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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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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瑾瑜見皇后瘋瘋癲癲的,心中更是暗喜,他再進一言,“兒臣突然想起楚王在征戰日出的時候,史晏通敵叛國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子授意,如果真是如此,太子此心真是讓人聳人聽聞。”

  太子雙目充血,朝他厲喝,“蕭瑾瑜你休要誣陷本宮!本宮就是再如何,也不會做出通敵叛國之事!”

  蕭瑾瑜眉毛一展,“太子連謀害父皇的事都能做出,還有什么做不出?”

  “你——你誣陷!”太子的眼睛里燃燒著簇簇火苗,他舉起手盟誓,“我蕭璟瑞對天發誓,如果我真的讓史晏做出通敵叛國之事,我就死無全尸!”

  蕭珺玦和榮昭對視一眼,太子的模樣不像是撒謊。兩人心中都不禁疑問,難道史晏不是太子授意的?那他又是聽誰的?

  蕭瑾瑜真可謂是步步緊逼,“就算你沒有授意史晏,難道他不是你的人,或許你早就有謀害楚王之心,在他面前有意無意的提過,所以他記在心里,才趁著出征,想要通過敵人的手除掉楚王。上一次父皇仁慈,沒有牽連到你,你卻變本加厲,甚至想要暗害父皇,你真是大逆不道。我看父皇說的對,你就是孽子。”

  “你才是孽子,你才是!”晉王咄咄逼人,一口一個陷害,一口一個孽子,徹底激怒了皇后。

  皇后一向端莊,誰曾見過她這般失態瘋狂的模樣,如她衣袍上的鳳凰,再無昔日母儀天下的風采。

  倏然,她一扭頭望向孝景帝,她的眼神中,有怨恨,有愛戀,有多年的求而不得的失望,以及此刻不甘心又痛苦的絕望。

  她輕輕一笑,苦澀的仿佛是嘗了春天第一顆長在樹上的果子,“在圣上的眼里,哪個兒子不是孽子?恐怕就只有蕭珺玦,才是你心愛的兒子。”

  她知道,她敗了,不但她敗了,太子也敗了。但在這敗之前,她要在每個人心里留下一個刺。

  蕭珺玦心頭一震,看看她,又望向孝景帝。而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皇后眉頭一挑,“別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心里清清楚楚知道,這些年你的心里就不曾有過別人。”

  她拉扯了一把溫貴妃,握住她的手腕,“你以為圣上的心里有過你?你以為你的兒子真的是得圣上寵愛?”

  溫貴妃掙開她的手,她也不惱,臉上浮現出譏笑,“要不是他最心愛的兒子記在你的名下,你以為你能當上貴妃嗎?”

  溫貴妃面色一白,轉目凝向孝景帝,她突然想起來,她本是不想要蕭珺玦記在她的名下,當時的蕭珺玦就是個累贅,她不愿的。但孝景帝那時卻有意無意有想要封她為貴妃的意思,她當時心頭一熱,想要博個賢德的名聲,就主動提出這個要求。

  當時孝景帝很高興,不住的夸贊她,也很快真的就封了她為貴妃,那是同時下來的兩道圣旨好可笑啊,如今想來卻是交換條件。

  而她卻傻傻的這么多年都沒有看出來,以為他是真的愛重她,才會讓她成為全后宮獨一無二的貴妃,只屈于皇后之下。原來,這一切都是蕭珺玦帶給她的,太可笑了,實在太可笑了。

  皇后不屑的瞥了她最后一眼,再冷冷的掃著所有人,“你們都被咱們的皇帝騙了,什么太子,什么晉王,你們都不過是給蕭珺玦鋪路的墊腳石。”

  她往蕭瑾瑜走近幾步,“你以為你贏了太子就勝利了?我告訴你,你就算贏了太子,贏了所有人,你也贏不過蕭珺玦。”

  她臉上有輕蔑的笑容,“您真的以為將太子拉下馬,你就能登上皇位?”

  蕭瑾瑜臉頰一抽,朝著孝景帝作揖,“兒臣絕沒有覬覦皇位的心,只是見太子皇后這種亂臣賊子之心,讓兒臣心寒氣憤,才會口出怒氣。”

  孝景帝陰沉著臉瞥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說不覬覦他的皇位根本就是撒謊,他們這幾個皇子在下面做了什么事,他雖不是一清二楚,但也不糊涂。

  “皇后,朕看你是瘋了!滿嘴的胡言亂語。”孝景帝喝道。

  “我沒瘋,我清醒的很,我比任何人都清醒!蕭桓,你敢不敢發誓,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蕭珺玦?”皇后哀怨且凄婉的注視著孝景帝,最后目光落在太子身邊的帳本上,“難道你不知道這份帳本上的內容嗎?你不知道太子平時結交誰嗎?不知道晉王和哪位大臣交往甚密嗎?可你從不阻止,從不干預,由著他們培養他們的陣營,說到底你就是要看著他們斗來斗去,斗得他們兩敗俱傷,到時候你就可以讓蕭珺玦漁翁得利,然后扶他登上皇位。”

  眾人都因為皇后的話而震驚萬分,目光在蕭景帝和蕭珺玦面上來回轉。難道真的是他們忽略了?圣上真的有意扶持楚王?

