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衣從樊王府歸來,回到居所想要去看一看天音,卻是聽到房中傳來男女的聲,讓她一度以為走錯了院子。
這院子卻是她們租下的房子,房間內燭火熄滅,不知里面狀況,只是輕咳了一聲。
天音知道緋衣是擔心她,“緋衣,我找到夏江了,你別擔心。”
天音的解釋緋衣如何還不懂,畢竟她是過來人,都會時常想起西昭,更何況兩人分開了數年,也便知趣的離開。
暗夜里彌散著上不去的春色,痛并快樂著,一番后,天音窩在夏江的懷里,“阿音已經是你的了,答應我不要再躲著我。”
“阿音,你這又是何苦,清白的身子交給我這樣一個丑陋的怪物。”
“如果夏江哥哥不想讓阿音見到你身上的疤痕,阿音可以自廢雙眼,如果夏江哥哥是因為毀了容貌,阿音愿意自毀容貌,這樣就般配了。”
聽得他心中膽寒,眼眶泛酸,粗劣掌心覆上她額頭,她是絕對做出來的。
聲音哽咽,帶著暗啞,“傻丫頭,你讓我如何是好?”
天音抱著他,只要有他在,他就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阿音生是夏江哥哥的人,死是夏江哥哥的鬼,你休想再拋下我一個人。”
翌日一早緋衣幾乎一夜都沒怎么睡,她很想弄清楚夏江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天亮了方才見兩人穿戴整齊從里面走出來,夏江是九人組里的大哥,年紀最長。
數年不見,俊美陽剛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復存在,半邊臉上染著滄桑,厚重的衣衫下可以見到隱約的疤痕,一時間竟然不忍開口揭開當年的傷疤。
一向冰冷的天音,眸中柔和的如一汪春水,偎依在夏江的身旁。
“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夏江見緋衣并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或許是他想得太多,這么多年來他幾乎不敢出來見人。只有晚上才會出來,就是不想看到或憐憫或厭憎的神情。
曾經那般高傲的天之驕子,如同廢人一般躲在陰暗的角落里。天音就是他心中照見的一絲光亮。
“緋衣,聽說你與西昭已經成親了。”
“是啊!轉眼咱們都長大了。主人若是知曉大哥還活著,定是會欣喜的。”
天音為了不傷害他的自尊心,一直未開口問出當年的事情,倒是夏江似乎已經看開了,主動提及。
“當年夏江去新羅盜取火藥的配方,得手之后被李舷的人追殺,于是將配方藏了起來。”
這件事情天音是知曉的,執行任務前夏江向緋衣提起過他要去新羅,火藥的配方得到了,夏江卻失蹤了。
“后來我中了埋伏被火器炸傷,他們以為我死了。被前往新羅游玩的蘅王所救。夏江欠蘅王一條命,留在府中保護他性命,我知道天音在西番,卻沒有勇氣去見她。”
緋衣道:“大哥可知,天音在你失蹤后,一直在找你,少言寡語,生人勿近。”
夏江看向天音,晦暗的眸中添了幾分生氣,“阿音,我錯了。”
“現在還不晚,你要答應阿音,以后絕對不要在拋下阿音不管。否則黃泉路上阿音也會將你找回來。”
“我答應你。”
緋衣見著兩人你儂我儂,恍然想起了楚西昭,那呆子定是在藥仙谷里面煉藥。
“哎!“心里面竟是酸酸的。
還是正事要緊,“主人就要來了,再有一個月就是皇后娘娘的大婚,咱們該想想對策方是。”
哥舒蘅將廚子甄選的事情交給了沐挽裳,一天下來,府里廚子也分三六九等,沐挽裳總覺得將那些廚子混在一起考核,有失公平。
哥舒蘅卻認為不管是品位高的廚子還是新手,只要可以做出讓人滿意的食物,就是一名好廚子,是很公平的,這樣那些新廚子才會更加的努力。
沐挽裳覺得他說的似乎有些道理,這讓她想起了太史蕓,她沒有什么廚藝,卻可以混到第二關。
“王爺可知一名叫太史蕓的姑娘。”
聽到沐挽裳提起太史蕓,“認得,她是丞相之女,還差一點成了本王的嫂子。”
“那個女子上一次冒充廚子,考了進來。她可是放棄了做樊王妃的機會,一心想要嫁給王爺的。母妃說,王爺是未來的皇上,身邊不可能只有衍兒一個女人。”
“衍兒,本王只想娶衍兒一個人,那些不相干的人,還是不要提起。”
沐挽裳心思玲瓏,又豈會不知他昨夜過得很辛苦,“王爺,衍兒知道昨夜王爺很辛苦,王爺盡管可以去找良辰美景風花雪月,衍兒不在乎。”
“衍兒,可是還不能夠忘記他,本王從未想逼你侍寢的。”他的聲音里藏不住的失落。
沐挽裳既然已經決定嫁給他,便已經做好了侍寢的準備,“王爺誤會了,衍兒雖已經嫁過人,還是想將美好留在洞房花燭夜。”
“本王也是想將最好的留給衍兒。如果衍兒不同意蘅留宿,大婚之前蘅絕不踏進臥房半步。”
“王爺言重了,就當衍兒沒有說過那樣的話。”
話說兩頭,太史蕓被關了禁閉,自從得知蘅王娶了王妃,心里面便是烙了心病,太史澄心里面疼惜女兒。
從樊王口中得知蘅王即將即位,既然蘅王當了皇上,后宮總要選妃子的,當不了皇后當個皇妃也不辱沒了女兒。
于是向皇上和澹臺靜提議,將女兒納入后宮因此,澹臺靜方才會試探沐挽裳,見沐挽裳沒有反對,也便應了丞相的請求。
太史蕓得知自然欣喜,她只是想嫁給蘅王,并未說過一定要做皇后的位置。
沐挽裳忙著在府里甄選廚子,哥舒蘅進了皇宮,剛剛同父皇參加過朝堂議事,讓他能夠適應以后的帝王生活,不再是閑散的王爺。
只要他肯認真那些政務對他來說也是很容易的,朝堂議事結束,與父皇前往母妃的寢宮。
澹臺靜見蘅王如沐春風,若是想在后宮里安插人選還是早作打算,大婚之后他們就會離開,想要安排也不可能。
大婚之后你濃我濃的就更不容易安排,畢竟太史澄很少開口求他們,澹臺靜也蠻喜歡太史蕓,開朗活潑,心思單純,不會是爭寵之人也放心。
“蘅兒,跟著父皇處理政務如何?”
