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染一聽賀臣風這個“前奏”,分明就是難以啟齒的,“什么事情這么難以開口,難道是……”
是她的病情?
亦或是關于賀明汐和鄧允的事情,畢竟鄧允是她的朋友,賀臣風是不是想要特意的強調讓她不要介入他們當中。
此刻,曲染病房的門被敲響了,是醫生進來查房了,也順便是找賀臣風的,“賀先生,有關手術的一些問題,我們需要你了解一下并簽字。”
“我跟你去。”
賀臣風也是在這個時候驚醒,他到底在說什么!
這件事情至少在曲染動手術之前是不能說的。
“曲染,你在這兒等我,去去就來。”賀臣風安撫著她,也試圖將剛才所說的那件事情給不動聲色的抹去。
曲染也沒繼續追著問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心下也是有不少慌亂和疑慮的,總覺得這件事情肯定不簡單。
只是賀臣風離開沒多久,根本不給曲染有任何思考的時間,鐘健來看望她了,得知曲染后天動手術,也是前來給她加油鼓勁的,或許這個手術所承擔的風險很大,但鐘健卻似乎也不能替曲染拿主意,究竟動手術好,還是不好。
鐘健將一束花遞給她,“送給你的,我想賀臣風那個家伙一定不會這么浪漫送花給你吧。”
曲染一聽,也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那家伙的確不夠浪漫的,好像認識那么久,都沒送過花給我,謝了,你讓我今天覺得,我好像是做了一回真女人,終于有男人送花給我了。”
曲染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花束,心情似乎還很好。
鐘健則不說話了,目光深深的鎖住了曲染,曲染微微有些緊張了,畢竟像鐘健這樣的話匣子一旦不說話就很讓人惶恐的。
曲染問,“怎么不說話了?我……有說錯什么嗎?”
鐘健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舉止間很親昵,其實是傾注了濃濃的感情,“我在想,等你好了,我以后每天送花給你!到時候,我不會把你讓給賀臣風的。”
現在是沒辦法,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曲染能活著,既然暫且賀臣風在她身邊能讓她開心點,就讓她開心好了。
曲染卻嚴肅了表情,臉上變得很緊繃,但隨即放松了不少,“如果我還能活著的話,我和可晴約好了出去旅游的。在能看見的時候,我想盡情的看看,誰知道以后有沒有機會看呢。”
鐘健立馬答,“就是不喜歡你說這種喪氣話,怎么會看不見,這次之后你一定會健康平安,長命百歲的。”
“原來你也會說這種話,搞得好像是算命的一樣。”
“如果我是算命的,我可以給你卜卦,今生一定會幸福美滿,大福大貴的,還會找到一個很愛你的老公,當然這個老公一定是我!我們還會生一個胖孩子。”
鐘健對他們的未來憧憬得很。
但是很快就被曲染給打斷了,“死心吧,我和你有緣無分,算命的說,我們只適合做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如果沒有賀臣風的話,你會不會很愛我?”這是他一直想要詢問的。
“不會,就算沒有賀臣風,我們也依然是朋友。我們的家庭背景就注定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快點找女朋友吧,你這樣天天圍著我打轉,讓我壓力很大啊。”
在鐘健面前,她始終是什么話都能說出來的。
鐘健也忍不住的調侃,“找女朋友行啊,改天我就找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給你看看。”
他這一輩子仿佛除了曲染之外,鐘健還真是很難想象自己能接受個什么樣的女人,至少能夠真正讓她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女人,除了曲染之外,目前還真是找不到。
“神經病吧你,我這種臉又不好看,你非要找我這種討人厭的臉的女人干什么。”
曲染和鐘健在一起就會忍不住斗嘴,但是越斗嘴就越讓他們放松,從什么時候開始起,她竟然和鐘健是越來越能開心的相處了,這樣的模式,仿佛只有親密的知己才能做到的。
只是,鐘健也清楚曲染是真心把他當成好朋友對待的,就算做不成戀人,能這輩子守在她的身邊,何嘗不也是個好事。
鐘健在這個時候正要說話的時候,才愕然的發現,竟然有人進來了,是快遞員,“請問,曲染小姐是這個病房吧,有她的快遞,請麻煩在這兒簽收。”
曲染聽聞快遞,也忍不住驚訝,“有我的快遞?”
