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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愿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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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峭春寒,春雨綿綿,冷風如水,瀟瀟雨歇,空氣中陰冷濕稠。

  沐挽裳一琴撫必望向窗外,天氣還是如此的冷,如今舸已經走了半個多月,應該快到京城。

  每日除了彈琴作畫偶爾到院子里練習武功,那武功許久未練已經生疏了。

  “在想什么?”身側傳來軒轅罔極的問詢聲。

  聿王偶爾會來她的房間坐坐聽聽琴,下棋品茗,聿王不刁難她的時候,兩個人相安無事,竟也可以如此恬靜的相處。

  沐挽裳也不掩飾,“小女在想舸應該已經到了京城。”

  軒轅罔極放下手中棋子,微微顰了顰眉,離開江南之前他已經與沁水婆婆將京城的計劃制定,給李舸安排了新的身份,他在皇宮不會有危險。

  聲音凜肅道:“太子的人很快就到禹州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本王將你送到你妹妹那里去。第二留下來同本王面對危險。”

  沐挽裳從未想過,聿王會給她安排一條后路,命運將他們牽絆在一起,三人有著共同的目的,榮辱與共,她從未想過要逃避。

  聿王與李舸面臨危險,行走在劍刃刀鋒,她雖然是女子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王爺,小女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并不懼怕生死,只想親眼看到衛家覆滅,大仇得報。”

  沐挽裳的選擇軒轅罔極并不奇怪,不懼生死,像極了他的父親,若是西林雍是貪生怕死的人,坐在她面前的就不會是沐挽裳。

  “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容不得后悔。此番進京兇險萬分,或許....。”聿王將話說到一半頓了一下,軒轅罔極覺得還是不同她說計劃或許會更好。

  明日蕭逸塵應該就會到達禹州,蕭逸塵的身份還不能夠讓他知道。

  “或許什么?”沐挽裳問道。

  “或許會有牢獄之災,甚至丟掉性命。”

  沐挽裳從選擇報仇的那一刻便已抱定了決心,“不管刀山火海,沐挽裳愿意同王爺闖一闖,不成功便成仁。”

  看著沐挽裳嚴肅的神情,竟是朗聲大笑,沐挽裳從未見過聿王如此開懷,幾乎整個院子里的人都能夠聽得到。

  沐挽裳不悅皺眉道:“很好笑嗎?”

  軒轅罔極收了臉上的笑意,同此女在一起,一向冷寂的他竟然笑的很舒心,見著那張余怒未消的俏臉,“陪本王下一盤棋吧!今日本王高興,贏了隨便你提什么條件本王都答應你。”

  沐挽裳知道聿王一定是在戲弄她,不過條件太誘人,雖然聿王的承諾多半不會履行。

  見他心情大好,也不駁了他的顏面,當然丑話自然說在前面,吃虧上當的事情她遇多了。

  “輸的人如何懲罰?”沐挽裳應道。

  軒轅罔極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此女是防著他耍賴,輕哼道:“輸了,自然是你去做晚膳。”

  沐挽裳見著聿王鄙夷的眼神,狠狠的咬額咬牙,明明是想讓自己做廚娘。

  “若是王爺輸了該如何?”

  “不可能,本王若是輸你半子,給你做飯。”一句充滿玩味有帶著鄙夷的玩笑話。

  沐挽裳神情一怔,從來沒有想過聿王會同他打如此幼稚的賭約,兒時只有父親曾經如此陪著她胡鬧過,那種感覺很奇怪,似乎哪里不對?自己竟然會和聿王如此相處。

  軒轅罔極見沐挽裳坐在那里不動,難道自己對她太好嚇到她了。

  故意板起臉道:“還坐在做什么?時辰不早了,本王肚子已經餓了,輸了就煮一鍋燴。”

  似乎從江南回來,聿王的態度有所改變,她的心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面在告誡自己,愛的是李舸,她該離聿王遠一些。

  軒轅罔極看著神情專注,步步籌謀的沐挽裳,他的心冷寂了太久,豈是那般容易敞開心扉,偏偏這個小女子誤打誤撞的闖了進來。

  如果一開始就能夠與她如此相處,兩人之間或許會有所不同。

  沐挽裳認真起來,棋藝不輸她的父親,只是她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不會趕盡殺絕,總是留有余地,拖泥帶水不夠殺伐果決。

  軒轅罔極聽到門外腳步聲,是夜錚前來,將最后一子落下,笑道:“贏你一子。”

  沐挽裳知道聿王手下留情了,沒有讓她輸得太難看。

  沐挽裳當然也聽到了門外的聲響,“小女愿賭服輸,先告退了。”

  沐挽裳退了出去,見到夜錚神色匆匆的趕來,定是有要事發生。

  夜錚走了進去,“王爺,影衛已經找到了慕容家的后人。”

  “嗯!衛王可有消息傳來?”

