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麗一把揪上小火,一溜小跑跟進帳蓬。
有東西的那頭,不可能集中在一起,肯定這一個地方那一個地方分散的到處都是,接東西的這一頭,也不能一股腦兒的全堆一起,堆一起又是個麻煩,哪個東西從哪兒放哪兒,不能錯了。
還有,最好事先安排清爽,別太煩瑣,別重復,別搬完了又說不對,那位衛老板這會兒心情好,誰知道他過會兒心情怎么樣?要是這個那個太煩了,他發了脾氣,那就太可怕了。
這一條周局和米麗意見一致。
周局把九局的人都叫了回來,趕緊整理從哪兒到哪兒的清單,整理出一份,仔細對過,交給米麗,米麗提著心交給衛桓。
好在衛桓這心情相當好,當然他神通更好,拿著頭一張單子,對著眼前一片虛空比劃了片刻,突然看著米麗問道“人都清空了?”
米麗一個怔神,“還沒吧,先給您看看。”
“我看這干什么?把人清空再給我。”衛桓將單子扔給米麗,米麗抱住單子,狂跑進帳蓬,這一回,將近半個小時才跑出來,“好了。”
衛桓再次接過,皺眉看了看,噢了一聲,將單子掉個個兒,片刻,將單子扔給米麗,“好了,先別給他們,叫小火去對一遍,老子頭一回干這樣的活,這一堆玩意兒長的差不多,分好幾個地方,要是錯了,老子丟不起這臉。”
米麗趕緊將單子塞給緊跟在她后面的小火,小火跑的飛快,去對東西。
整個九局忙的人仰馬翻,一個個敲鍵盤敲的手指抖,打電話打的嗓子啞。
米麗和小火來回跑著核對,累的腿軟,衛桓半個小時一個小時接張單子,一兩分鐘就把單子扔出去了,閑的呵欠連天。
曲靈跟著盛夏,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鄧風來,倒是遇到了老曹。
老曹一頭一身全是土,在龍頭鎮邊上一個土坑里窩著,正一只手拎著一包甜瓜,一只手抓著一只啃,要不是聽到了咔哧呼嚕的啃瓜聲,盛夏和曲靈根本沒看到他,他跟周圍簡直就是一體。
“老曹。”盛夏蹲在坑邊上,撿塊小石頭砸在老曹身上。
老曹被盛夏這一聲老曹嚇了一跳,一口瓜噎著,脖子伸了好幾伸才咽下去,“是你,老米呢?小常呢?你怎么一個人出來晃蕩?這兒不安全,剛才那邊又塌了。”
“老米忙著,老常找烏龜和八哥去了,你吃瓜能吃飽?”盛夏伸頭看了看老曹那一袋瓜。
“頂一頂吧,比沒有強。鄧風來那貨的倉庫塌了,就一堆瓜還好好兒的,只能吃瓜,我家里有吃的,出來的急,忘帶了,就是不忘,也帶不了多少,咯!”老曹一邊說一邊吃,噎著了。
“那個衛桓,你知道……”
老曹聽盛夏說到衛桓兩個字,眼睛一下子瞪大,這一下噎的厲害了,一聲連一聲的打嗝。
盛夏不說了,看著老曹,等他嗝的差不多了,才接著道“衛桓正幫九局搬設備呢,好象搬的挺快,一會兒等設備上來了,你跟鄧風來就不用太用力了。除了你還有誰來了?”
老曹有點兒傻,“幫九局?搬……真是神通廣大,他就不怕……搬都搬了,肯定不怕,咱們的,能來的都來了,算了,反正你都知道,也都知道你,在濱海的,都來了。老妙怎么樣了?那個馬國偉說,老妙被帶走養傷了?”
盛夏嗯了一聲,“馬國偉和黃云生呢?也來了?”
“那不知道,沒看到他倆,他倆是衛老板的人,跟咱們不一樣,不是咱們這邊的,吃個瓜。”老曹這才想起來讓盛夏和曲靈吃瓜。
“你那瓜多臟呢,不吃。”曲靈一臉嫌棄,盛夏也沒接,那瓜是臟。早幾百年,老曹開的那小飯鋪,也跟這瓜差不多干凈,她在他飯鋪里,連碗水都不喝,這一百來年,總算干凈了,這會兒,這臟的,好象一下子又回到幾百年前了。
“老米忙什么呢?聽說這小妮子入道了?鄧風來說的。”老曹心事忡忡,不過這也不耽誤他好奇八卦。
“老米看著衛桓搬東西呢……”
“看著衛……”老曹再次打起了噎嗝,一邊打嗝,一邊指著盛夏,猛的一個大嗝之后,說出話了,“鄧風來說,那個衛老板,迷上你了?小夏我跟你說,這事靠不住,男人……不是,雄性,哪有能靠得住的?都不是好東西,鄧風來也這么說,老米,還有老妙……這事兒是不是有因哪?”
