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然好不容易從記者群里擠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她雙眼因為驚恐不敢置信的瞪大,感覺身體和大腦已經徹底分成了兩部分。35xs
大腦因為恐慌一片空白,一瞬間什么也想不到了,但身體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從地上抱起了小包子。
這五年來,她精心養著,磕著碰著一下都要心疼許久的孩子,如今竟然在她眼前,硬生生的從臺階上摔了下去!
孟夕然手指都在不停的顫抖,她嗓音哆嗦:“小包子你怎么樣?你看看媽媽,你和媽媽說句話。小包子,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媽媽啊”
手中突然感覺到了溫熱,孟夕然身體猛然僵硬起來,她慢慢的一點點抽出放在小包子后腦上的手,上面刺目的紅色灼傷了她的眼。
是血!
從腦部流出來的血!
看到這一幕的人急忙撥打了急救電話。
“媽媽。”小包子嘴唇蒼白,聲音微弱的和剛出生的小貓咪一樣,他眨著眼睛,帶著隱隱的哭腔:“我好痛”
“媽媽在,等下醫生就到了,醫生到了就不痛了啊。”孟夕然語無倫次道:“小包子你不要睡,你和媽媽說說話,你還記不記得媽媽昨天答應過你陪你一起去游樂園玩的?我們到時候第一個就去你最想去的鬼屋好不好?”
她其實連自己再說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識的說著可能讓小包子和她說下去的話題。
她不敢讓小包子睡,她怕他睡過去,她就再也聽不到那聲“媽媽”了。
眼淚如大雨磅礴,不斷的流下來,讓她視線一片朦朧。
蒼天,她究竟做錯了什么!
把時年哥哥從她身邊奪走,讓她生不如死一次,直到現在一想起那種感覺,她都要難受的喘不過氣來。難道如今要連小包子也要帶走嗎?
如果他真的走了,那她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意義!
孟夕然嘴唇都在顫抖,她輕輕貼在小包子的額頭上,聲音如杜鵑啼血,只是聽著就讓人心碎:“小包子你不能離開媽媽,媽媽只有你了,你別睡,你和媽媽說說話好不好?媽媽求求你睜開眼睛看著媽媽好不好?”
小包子眨了眨眼,費力的抬起手,吃力的一點點放到孟夕然臉邊,艱難道:“媽媽不哭”
“媽媽不哭,媽媽不哭。35xs”孟夕然用力點頭,但看著疼到嘴唇都咬出血也依舊堅持安慰她的孩子,眼淚落得更加兇了。她握著小包子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感受著那溫熱的體溫,像是感受著這個世界唯一與她相連的溫度。
秦母匆忙之間下意識做出了選擇,沒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她在看到躺在孟夕然懷中,閉緊雙眼一動不動的小包子后,驚慌的跑過來,路上甚至自己絆了一下自己,剛好到小包子面前時,人摔得半跪在地。
頗有一種輪回的滑稽感。
她完全顧不上自己,眼中淚光閃爍:“我的乖孫子,怎么會變成這樣?”
說著,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碰下小包子。然而還沒碰到,就被孟夕然用力打開。
“你!”秦母何曾遭受過這種待遇,頓時氣憤的瞪眼,孟夕然冷然看著她,眼中淚意盈盈,卻非但不讓人覺得軟弱可欺,反而透出了一點冷厲的感覺,就像是受傷的孤狼,拼盡全力守護著自己的孩子,秦母在她這樣的目光下,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冷顫。
“小包子如果出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孟夕然說話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顧深入骨髓的寒氣,秦母瑟縮了下,竟是伸手都不敢了。
幸好醫院離這里很近,五分鐘左右,救護車就猛然停下,醫生和護士小心翼翼的從孟夕然懷中把孩子接過,簡單的查看了下情況后,一疊聲的吩咐道:“快,立刻采取急救!”
孟夕然跟在護士身后上了車,一路快速跑著把小包子送到了急診室。
看著孩子躺在病床上,本就失血過多,被醫院的白色一籠罩,整張臉更是面如白紙,眉因為痛苦而皺緊成一團的樣子,孟夕然心如刀絞,恨不得躺在上面的是自己。
“家屬在外面等。”護士留下一句話后,合上了急救室的門,門上的燈也從綠色立刻跳到了紅色。
孟夕然這才感覺雙腿猛然一軟,人直接跪到了地上。
她費力的扶著一邊的椅子,想要借力站起來,然而她就好像是一個癱瘓患者一樣,根本感覺不到小腿的存在,起來一半就又重新跌坐在地,她干脆放棄了這項舉動,人坐在地上,怔怔的望著那紅色刺目的燈。
她記得小包子出生時,她險些喪命,但在聽到他的啼哭時,仿佛回光返照一樣,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那個小小的,蜷縮在襁褓中的嬰兒是她的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續,只要一看到他,她就有一種血脈相連,生命被填滿的感覺。
她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爬行,第一次行走,第一次叫媽媽,第一次 孟夕然再也忍不住,捂臉哽咽出聲。
她的孩子那么好,那么聰明。這個世界那么大,他還沒來得及一一看遍那些美好,他還沒來得及開啟屬于他自己的人生,怎么能就這么匆忙結束呢?
小包子,求求你,為了媽媽,努力的活下來。
媽媽真的不能失去你!
孟夕然虔誠的一遍遍禱告著。
“家屬在哪里?”護士突然拉開門走出來,急聲喊道。
孟夕然吃力的想要站起來,卻依舊是失敗了,她匆忙的舉起一只手,示意存在:“在這里,請問我孩子情況怎么樣了?”
“情況很不妙,孩子年紀太小,腦部驟然收到撞擊,已經產生了血塊。”護士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為了孩子以后的生活,必須要進行淤血手術。只是手術風險很大,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需要家屬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