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五十分,林清清睡的正酣甜,枕邊的手機就歡快的唱起了歌。嗡嗡嗡的震動聲一刻不停,仿佛是有什么大事一般。
手機響了許久之后,林清清終于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到底是誰啊,一大早就給她打電話。
帶著一股濃烈的起床氣撐起了腦袋,林清清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白駱。
平時如果沒什么大事,一般都是江暖聯系她。白駱親自打電話過來的情況鮮少發生。
她了接聽。“白駱啊,怎么了?”早上起來聲音還略微有些沙啞。
緊接著,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話,林清清就瞬間清醒了。“什么?真的嗎?”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胡亂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一旁的歐遠瀾已經被他驚醒,他輕輕翻了個身,繼而默默注視著林清清的舉動。
“好,我馬上來!”回答完后,她便趕緊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后,林清清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大早,她的智商還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極度懵逼的狀態。
一直到歐遠瀾開口說話,林清清的智商才被拉回到現實中。“怎么了?”他清冷的語氣好像就自然而然的能夠讓人平靜下來。
“你醒了?”林清清有些歉疚的回頭說道。
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歐遠瀾臉上沒有一絲不耐。他反手摁亮了房間里的床頭燈,繼而才回答林清清。“你動靜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醒。”他淡淡的回答。
果然,此刻的林清清更加愧疚了。“對不起啊……”雙手不自覺的絞著被子,她弱弱的回答道。
“快起來收拾一下去醫院吧。”最終還是歐遠瀾提醒了她。
“對哦!”林清清趕緊掀開了被子。“剛剛白駱還說暖暖現在進產房了,我們得趕緊過去。”她激動的說道。
其實不需要多解釋,從歐遠瀾聽見白駱的名字的時候,就基本可以推斷出發生什么事了。這個時間打來的電話,除了緊急情況應該也不會有人這么無聊了。
天還沒完全亮透,朦朦朧朧的灰色彌漫在天地之間,所有的東西都看不真切。還沒來得及落下去的月亮已經滑到了天邊,斜斜的掛在這座城市的上方,位于高樓大廈之間。
不自覺的打了個呵欠,林清清的困倦又襲了過來。“還真有些擔心暖暖。”她不停的搓著手說道。
“有白駱在,一定會沒事的。”歐遠瀾的回答很篤定。他總是這樣,能夠用最簡潔的語言讓人平靜下來。
輕輕點了點頭,林清清也附和。“嗯,一定會的。”看著前面明滅的路燈,她的眼睛里升騰起了一陣霧氣。
曾經她們都還是大學校園里蹦蹦跳跳的女生,縱然她比同齡人要早熟許多,卻也沒想過只是眨眼一瞬間,那幾個小女生竟然都已經嫁做人婦,變成母親。
“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歐遠瀾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不大對勁。
不動聲色的繞過了兩個車座,林清清無比準確的在黑暗中抓住了歐遠瀾的手。“有點冷。”她多此一舉的解釋道。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歐遠瀾并不戳破她,只是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
車子一路平穩的開到了醫院,引擎熄滅的那一刻,林清清的眼睛也隨之睜開了。“到了?”她扭頭問道。
輕輕松開了林清清的手,手心里那抹溫熱頓時變得冰涼起來。“到了,下車吧。”歐遠瀾率先打開車門朝下走著。
來不及多做思考,林清清便趕緊打開了車門緊跟在歐遠瀾身后。“好像在……”她看著在熹微晨光里佇立的幾棟一模一樣的醫院大樓,竟然莫名其妙的失去了方向。
“那邊。”順手拉過了林清清,歐遠瀾聲音低沉的說道。手心里的那抹溫熱再次出現,竟然給了他一種心安的感覺。
有些疑惑的跟著歐遠瀾走著,林清清忍不住發問。“你怎么知道產科在那邊?”
自己也算是在醫院里生產過的人,連她都弄不清楚這幾棟幾乎一模一樣的大樓到底都有些什么科室,歐遠瀾又怎么會知道?
“生辰辰的那天,我也在。”歐遠瀾依舊是言簡意賅的回答。
這句話讓林清清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難道是在鄙視她的智商嗎?明明是她在這里生了辰辰,后來還過來看過江暖,現在竟然還是糊涂。
一孕傻三年,一定是這樣。林清清再次找出了這個理由安慰自己,只是可憐了辰辰背鍋。
看著電梯的紅色格子慢慢上升,林清清也開始緊張了。她不由得抓緊了歐遠瀾的手,仰著頭看他。“不知道暖暖的情況怎么樣了。”
低頭注視著林清清的眼睛,歐遠瀾深邃的眼眸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你被推進產房的那天,我比你現在的感情強烈一千倍。”他的語氣淡淡的,仿佛聽不出什么波瀾。
這句話讓林清清僵住了,他說什么?他竟然也會緊張?腦海里冒出了大大的幾個問號,她仿佛是聽見了什么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原以為歐遠瀾是那種天塌下來都會巋然不動淡定依舊的人,現在聽他說自己進產房的時候他竟然那么緊張過,還真讓林清清產生了一種思念的感覺。
“所幸我和辰辰都平安無事的出來了。”她舒了一口氣,唇邊掛了一絲掩蓋不住的笑意。
“嗯。”拉緊了林清清手,歐遠瀾抬腿朝電梯外走去。“江暖也會沒事的。”
隨著他一起走出去,林清清越發覺得自己幸運了。大概是上輩子這人欠了自己太多太多了,所以這輩子老天才會讓他出現解救自己吧。
皮鞋聲在走廊盡頭響了起來,白駱抬頭,便看見了一同出現的林清清和歐遠瀾。“實在抱歉,這么晚……”他皺著眉頭,歉疚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林清清打斷了。
“都是自己人,沒什么好客氣的。”她輕輕拍了拍白駱的肩膀說道。可能因為歐遠瀾剛剛的話,所以她現在格外能體會白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