“嗯,有因,沒事兒,你別擔心。對了,還有件事,協會走了,協會那攤子事兒,交給衛桓了。”盛夏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什么?”老曹一下子從坑底竄起來,“這話怎么說?走了?啥意思?”
“就是,衛桓說,以后這人界的非人,歸他管,這是原話。”盛夏邊往后退了好幾步,避開老曹猛然竄起帶出來塵土。“你去找鄧風來,還有別的誰誰,說一聲這事,以后有什么事兒找老米,跟鄧風來說一聲,一會兒設備到了,讓他別再出傻勁了,我還有點兒事兒,忙過這場事兒,都到我家聚聚吧,有什么話到時候再說。”
盛夏交待完,沖呆站在坑里的老曹揮了下手,和曲靈往九局帳蓬那邊過去,周凱他們該到了吧,卡維家那些錢的事,得跟周凱商量商量,就算不能全拿回來,也得盡可能多的拿回來。
回到九局那頂帳蓬門口,周凱宋詞,和孫瀚兩個剛剛趕到,周凱累的既不講究干不干凈,也不講究他的風度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張著嘴喘粗氣。
孫瀚剛剛挨著周凱坐下,一口氣還沒喘上來,就被一頭沖出帳蓬的周局看到了,急忙揮手“都忙瘋了,你在這兒躲清閑!快去!還有你!”
孫瀚掙扎著爬起來,和同伴一起,跌跌撞撞沖進帳蓬。
周凱半張著嘴,看的有點兒呆,一眼看到盛夏和曲靈,急忙招手,“都在帳蓬里忙什么?咦,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事,衛桓幫他們搬點東西。”盛夏坐到周凱旁邊,曲靈不知道從哪兒摸了幾瓶水,遞給盛夏和周凱。
“他幫搬東西……”周凱話沒說完就明白了,嘴角往下扯成了八字,“他這……展示神跡是吧?”
“我有正事跟你說。”盛夏將擰開的瓶裝水遞給周凱,“卡維家族得有多少財產?”
“嗯?”周凱正要仰頭喝水,一個怔神,水灑了一臉,“你打什么主意?這可是大生意!這個應該,這一筆生意做好,我可以退休了,你打算怎么干?”
周凱兩眼放光。
“正大光明干,錢太多了,竊什么什么,只能正大光明了。”盛夏嘿笑了一聲。
周凱失笑,“這話,還真是,就咱們?”
周凱看向曲靈,曲靈手里轉著瓶水,頭左轉看看,右轉看看,根本沒聽盛夏和周凱在說什么,她不關心,反正該干什么的時候,小夏會告訴她的。
“你,我,小靈不說了,算也行不算也行,老米,老常,鄧風來能搭把手,還有衛桓。”
“衛桓?這是要強搶?”周凱再次嗆著。
“你剛才不是說了,太多了,沒法搶。”
“咱們沒法搶,衛老板能搶啊。”周凱不喝水了。
“又不是要顛覆世界了?別扯這些沒用的,游輪那個案子,孫家那個媳婦兒,叫談文的,記得吧?”盛夏接著道。
周凱不停的點頭,“記得記得,我對她印象很深,她也是……同道中人?”周凱搓著手指,一臉驚訝。
“同道個毛啊!我都說了幾遍了?這事得正大光明!你能不能專心些?你看你都想哪兒去了?”盛夏火氣上來了。
“行行行,我錯了,鄒玲呢?帶上她吧?”周凱趕緊直了直上身,他有點太激動了。
“當然,法律上的事肯定不少。孫家那樁慘案,起源于孫家老董事長那段婚外情,和那個非婚子,孫家老董事長死前,已經把孫家拆成了好幾塊,拆的時候,還沒告訴孫家老太太和他大兒子。”
“我懂了,這事兒,嘿,孫家老太太和大兒子接手孫家的時候,孫家到底有多少產業,股權,多少錢,她和她兒子都不清楚,后來收攏起來,是談文?”周凱反應之敏銳,是沒話說的。
“對,談文往前查帳,查的一清二楚,這個本事,你沒有吧?”盛夏看著周凱。
“嗯,你跟談文說過了?就剛才?”
盛夏點頭。
“那,怎么分成?”周凱搓著手指。
“你要那么多錢干嘛?你的錢還少啊?用得了吧?”盛夏斜著周凱。
“你這話什么意思?”
“你看看,慘不慘,錢拿過來給他們用,要是有富余,再說。”盛夏手指劃了一圈。
“行。”周凱答的干脆非常,“卡維家族,是跑了不少,不過,有衛老板在,只怕沒一個敢出頭露面的,咱們這筆生意,拿的算是一注無主大財,要對付的,可都不是單個人,那個九局呢?什么意思?”
“這事太大,他們肯定搭不上什么話兒,咱們不管他們,這事兒,從哪兒入手?”盛夏擰著眉。
“找談文商量商量。”周凱想了想,建議道。
“我讓她過來。”盛夏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