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無淚四個字形容林清清此刻的感受,真是再契合不過了。蘇幕那個人的嘴巴到底是有多大,他前腳剛修補好裙子,歐遠瀾后腳就知道了。
看來以后再想支開保鏢,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捂著自己的臉,林清清十分悲痛的掛掉了電話。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距離大秀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臨近。感受著自己愈來愈強烈的心跳,林清清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緊張的要命了。
在舞臺和鎂光燈下,所有的動作甚至語言表情都會被人放大。媒體會用手里的黑匣子把那些東西記錄下來,然后就像是做閱讀理解的題目一樣仔仔細細的剖析開來給所有的大眾看。
經過這種剖析,林清清覺得自己幾乎都快要不能控制面部表情了。笑的太燦爛容易被人說假,不茍言笑又會被人誤會為整容臉。
在這個要求極高的社會,仿佛不過別人怎么做,都總會有人表示出不滿。似乎永遠沒有一個人能滿足大家所有的要求,就像是這個世界上也有人把吹毛求疵當做職業一樣。
“林小姐,請您出來做上場準備了。”負責人打開門,探進一個腦袋對林清清說道。
努力擠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林清清應答道:“好。”
準備室的門再次合上了,最后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禮服和妝容,林清清深呼吸了幾口空氣。“沒關系的,不要緊張,大不了就是來長經驗而已。”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推開門往外走去。
這是一個通向舞臺的小門,著一間極大的準備室。此刻,所有的模特都在準備間里等待著出場。
她們有人正對著鏡子搔首弄姿,有人正抱著手臂面無表情,還有人三五一群講著什么笑的開心。
這些人看起來都有自己的站位,她們其樂融融的拼湊在一起,雖然并不親昵,卻并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
而同她們的和諧相比,林清清就像是一個異種人。隨著她推開門走了進來,大家的說話聲談笑聲戛然而止。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林清清也楞了一秒。她看著那些人,那些人同樣也看著她。一絲絲敵對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找了個相對隱匿的角落,她終于站定了下來。抱著雙臂一言不發,看起來同那些人格格不入。
這是那些人想要的局面,也是林清清想要的局面。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知道了,只有同類人才能做朋友。除此之外,那些看起來十分合拍的人,其實也只能相互迎合著走一段路而已。
道不同不相為謀,林清清低頭看著腳下的地面,并不去招惹那些人。剛剛安靜到詭異的氣氛慢慢恢復了吵鬧,林清清也獨自站在墻角,變成了一個小透明。
這樣再好不過,她心里不屑的想著。成年人的世界里涉及名利太多了,哪里能指望交到所謂的真心朋友。相反,她還是蠻可憐那些談笑風生的女孩子。假裝迎合著別人,實際上自己一點都不快樂。
“等會上場以后,靠背那個動作需要持續三秒,希望你能更專業一點。”不知何時,林清清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高跟鞋。
她抬頭一看,正好對上了薇婭那雙細長的眼睛。不得不說,她長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不同于普通女孩子的甜美和小家子氣,她的長相屬于十分大氣的一類。細長的眼睛并不顯得很丑,相反倒有一種冰冷從里面折射出來。
還沒等林清清回答,薇婭的視線就順著她的禮服落在了裙擺上面。“為了博人眼球倒是挺別出心裁的。”她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繼而就走開了。
看著那個冷冰冰的背影,林清清有些凌亂。有沒有搞錯?她穿什么禮服難道也要遭人詬病嗎?
難道是薇婭對她的裙子動了手腳?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林清清立刻開始質疑自己。
沒有證據她怎么能夠隨便懷疑別人?雖然這個薇婭看起來確實對自己不懷好意,但在這個房間里,對她不懷好意的人應該也不少吧。
嫉妒是一個女人最可怕的東西,林清清深諳其中的道理。林語因為一種莫須有的嫉妒,和她針鋒相對甚至不惜設計陷害她。所以女人一旦嫉妒起來,哪里還有什么理智可言。
在一片轟動的掌聲以及不計其數的媒體攝像機的閃光燈中,大秀正式開始了。站在薇婭后面,看著前面的那些模特一個一個的走出去又回來,林清清心里慌的不得了。
她假裝抱著自己的手臂,營造出了一種自己很高冷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其實,她只是在不動聲色中抓緊了自己的胳膊,因為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慌亂。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輪到薇婭出場了。看著一身黑色禮服的薇婭邁著穩健又老練的臺步走到了T臺盡頭,擺了個pose以后繼而又往回走。
掐著時間差不多了,林清清才提著裙子一步一步的從準備間走了出去。因為左腳還在作痛,所以她只能慢慢的邁出步子,站穩了一步才敢邁出另外一步。
走到薇婭身邊的時候,該是兩人進行互動了。她與薇婭相視一笑,正要抬起手臂做出愛心靠背的動作時,后背卻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林清清華麗麗的半跪在了舞臺上。鎂光燈追著她,媒體的閃光燈咔咔咔的響個不停。
有那么一秒鐘,林清清的腦子一片空白。但僅僅只是一秒鐘而已,下一秒,她的腦海里就出現了歐遠瀾那張永遠處變不驚的臉。
在眾人的目光中,她從容的抓起了自己裙擺上的羽毛,用力一扯,羽毛便被抓了下來。伸手一揮,無數的藍色羽毛從她手中緩緩飄落繼而打著旋留在了紅毯上。
露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林清清優雅的扯著裙子起身。她輕輕拍了拍薇婭,繼而接著走完了預先安排好的流程。
藍色的禮服裙下,那只左腳此刻疼的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林清清用盡全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她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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