看法……我……我是做不到的。”
“不可能了。”
“藍甲人……我都不想再提這三個字……”
“這……這改變不了……有些事……始終改變不了了。”
說到此處,那個人突然間慘叫了起來。
這倒是令灰手人和褐手人全都沒想到了。
那慘叫持續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