“還好!”
“衍兒她今日怎么沒有進宮來?”
哥舒蘅生怕母妃會誤會沐挽裳,“衍兒奉了本王的命令,在府里負責甄選廚子。”
“衍兒就是最好的廚子,他做事你都會滿意。你府里的那些廚子,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不如解散了算了,”
“母妃,兒臣娶衍兒進門是用來寵愛的,那里是讓她受苦的。”
澹臺靜見來了機會,“蘅兒,前幾日母妃同衍兒說起過,這后宮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你們大婚之后父皇母后就要去游玩,打算在后宮再為你選幾位夫人。”
哥舒蘅忙不迭站起,難怪昨日沐挽裳會說那樣的話來,原來是母妃當她說了這些。
“母妃,兒臣只想娶衍兒,并未有娶其他女子的心意。”
澹臺靜看了澹臺明滅一眼,皇上幫她勸幾句,又看向哥舒蘅,“蘅兒,母妃這也是為了皇室開枝散葉。”
哥舒明滅也道:“人選已經想好了,都是朝臣之女,也方便蘅王登基之后,掌管朝政。其中丞相府的蕓兒不錯的,對蘅王一往情深。”
又是太史蕓,上一次冒充廚子進蘅王府,這一次又煽動父皇和母妃,“父皇,母妃,兒臣只想娶心愛之人,兒臣還有事先告退了。”
“蘅兒!”
“這孩子,先娶進宮再說,對掌管朝堂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人已經走遠了。
蘅王府里的廚子廚藝還是不錯的,沐挽裳又見到那如雜耍一般廚藝表演,聽說蘅王回府了,選了兩道最好的菜色,提著食盒到樓上讓哥舒蘅品嘗,當做是午膳。
一進門便見著他站在窗子前,似乎有心事,“王爺,衍兒選了兩道比較別致的菜肴。”
沐挽裳將食盒放在桌子上,來到哥舒蘅的背后,“王爺可是有心事?”
哥舒蘅沒有回答,而是突如其來的將她的身子抱起旋轉,身子抵在水晶窗子之上,霸道而火熱的唇覆上上去。
沐挽裳只覺得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想要伸手退開他,自從換了哥舒蘅的血,她的精力很充沛,力氣也很大,哥舒蘅武功內力盡失,生怕一不小心傷了他。
沐挽裳感覺到哥舒蘅的吻不帶,倒是帶著一絲氣恨,就像小孩子再鬧脾氣,他這般別扭究竟是為哪般?難道自己做了什么讓他動怒的事情。
哥舒蘅見沐挽裳沒有一絲反抗,心中似乎舒服了些,緩緩松開雙唇,見沐挽裳那清理的臉龐,情愫暗涌,那雙眼眸漸漸染上風情,他的臉再次靠近。
卻是被沐挽裳芊芊素手堵住他即將吻上的唇,沐挽裳知道剛剛是他試探,而這一次是帶著情愫,“王爺似乎在生氣,究竟衍兒做錯了什么?”
提起這件事,他心里面還是有些惱意,“衍兒答應了母妃,要納太史蕓為夫人!否則昨日不會說那般的話。本王對衍兒的愛就那般一文不值可以隨便與人分享的。”
“王爺何出此言!母妃只說過皇上不會只有一個女人,并未說過王爺要納太史蕓為夫人。”
“衍兒當真沒有答應本王納妾之事?”釋然在精致的臉上散漫開來。
“當然沒有!”沐挽裳篤定看他。
哥舒蘅明艷一笑煞是好看,唇瓣微啟,溫柔覆上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