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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壞了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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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珺玦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又想想也沒惹她啊,這是生的哪門子氣。

  剛要問,榮昭突然就回過頭,正視著他,還帶著怒意,“蕭珺玦你說你是不是將我——”

  喂狗了。

  后半截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能怎么說,難道說你上輩子逼我的宮。

  “什么?”蕭珺玦不明所以,心中納悶,又一想,以為是做戲委屈了她的事,于是道:“我只是希望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委屈你了。”

  他很少這樣語氣溫柔,將榮昭攬在懷里。做了幾天的戲,這樣動作也變得很自然。

  “別生氣。”低低沉沉的聲音,又帶著絲絲暖意,傳在耳畔,連骨頭都覺得酥了。

  榮昭提醒自己一定要矜持,不能受誘惑,但她的意志力實在是薄弱,前一刻還在為上輩子的事生氣,下一刻就已經原諒他了。

  反正是上輩子的事,人生還是向前看的,何必抓著過去不放。

  “你都不告訴我,難道在你心里我不值得你信任嗎?”榮昭跟沒骨頭似的,往他身上一窩,聲音軟軟綿綿。

  想想又覺得他可氣,還以為自己的美人計已經奏效,蕭珺玦終于拜倒在她的花容月貌之下,誰想到原來都是他做出來迷惑史晏的。

  雖然憑她的聰明一早就發覺不對,但又不甘心,難道她不夠美不夠嬌嗎?

  蕭珺玦真是很難把握她這風一陣雨一陣的性子,“你的性子太直,若是說給你,你還不得直接去質問史晏,那不是壞了我計劃嗎?”

  榮昭想想也是,她可不會做戲,萬一面對史晏時讓他瞧出端倪,那不誤事了。但再一想,這是什么意思?是說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嗎?

  控訴的眼神濕漉漉的眨著,榮昭與蕭珺玦眼對眼,“所以,你就要搭上我的名聲嗎?你知不知道前幾日我天天被人罵作妖婦啊?”

  手指頭一下一下點在蕭珺玦的心窩上,“你這種人啊,為了打仗連妻子都能搭上。”

  蕭珺玦面容驀然一肅,“為了豐城的百姓,就是搭上我這條命都在所不惜。”

  進城的時候百姓跪在大道兩邊,紛紛叩首謝恩,謝他救了他們的命。但他們不知道,真的救他們的是那對老夫妻,至始至終他都記得老爺子臨死前的話。

  榮昭喉頭梗塞,平時她是無理也要辨三分,但此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長歌城歌舞升平,紙醉金迷,她滿眼皆是繁華太平。若不是因為蕭珺玦,她一輩子都不會走出長歌城,不會看到長歌城外的景象。

  曾經,她以為所有的地方都和長歌城一樣,處處繁榮富裕,安居樂業。卻從不會想到飽受戰爭的老百姓會遭受怎樣的日子。

  史晏一次次從中作梗,延誤戰機,使得陽城久攻不下,又泄漏蕭珺玦失蹤消息,在豐城危難之際,把持軍權,按兵不發,致使豐城淪陷。

  日出軍隊卑鄙無恥,大戰時拿著豐城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當盾牌,讓一向驍勇善戰的蕭珺玦也是一籌莫展。

  幸而夜梟發現史晏與敵國互通消息,這才將計就計,讓史晏和日出大軍中了計。

  榮昭看得出,即便豐城得解,但蕭珺珺仍是心存羞愧,他是責怪他自己沒有事先洞察先機,不然,豐城不會失守,不會死這么多無辜的人,陽城也不會一直久攻不下。

  可是,這不能全怪他,誰都不會想到圣上派來的監軍,太子太傅,皇后的娘家人,會為了一己之私,親手送大周百姓入地獄。

  榮昭慢慢摘下他的面具,他的面旁堅毅而隱忍,那是多年來蓄積在心里的情感,隨著日月的沉淀,浮現在臉上。

  但如今的臉龐,又多了幾絲憂愁而羞愧,榮昭看著他,心里覺得酸酸的,她心疼他。

  她從不曾真正的去了解他,是,她喜歡他,喜歡他武功高強,崇拜他的英雄氣概,迷戀他的豐姿颯爽。

  只是這些只是少女懷春的愛戀,她從不曾想著剖開他的內心去探一探他的內心,她從不想為何他一直活在面具之下,為何一顆心永遠都是冰冰涼涼。

  可這一刻,她心中對他的感情就像是上漲的潮水,像翻涌的巖漿,在一層層的遞增,那種以前被她稱之為喜歡愛戀的東西,從心頭慢慢擴散到四肢百骸去,填充著她身體里的每一條血液之中。

  “蕭珺珺,我心疼你。”榮昭情不自禁宣之于口,她的眼睛仿佛注入了一池的瀲滟春波,深深的牢牢的凝視著蕭珺玦,那樣的專注,那樣的深刻,手臂緊緊的抱住他,仿佛是要讓他揉進自己的心里,讓他知道她有多心疼他。

