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感受的呢?”灰手人道,“假的東西,感受多了……有什么好處嗎?如果假的東西感受多了,當真的東西以來……那……那豈不是令人更難受?活在虛假的溫暖里感受?算了……算了吧……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直接面對真實的殘酷吧。我當時不喜歡春天,我……我就是那么想的。”
灰手人道“那個時候的你,就算真的到了溫暖中,你也只會認為所有的溫暖都是假的?”
那個人說道“就是假的啊。”
灰手人聯想到了此前那個人跟自己以及跟褐手人說過的一些情況,覺得這些事之間其實有些相通的地方。
灰手人想起了那個人“想象不出來”的那些情況,有一段話令灰手人印象深刻,這時那個人的話又盤旋在了灰手人的腦海里。
“就是……就是我跟他說……一個藍甲人在被欺負的時候有個人站出來阻止別人欺負他……就連……就連這種事情我都……都想象不出來……就更……更不用說能想出那個藍甲人會有什么感覺了。”
灰手人想是啊,他根本就沒曾經歷過這種事情,又覺得這種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要不是那個施法的人法術對他起了作用,他肯定根本就想不出來的。由此可見,他當時在施法者那里出現的情況跟法術的關系密切程度非同一般。
灰手人其實已經大概知道那個人的想法了,但還是想確定一下,又問那個人“在那時的你眼里,溫暖,就代表不真實嗎?”
“是啊,怎么可能真實?”那個人道。
“你站在春天太陽下的時候,一直都是那樣的感覺,從來沒感覺愜意?”灰手人問道。
“說真的,在我想法……發生一些變化之前,我站在春天的太陽下時,不但不會感到什么愜意,還會覺得……自己心里難受得很……就跟……就跟一直在被什么諷刺似的……很長的時間里我都是這種感覺。”那個人道。
“你曾經想過拋掉那種感覺嗎?”灰手人問。
“沒想過。”那個人說,“那就是我……我自己的感覺……為什么……為什么要拋掉?”
那個人想了想,又說道“拋掉那種東西對我來說,也……也并沒有什么好處。我為什么要舍棄那種……那種原有的東西呢?沒有必要……當時我就是覺得沒必要的。倒不如……倒不如……離開。”
灰手人又問“離開?”
“你說的離開是什么意思?”灰手人問。
“就是離開那個環境啊。”那個人道。
“什么環境?”灰手人問。
“又……又春天太陽的環境。”那個人道,“我是不愿意站在春天的太陽下的,所以我……我就躲開……躲開春天的太陽。不在……不在那種環境下待著……我就……不用感受那種虛偽……那種虛偽也是消磨人意志的……我要是在那種虛偽中待上時間長了,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