  “衛王的人已經跟咱們的人聯系上了,估計不日就會到達禹州。”

  太子已經派了蕭逸塵前來,已經進入禹州境內,明日就會到達禹州,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再部署。

  如今最重要的事先拿到虎符,他還不能離開,只能夠交給最相信的人。

  從書案之上拿起精致的木盒,曾經是宴玖拿給他的,將那薄如蟬翼的紙頁放在木盒內,一并交給夜錚,神色鄭重道:“能否拿到虎符就看你的了。”

  夜錚知道虎符的重要,聿王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夜錚定不辱命!”

  沐挽裳在廚房,心不在焉的看著灶上的砂鍋,總感覺聿王有什么隱瞞,似乎有話未說。

  想起聿王似乎變了許多,心里面喜歡的人是舸,還記得沁水婆婆的叮囑,不喜歡就不要去招惹,要離聿王遠一些,愈陷愈深。

  沐挽裳命府里的廚子幫忙在灶上看著,從前她在廚房拉磨的時候,與廚房里的人關系處的都很好。

  沐挽裳去找宴玖,希望宴玖將那一鍋燴送入廚房,卻是見著宴玖坐在院子里,手中捧著漿洗過得冬衣。

  沐挽裳走上前去,“宴姐姐,你怎么了?”

  “夜錚他走了,走得很急,從前他都會相告,這一次竟然不告而別,心中甚為擔心。”

  沐挽裳剛剛還在聿王的房間見到夜錚,難道出事了?原本還想著讓宴玖幫忙的,“宴姐姐別擔心,剛剛還在王爺房中見到夜護衛,我灶上煮了一鍋燴,一會要送去聿王房中,正好可以打聽夜護衛的去處。

  沐挽裳回到房間,見案幾上的木盒不見了,棋盤上的棋子還是她輸子是的模樣,聿王已經離開了。

  “聿王究竟想隱瞞什么?”

  軒轅罔極在房間等待,許久沒嘗到她的手藝,也許就沒與她同桌而食。

  “王爺,用晚膳了。”門口傳來宴玖的聲音。

  軒轅罔極眸中瞬間隴上氤氳,難道今日他還不夠溫柔?沖著門外冷道:“進來吧!”

  宴玖早已習慣聿王的冰冷,并未察覺聿王不喜,“王爺,這是沐姑娘親手煮的一鍋燴。”

  王爺吃過的東西,即便在喜歡也不會吃第二次,如此鐘愛這一鍋燴,應是愛屋及烏。

  將湯盅端了出來,“原本沐姑娘是要親自來送的。只因夜錚突然離開,宴玖不放心,所以就搶了沐姑娘的差事。”

  聽到宴玖的解釋,心里似乎舒服了些,原來她不是在躲著自己,“阿玖,明日蕭逸塵會來,押送本王進京,一路上你想辦法阻止蕭逸塵與她單獨相處。”

  沐挽裳的身世目前只有李舸與軒轅罔極兩人知曉,知道的越少越好。因此在沐挽裳殺裴禎之時,宴玖與夜錚都是被關在了石門外。

  蕭逸塵是聿王的人宴玖知曉,蕭逸塵與沐挽裳之間會有何關系?既然是聿王的命令,服從命令是她的職責。

  “宴玖明白。”

  翌日午后,沐挽裳在房間內彈琴,聽到窗外匆匆的腳步聲,止住了琴音,“宴姐姐,府里好像出事了。”

  “宴玖這就出去看看。”

  不多時,宴玖神色匆匆的奔了進來,“沐姑娘快走,皇上下了圣旨前來,王府里的人都要去接旨。”

  前些日子,京城已經派人來傳旨命聿王進京,皇上親口說過,沒有他的命令聿王不準踏入京城半步。如今太子不依不饒,就是為了聿王手中的帳冊。

  聿王早就有了先見之明,此番是要跟隨進京的,一場牢獄之災不可避免。

  沐挽裳與府里的人紛紛趕到前院,院子里面跪滿了人,已經在宣讀圣旨,沐挽裳忙不迭跪在地上,跪接圣旨。

  大致的意思就是,皇帝病危太子監國,命聿王回京盡孝。無奈聿王抗旨不尊,身為皇子不重孝道,特派人前來拿聿王回京問責。

  念必,眾人紛紛起身,沐挽裳看著前來傳召之人,蕭逸塵也算舊相識,原本熱血的少年郎,如今成為太子的爪牙和鷹犬,心中難免痛心。

  見聿王上前接旨,忙不迭上前阻止道:“蕭將軍,皇上下過口諭,若非陛下親自下圣旨宣王爺進京,聿王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王爺也是在盡孝,季總管可以作證,聿王何罪之有?要拿京城問罪?”

  蕭逸塵神色恭敬道:“王妃殿下,蕭逸塵也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太子監國,太子的命令如同皇命,皇命難違,如果聿王真的是冤屈的,到了京城大可找季總管對質。”

  軒轅罔極見著沐挽裳處處維護,深感欣慰。

  “王妃,既然蕭將軍來了,咱們就跟著進京,清者自清,到了京城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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