“你網購嗎?”鐘健一邊幫她簽收,一邊詢問著。
“沒有啊。”曲染很是好奇,她沒有網購的習慣,最近也沒聽說誰要寄東西給她。
聽聞,鐘健蹙了蹙眉,立馬接過包裹,說,“你最近沒得罪什么人吧。”
“不對,就算你沒得罪人,賀臣風那廝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這個包裹我先替你打開,萬一人家給你投個,的,我好替你擋掉。”
鐘健半開玩笑的口吻說著,但心里也是很擔心是對曲染不利的東西。
曲染一聽,攏眉,“你先看看是什么地方寄過來的,萬一真是寄個什么東西過來,我們也好防一防啊。”
鐘健看了看,“沒寫地址,也沒寫寄件人。”
天哪,更加要防了。
鐘健的視線變得深邃無比,“我拆開看看。”
打開小小包裹的時候,并非是鐘健開玩笑所說的“”之類的東西,是個小小的錄音筆,鐘健看了眉心攢得更緊,仿佛這種玩意真的有讓人驚訝到。
曲染也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的想問到底是什么東西,“是什么?”
“好像是錄音筆之類的,應該是吧。”鐘健在琢磨著,隨即又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事,問,“該不會是賀臣風想要給你告白的驚喜,要把想說的都錄在這里面吧……”
一定是的。
這個男人該有的浪漫其實還是有的,只是比不上他罷了,鐘健在心底給予賀臣風一定的肯定。
曲染則是否定,“應該不是賀臣風的吧,畢竟,如果他想要說什么的話,一定會親口跟我說的,沒必要繞這么多個彎啊,這錄音筆真的很奇怪,應該是想要告訴我什么吧。”
這個時候的鐘健是反應慢半拍了,沒想到一些事情是不能讓曲染得知的,誰知,他摁了摁錄音筆,“我聽聽看,真不會是賀臣風想要對你說的肉麻兮兮的話吧,如果是的話,我等會一定要鄙視他。”
玩這種小兒科的把戲,真遜色。
只是,在鐘健摁了開關之后,這一切的事情,就這么真相大白了。
錄音筆里傳來顏雅真歇斯底里的叫吼聲,“曲染,不要以為你知道了賀欣是你的孩子,你和賀臣風就能在一起,我告訴你,只要我顏雅真不死,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們一家三口團圓的……”
“賀臣風要置我爸爸于死地,你他,他若是整不死我們的話,他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我哪怕是死,也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顏雅真在曲染的電話里,早已經被賀臣風拉入了黑名單里面,而曲染因為生病,被賀臣風給守得牢牢地,顏雅真明擺著就是沒有機會接觸曲染,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警告曲染。
鐘健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立馬摁掉了錄音筆,他始終是反應稍慢了,沒料到是顏雅真的聲音,沒想到是顏雅真的杰作,竟然就這么暴露了賀欣是曲染孩子的消息。
雖然錄音里,顏雅真說的很是憤怒,也很是快速,但是,曲染還是聽到了,聽明白了,聽清楚了,她說“賀欣是她的孩子”……
這話在曲染的腦海中拼命的重復循環,有那么瞬間,曲染以為自己是不是聽力出錯了,一定是聽錯了,但是這話又是那樣清晰明白的繚繞在她的耳畔……
“鐘健,幫我打開錄音筆,我還想要聽一聽,我要聽清楚……”
對,她要聽得更加清楚明白點。
鐘健在這個時候是萬般緊張,拽著錄音筆的竟然是顫抖不停的,“聽什么呀,這個女人我就知道她喜歡興風作浪的,下次我會把她給揍一頓的,就是欠抽的女人。”
“不是,鐘健,你不要說話,你把錄音筆給我,我剛才聽到她說賀欣的事情,她說賀欣是……”她的孩子。
這怎么可能?
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的,但事實卻是她剛才又聽得清清楚楚的。
鐘健剛才已經是“不小心”的播放了錄音,這會兒絕對不會讓曲染聽了,連忙岔開了話題,“你想吃什么,我替你去買,這些無聊的錄音,你不要聽,你知道顏雅真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不對,不是這樣的,鐘健,你不要轉移話題,我知道你聽見了,賀欣是我的孩子對吧,你也聽清楚了是嗎,她說我們一家三口,是我們,不是他們……難道賀欣真的是我的孩子?”
她不敢置信,不敢相信,但是這一刻曲染的心跳在狂亂的蹦跳,亂成了團,非要讓鐘健重新播放一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