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揮毫聽得上下牙緊咬著摩擦,發出聲響,片刻,他張口道:“你胡說!”
聶揚威聽見聶揮毫牙齒摩擦的聲音,便說:“不信算了!”說完他再次轉身往外走。
聶揮毫再次一把將他抓了回來,臉憋得通紅,道:“你回來!說清楚!”
“你逼我說,我說完你又說我是胡說,還怎么說清楚?”聶揚威道。
“說,你娘什么時候說的那些話?”
“很早以前了。”聶揚威不耐煩地說道。
“多早以前?”
“那時候我還小。娘不是很早就過世了嗎,就是過世前不久說的。”聶揚威答道。
聶揮毫緊緊攥起了拳頭,敲在了桌子上,臉紅著說道:“看來我還是對她太手軟了!”
聶揚威道:“你哪里對她仁慈了?除了讓她干活,就是打罵她。我小時候經常看到這些。”
聶揮毫“哼”了一聲,道:“我還是對她不夠狠,她竟然敢說這種話!”
“還不夠狠嗎?娘忍不住跟我說完那些話之后,一再叮囑我,在她活著的時候千萬不要把這些話告訴你。”聶揚威有些難過地說道。
“你娘真陰險啊!她活著時不讓你告訴我,等她死后,我就算知道了也沒法修理她了,她這是故意讓我生悶氣,想氣死我!聶揮毫怒道。
“娘不是故意讓你生悶氣。我當時還不明白,直到那天過后沒多久她就過世了我才知道,她之所以不讓我告訴你,只是想再活些日子,在那些日子里把給我準備的東西準備完。”聶揚威言之此處,心中滿是悲哀。
“借口!全都是借口!我都沒想到你娘會這么陰險,背后跟你說這些話后還不讓你告訴我,說,她跟你說我壞話說過多少次?”聶揮毫喘著粗氣道。
“只有那一次。在那次以前,每次你打了娘,或者打了我之后,娘都會竭力維護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后來我才明白,那時她是不想讓我恨你,不想讓我跟你對著干,因為她早有預感我將跟著你長大。她擔心,若是我跟你對著干,我還沒長大成人就有可能被你打死。好在現在我已經長大,武功也不比你差了,否則,我今天也不一定會站在這里跟你說這些話。”聶揚威道。
聶揮毫氣得伸手就朝聶揚威的臉上狠狠摑了一巴掌,道:“不要以為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聶揚威用手捂住臉,轉身就走。他從小就被她娘叮囑,不能跟爹動手。她娘當年說這種話的時候,也并不確定以后聶揚威武功會練到什么程度,出于對聶揚威的保護,也出于對他們父子關系的維護,她便那么說了。聶揚威多年來也是照做,盡管他有時心情不好會對聶揮毫說話口氣沖,但每每聶揮毫動手打他的時候,他都是從沒還過手的。
聶揮毫又一次將他拽了回來,這一次拽的是他的頭發。他對聶揚威喝道:“說清楚,如果你娘之前真是一直維護我,那次為什么對你說了我的壞話?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