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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表哥錦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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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氏使起性子,一屁股坐在軟塌邊上,撇開頭,不服氣道:就算不能繼承國公府,我的錦豐也不差。而且你看二弟,他也是老二,不也被圣上冊封為侯爺了嗎?錦豐以后要是侯爺,還能和榮世安平起平坐哪,哪里委屈了他女兒?

  我二弟那是他憑功勛自己掙得!護國公聲音揚起,狠狠的將手掌拍在桌子上,言語清冷,瞪著陸氏,我告訴你,就算錦豐能繼承國公府,榮家也是不會將昭昭嫁到咱們家的。不是他們瞧不起咱們,是因為昭昭的婚事他們也做不了主——他雙手抱拳朝上空舉了舉,能做主的是那位。

  陸氏恍然,手捂在嘴邊,我知道圣上寵愛昭昭,但他沒必要過問昭昭的婚事吧?

  現在朝局未明,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雖說立了太子,但太子的資質平庸,難堪大任。本來圣上是想將昭昭許給太子,從而拉攏我們和我們息息相關的人,包括榮侯府,讓我們不得不站到太子那一面。護國公娓娓而道。

  陸氏只覺得心驚,遲疑了下,道:可昭昭沒有答應,圣上不是也沒勉強嗎?

  就因為沒有勉強,所以我才會覺得太子的位置可能并不像我們看上去那么穩。護國公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但為了不讓妻子犯糊涂,他又必須說清,我曾說過,圣上當年也曾對妹妹心懷愛意,但因為當時母親不想讓妹妹進宮,此事才作罷。而他如此寵愛昭昭,甚至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妹妹的緣故。我就怕,圣上真的如外界傳聞的那樣,將昭昭定為母儀天下的接班人。你說,如果是這樣,錦豐能娶嗎?

  經過護國公的這番話,陸氏哪還敢有讓榮昭當兒媳婦的心思,決口不再提及此事。和圣上爭兒媳婦,她不要命了嗎?看來應該盡快給錦豐找個媳婦,讓他趕快成親,才能歇了那份心思。

  夫妻倆陷入深思之中,一個為時局擔憂,一個為兒子犯愁,誰都沒有注意到門口閃過一道黑影。

  顧錦豐失魂落魄的從父母的院子走出,鵝毛大雪如柳絮飛揚,撲到他的臉上,有冰冷的寒意,他卻絲毫未覺。

  他的腦子里只回想著父親剛才說的話,就像是千里之外傳來的大悲咒,一遍遍在他的耳邊回響。

  錦豐能娶嗎……錦豐能娶嗎……

  為什么不能娶?他的心里像是插進一道閃電,猛然從絕望中找到一絲光亮。

  他從小就和昭昭一起長大,看著她從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到扶著她學走路,陪著她騎馬,與她一起學武鞭。這么多年,他這心里除了她就沒有放下任何一個人,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東西,他都第一個想到她。

  他一直都盼著她長大,等她長大就將她娶回家,就再也不用要穿越護國公府到榮侯府的道路,可以每天看到她。

  眼看著她就到了出嫁的年紀,他不可以就這么放手。圣上又如何?昭昭已經拒絕了第一次,難道就不能拒絕第二次嗎?

  而且聽父親話的意思,圣上是希望昭昭做未來的皇后,但太子已經有了太子妃,要是圣上立儲的意愿不變,那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后,哪里有昭昭的位置。

  這樣圣上不就沒有那份心思,也不會勉強昭昭了嗎?

  他還是有機會的,還是有機會的。

  想到這,顧錦豐一遍一遍的鼓勵自己,不論如何在圣上沒有給昭昭賜婚之前,他都是有機會的,而且機會還很大。

  在護國公府里玩了一天,回到家里,榮昭卸下一身的疲憊,換去了厚實的撒花羅煙襖裙,換了一身輕盈舒適的淡藍色暗花衣裳,頭發零零散散的散著,整個人慵懶的往床上一躺,望天舒暢的呻吟一聲,啊,還是床上舒服。今天好累啊,大表哥家的兒子實在太累人了,不過真的好好玩。

  孤鶩抬起她的腳,用一對小巧的白玉錘輕輕敲打她的腳,孤鶩的手法很好,被她這么敲一會兒,就算是走上一天的路也能褪去疲乏。

  奴婢看小姐一點都不累,您抱了那么長時間都沒撒手,要不是小少爺困了睡覺,您能抱上一天。孤鶩手上的力度十分恰當,說話也不會亂了節奏。

  榮昭斜了她一眼,她趕緊抿嘴一閉,專心做事。

  榮昭道:可是那孩子真的很可愛嘛,肉肉的,白白的,和個大包子似的。

  孤鶩手中突然一頓,扯了扯嘴角,哪有像小姐這樣形容孩子的,和大包子似的,難道小姐是想吃嗎?

  哪知榮昭下一句話差點讓她將手里的家伙扔了,咬上一口一定香噴噴的,哎呀,早知道當時就應該咬一咬玩玩嘛。

  腳上少了舒適感,榮昭側頭去看她,怎么不捶了,我還沒舒服夠哪。

  孤鶩繼續,嘴上道:小姐,那是孩子,不能吃的。

  榮昭鼻子里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騰地坐起來,瞪著眼睛盯著孤鶩,道:我哪里要吃他?你以為你家小姐那么殘暴,連人都吃上了。

  沒有,是奴婢嘴誤。別看孤鶩平時呆頭呆腦的,但其實也很機靈,她轉移話題,笑瞇瞇道:小姐可要吃點心?奴婢看您今日只顧著玩,連飯都沒吃多少,這會兒一定是餓了。還沒等榮昭說話,她放下捶子就退下,奴婢這就去為小姐準備。

  你還沒給我敲完腳哪。榮昭的話回蕩在空中,孤鶩已跑到沒影,榮昭長嘆一聲,往后一仰,這個孤鶩,平時沒見她這么機靈。

  秋水笑了笑,接收孤鶩未完成的事,蹲在床邊為榮昭敲打,道:其實孤鶩的性子并沒有那么木訥,只是以前她在小姐面前不敢放肆。

  我有那么可怕嗎?榮昭卷起鎖骨旁的一縷頭發,纏著指頭上轉,隨嘴嘟囔了一句。

  秋水沒有避諱,一五一十道:小姐最近的性子確實比以前好很多。其實她說的已經很委婉了,以前榮昭總是發大小姐脾氣,她們幾個服侍在她身邊都要戰戰兢兢,生怕不妥帖就要被打板子。

  可如今的小姐,她甚至覺得是換了一個人,除了上次因為她不知道保護自己而責罰,就再也沒有懲罰過她們。而且,她真的覺得小姐的性格越來越好了,讓她們也不由自主的親近她,也越來越在她面前放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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