  蕭瑾瑜已無剛才的得意之色,顯然他是聽進去了,他冷冷的看一眼蕭珺玦,臉色沉下。

  父皇這幾年對他明里暗里多加扶持,讓他能與太子旗鼓相當,他以為那是因為父皇疼愛他,看重他,原來他不過是父皇手里的一枚棋子,用來給蕭珺玦擋箭的。

  榮昭不知道這是不是孝景帝的真實想法,但她知道,皇后如此一說,蕭珺玦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發出一聲冷笑,斜著眼睛看著皇后,“都這個時候你還在這挑撥離間。是那么漁翁得利,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病。既然立了太子,就是父皇選定的繼承人選,父皇怎么可能再培植一個晉王?再者,如果真像你說的,父皇選定了我家王爺,那他為什么不直接立他為太子,為什么還要立你的兒子為太子,還什么再拉上來一個晉王,這樣兜兜轉轉的有意思嗎?”

  “因為其他人不許。”皇后轉向榮昭。

  常恩看這事發展下去還不知道要怎樣,悄悄的俯在孝景帝耳邊,“圣上——”

  孝景帝揚了揚手,“聽她說下去,朕要看看她還能說些什么混賬話。”

  “不許?父皇是皇帝,是天下之尊,誰敢逆他的意?”榮昭揚眉。

  皇后輕笑,目光幽幽往跪了一地的眾位大臣輕輕掠過,“他們不許啊。他們不許一個身份低賤的女人生的孩子當太子,更何況那個女人身上充滿污點,那個孩子的身份更是不明。”

  這一次孝景帝怒了,他不容許任何人侮辱他愛的人,他極力的忍著,低沉著聲音,一字一頓,“史淑菲,你說夠了沒有!你要是再敢侮辱她一個字,朕就拔了你的舌頭!”

  皇后坦然相望,仿佛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圣上生氣了?她在你心里就這么好嗎?可你忘記她被你捉奸在床了嗎?忘記你看見她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

  “你給朕閉嘴!”孝景帝拍案而起,“你再多說一個字,就不要怪朕不念多年的夫妻之情!”

  發怒的不是只有孝景帝一個人,榮昭死死的拽住蕭珺玦,握住他那青筋欲暴的手,她怕她一個松手,蕭珺玦就要讓皇后血濺當場。

  可即便面對孝景帝的警告,皇后卻無一絲懼意,眉心處微微一涌,冰泠泠的眼神在后宮眾妃之間狠狠的一刮,再轉回到孝景帝臉色,定定道:“圣上,臣妾是愛重您的。即便婉妃那樣得寵,臣妾也沒有想過要害死她,這也是臣妾最對得起你的地方。”

  她的眼中飽含著淚水,那是真情實感的流露,足以見得她是真的愛孝景帝。

  她停一停,沒有繼續說,但又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孝景帝一步步走近皇后,“你到底想說什么?”

  皇后揚揚臉,道:“臣妾自知是死罪,但太子終究是圣上您的親生骨肉,臣妾懇請圣上留他一命。只要圣上答應,臣妾就將一個埋藏著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訴圣上,告訴所有人。”

  孝景帝闔闔眼,“好,你說。”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起碼不會殺自己的兒子。

  溫貴妃臉上的血色仿佛一瞬間被抽個干凈,她的手緊緊抓住椅子扶手,緩緩坐了下來。

  皇后余光掃到她,還有那幾個妃嬪臉上異樣的表情,心中嗤笑。她這個皇后做不了了,其他人也別想好好過。

  或許是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皇后將當年眾妃嬪合手陷害婉妃的事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當年溫貴妃還是一個貴嬪,她見婉妃如此得寵,就與之假意交好,本想借此分幾分寵,奈何圣上的眼中只有婉妃,她的如意算盤落空。但她并不甘心,她出自名門,而婉妃卻只是個罪臣之女,丫鬟之命,她不甘心輸給這樣一個人。”

  皇后徐徐抬起眼眸,看著孝景帝,“從婉妃的口中她無意中知道婉妃有個有婚約的人在皇宮里當侍衛,所以她就想了辦法。她聯合后宮里憤恨婉妃的人,先是邀請婉妃飲宴,借機下了蒙汗藥迷暈她。繼而模仿婉妃的字跡越那個侍衛到婉妃宮里,再趁侍衛不防,將他敲暈。之后的事,圣上也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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