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一邊玩去。”戎芥從后面一下子抓住這孩子的后脖頸(是的,直接抓后頸上的骨頭),然后把他提到一邊去了。
晚晚松了口氣,樂得壞人都讓戎芥打那個了,但是出于禮貌,還是露出一份非常惋惜的笑臉。
小干尸從戎芥的大腿旁邊露出個腦袋來,大大方方的露出一笑(這孩子不僅頭發睫毛保存完好,牙齒也齊全):“小姐姐,別難過,我下個月就去你們館展覽了,到時候我天天去找你玩。”
晚晚膝蓋一軟,差點沒跪下,戎芥在旁邊偷笑。
經過眾位干尸的不記名投票,最終認為,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倆盜墓賊就每人卸一條胳膊一條腿,然后扔吐魯番派出所門口得了。
就這,還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呢,要是心一狠,是不是這倆人就得交代在這了?
“不不不,我們撐死了把他們包在面團里當烤包子賣了。”一只干尸吃著烤包子一邊說。
晚晚:。。。
“哎,對了,今天晚上好像濕度有點大。我這胳膊上都長蘚了。”一只干尸說。
“回去上點藥唄。”另一只說。
晚晚剛想說我這里有蘆薈膠,摸上就好,結果人家倆干尸已經掀開鍋蓋了,說出了一句讓她終身難忘的話。
“上什么藥啊,就在這爐子里烤烤就成了。”
然后晚晚就看著一具又一具的干尸跳進了馕坑里面。
新疆烤包子烤全羊的爐子和平常城市里用的爐子不一樣,叫做馕坑。一般馕坑是用羊毛和入粘土砌筑成的,高約一米左右,肚大口小,形似倒扣的寬肚大水缸。底部架火,馕坑四周圍用土坯壘成方形土臺,以便烤馕人在上面操作。烤包子前,先將干柴(木炭或煤炭)放在坑底燃燒,待明火消失時,坑壁已燒得滾燙,即可把搟好的馕面胚貼在坑壁上,十分鐘便能烤熟。
干尸們在坑里蹲了半分鐘就出來了,晚晚依舊癡癡傻傻的望著手里的烤包子。
話說,這烤包子,也是從,那個坑里,拿出來的吧。
戎芥比較直接,一扭頭,吐了。
這個破舊的小屋子連扇窗子都沒有,晚晚推開門,去透個氣,卻發現門外還是一片黑暗。
“怎么這個天……戎芥,你是不是把天狗放出來,把太陽吞了?”晚晚大驚失色,把戎芥拖了出來。
戎芥張口就去咬她鐵鉗子一般的手:“拜托,小祖宗,新疆這邊冬天就是這樣啊,要九點多天才亮呢。”
“我已經幾千年沒有看見過太陽了呢。”一個干尸突然跑出來,兩只凹陷下去的眼睛里都是期盼。
“是啊,我也是啊!”
“我也是!”
一群干尸跑出來,對著東方翹首以盼,而戎芥和晚晚萬分悲劇的被踩在一雙有一雙干巴巴的腳底下了。
“我覺得他們雖然已經成干尸了,但是皮膚質量還是不錯的。”晚晚憂傷的用手指敲著地面。戎芥生氣的又抓著她的胳膊咬了一口。
“又有一輛車來了呢。”那個小干尸突然捂著臉尖叫。
“快快快,快進屋去。”戎芥和晚晚趕緊用個地毯把他們都包起來。一般新疆這邊屋子外面都有一只超級大的床榻,然后在上面鋪一塊超級大的毯子,功能就類似于客廳的沙發。但是那車開的也忒快了,眼見著就到了跟前。晚晚和戎芥只好趕緊把裹好的那一堆先扔到床榻底下。只希望那車能趕緊開過去。
可是事與愿違啊。
其實這也是必然的。新疆多戈壁灘,開長途的師傅能在半路遇上個小店弄點熱湯熱飯,實在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吭哧一聲,那輛車停了,是一輛灰撲撲的路虎。不過真的很奇怪啊,因為很少有人會開著那么貴的車來新疆啊。
“請問這兒能吃飯嗎?”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容貌秀麗的姑娘探出腦袋,說容貌秀麗,是往低里說,那姑娘有種烈性的美。晚晚覺得內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這這這不是二店長那“后媽XX號”嗎(因為二店長的小媽人數眾多,所以二店長特地弄把她們的照片都貼在撲克牌上,每天玩牌順便溫習一下自己老爹的后宮,省的見了面叫不出名,怪尷尬的)?
不過人家“后媽XX號”很明顯是沒有認出晚晚來的,晚晚這張臉的辨識度吧……不是很高啊。
不過聽二店長說,好像后來這姑娘也沒有正式上位,生下的孩子也送給二店長家的親戚了,姑娘拿了一筆錢,和二店長她老子好說好散。
晚晚來不及唏噓了,因為從路虎里跳出了幾條彪形大漢。
戎芥把晚晚趕緊推進屋去了,他看著幾個都太不像是好人啊。晚晚進屋之后趕緊把門關上,然后把耳朵貼在木板上,聽外面的動靜。又發現有個小小的洞在木板上,干脆就從洞里偷看。
“大哥,我們就是想吃個飯……”“后媽XX號”很不好意的說,“真沒有別的意思。”
戎芥背對著晚晚,不過晚晚猜他又開始裝13
了,因為周圍的人突然都閉嘴不講話了。
這群人自稱是來新疆旅游的,路過此處,就是想吃個便飯,戎芥就說自己也是來收風干好的薰衣草的商人。也是路過這里,卻不知道店主人去哪里了。新疆的薰衣草生的極好,做成香薰啊,香皂啊,放在屋子里,有安神的功效,現在城市人生活壓力大,很多都容易失眠,所以薰衣草這兩年的身價也看漲了。那幾個人聽了這話,倒是有點失望似的。
晚晚摸了摸下巴,莫非這幾個人是二店長“后媽XX號”的親友團,正在遍地給她找下家不成?
晚晚正在捂嘴偷笑,而那幾個大漢中有一個已經把手往懷里摸去。晚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生怕他掏出把匕首手槍什么的,而與此同時,在毛毯里的干尸也偷偷爬出來一具。仔細一看便知,這是高昌王國最高的軍事將領右衛大將軍張雄,人家活著固然英勇,死了也是絕不認慫,手里握著一把小刀,只要那賊人敢對戎芥下手,他就一刀下去,結果了這廝。晚晚也不甘示弱,用手夠到灶臺邊上的裝著辣椒粉末的黑瓷小碗,要是那廝敢動手,她非灌下去他二斤辣椒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