  蕭珺玦的雙眸中有流光溢彩轉動,他在榮昭的明媚如星的瞳仁里看著自己真切的面龐,那冰封的心竅涌進一股暖流,只覺得好似心里沒那么冷了。

  第二日榮昭一睜眼就看到睡在身邊的蕭珺玦,她很少會在睡醒后看到他。他總是早出晚歸,她又是個愛誰睡懶覺的,每次同床醒來,她的身邊幾乎是空的。

  她側著身子,手掌撐著頭,細細的看著蕭珺玦,越看越是歡喜。

  他穿著一件純白色寬大衣服,襯的他容顏越加俊秀絕逸,眉眼如山,唇瓣如花,自帶著一種冰山雪蓮的孤清絕世,讓人望之只覺只敢遠觀不可褻玩。

  遠觀了一會兒,榮昭就起了褻玩的心思。

  手若有若無的描繪著他的臉龐,從眉眼到鼻梁,最終索定在他的雙唇上。

  他唇瓣粉白,糅合著凌厲的線條,即便睡著,也震懾著威儀,看在榮昭眼里,只覺得誘惑十足,心里好似有只小蟲子蠱舞著她想要一親芳澤。

  榮昭嘴唇輕輕抿了抿,慢慢伏下身,一點點的靠近著,準備偷偷嘗一嘗他嘴唇的味道。

  “王爺王妃,榮侯世子和護國公府的顧四少爺來了。”夜鷹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在房外響起,榮昭沒得逞。

  聽到聲音蕭珺玦倏然睜開眼,入眼就看到進入咫尺的榮昭。榮昭猝不及防,她尷尬的對視著他,臉紅了一片,和熟透的鴨子似的。

  嘿嘿一笑,榮昭都覺得自己笑的特別傻,還說了一句讓她更加覺得自己是傻帽的話,“我沒想親你。”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榮昭恨不得咬了舌頭。

  “王爺?王妃?”夜鷹沒得到回應,又喚了一聲。

  “聽見了。”榮昭閉閉眼,沒好氣喊道。她看著依舊面無表情的蕭珺玦,心氣一鼓,在他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啵”一聲,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怎么,我就是想親你,不行啊?”

  蕭珺玦臉旁肌肉線條繃了繃,咽咽喉嚨,一雙眼睛無處安放,只覺得脖頸發燙。

  這種無聲的反應榮昭已經見怪不怪,也不指望從他嘴里說出什么,扯掉衣架上的衣服往身上一披,榮昭下了床,嘴里碎碎道:“來的真不是時候,壞了我的好事。”

  蕭珺玦望去她一眼,在榮昭背對著他的時候,摸了摸被她親吻過的地方,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

  見到榮曜,榮昭就劈頭蓋臉的來了一句,“你不在長歌城好好呆著,跑這來干什么?”

  本來榮曜還滿臉喜滋滋的,霎時這笑容就凝固了。

  榮曜很不高興,“你以為我喜歡來啊,要不是你一聲不吱就偷跑出來,父親擔憂你的安危,我哪會這么倒霉跑到這鬼地方。要不是你,小爺我現在還在國色天香樓里逍遙自在哪。”

  “榮曜,你又趁我不在長歌城去青樓,你是不是皮癢了?”榮昭的著重點在他的最后一句話,狠狠揪住他的耳朵,“你這個不長進的色鬼,我警告你多少次不許去青樓,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

  “沒有沒有,我不敢,我就是隨便說說,你走了后我都沒有去過,不信你問錦豐表哥。”榮曜就是個慫包,立馬服軟。

  榮昭對著一旁的顧錦豐提提眉,顧錦豐點點頭,道:“確實沒再聽說他去過。”

  榮昭信得過顧錦豐,放了手,但還是不忘威脅榮曜,“暫且先信你,等我回去之后知道你說謊,看我怎么收拾你。”

  對待顧錦豐的態度與對待榮曜簡直是天壤之別,一轉頭榮昭對著顧錦豐喜笑顏開,拉著他的胳膊親切道:“表哥你怎么也跟來了?一路上累不累?”

  “不累,榮曜自己來姨夫也不放心,索性我又沒事,就陪他一道來。”顧錦豐溫文爾雅,說話輕如云,打量著她,心疼道:“你瘦了。”

  “瘦了就不好看了?”榮昭看到他們心里高興,喜滋滋與他說笑。

  顧錦豐溫柔的笑容如沐春風,“好看,昭妹妹什么時候都好看。”

  “還是表哥你會說話。”榮昭親昵靠在顧錦豐肩上一下。

  榮曜撇撇嘴,怎么他和錦豐表哥是一起來的,態度卻這么不同啊。他才是她親弟弟。

  他摸著耳朵,真疼啊,以前也被揪耳朵,但也沒這次疼。他耳朵受罪,所以只有用嘴攻擊,“她那么胖,瘦點也不算多,我看瘦的還不夠。”

  “你再說一遍。”榮曜一個厲眼掃過去,威脅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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