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的最終目的,也還是為了不讓大蛇給跑出來。”
溫晴越往里走,里面傳來的腥味便越重,那種腥味非常的獨特,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里面關著一條大蛇,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腥味是出自那條大蛇身上。
朱斜跟在一旁,有些好奇道,“禁錮,這到底是什么樣的禁錮呢?”
溫晴搖搖頭道,“不太清楚,就好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大蛇無論怎么掙脫都掙不開,那張網可厲害了。”
兩人一狗慢慢的就到了水牢底下,溫晴舉著火把,水牢壁上的燈她也懶得去點了,太麻煩,而且也照不出太遠的距離。
她跳到了那一條石階上,往盡頭走去,火把能夠照出的火光的范圍并不大,這里面的黑暗仿佛有吞噬光線的功能一樣。
火把只能堪堪照亮腳邊的路。
朱斜跟在身后,溫晴倒不擔心他看不看見,他反正在黑夜里,也看得見。
水牢底下靜悄悄的,哪怕一點水聲也沒有,溫晴知道那條大蛇肯定就在盡頭的水牢里,說不定此時正在注視著他們。
走著走著,朱斜忽然出聲道,“我看到她了。”
溫晴身體微震,但是腳步卻也沒有因此停下來,而是道,“她在干什么?”
朱斜道,“她好像正在等你。”
溫晴下意識的舉起了火把,但是除了周圍半米范圍內的東西,她什么也看不到。
憑著記憶,她感覺這個時候距離水牢的位置還有一半的距離。
她將火把給舉到眼前,不動聲色的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慢慢的停了下來,水牢黑色的鐵條已經出現在了身旁,她往水牢里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大蛇在不在水牢里,她看不大清,只是那水牢里的腥味,非常的重。
這里是腥味散發出來的源頭。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前面站著一個人,看的并不是太分明,那道身影背對著她,溫晴雖然只見過她一面,但是在這個地方,她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道身影,就是幻化成人形的大蛇。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她就能逃出水牢了,那道龐大的身軀,還在水牢里。
溫晴站在她身后停了下來,朱斜則是好奇的盯著那座水牢。
一時之間,都沒有人說話,先前他們走路下來的時候,還有腳步聲,到現在,真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只有幾人微弱的幾乎聽不可聞的呼吸聲。
最終還是溫晴率先開口道,但是她張了張嘴,在出聲的那一剎那,便愣住了,她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并不知道眼前這人叫什么名。
圣獸?大蛇?好像都不太合適。
她想起了洪老十對他們的稱呼,小黑小白,小白自然指的就是白單了,至于這是不是他的真名就不可得知道了。
于是她只好按照洪老十的稱呼,叫了一聲,“小黑?”
站在眼前那人渾身震了震,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小黑?誰告訴你我叫小黑的?”
溫晴一時啞言,看來這才是他們的真名。
或者是以前自己根本就沒有名字,洪老十只是給他們叫習慣了,他們便以為這就是他們的名字?
溫晴回過神來,也不打算瞞著她了,道,“既然我叫你小黑,那你就應該想到,這個名字是誰告訴我的,除了那個人,還有誰知道你叫小黑呢?”
小黑猛地轉過身來,溫晴跟她站的已經非常近了,在火把的火光的照射下,現出一張毫無血色的白皙的臉。
溫晴不由得再次愣了愣,這面容,真的是絕美啊,雖然她第一次下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了一面,但是再見到,還是非常的驚嘆她的美貌。
小黑徑直走到她面前,幾乎就貼著她站著,沖她吐出了一口氣,臉上毫無表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想再把你扔到水里。”
溫晴后退了兩步,笑道,“你不會。”
“哦?為什么你這么肯定我不會?”
溫晴回想起第一次來水牢里,看到她的時候,道,“你如果想把我再扔到水里,早就動手了。”
小黑搖了搖頭,“溫晴!你叫溫晴,說實話,我不喜歡你。”
溫晴心想,誰讓你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她很好奇,她的身體應該是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吧。
溫晴看她情緒并沒有很大的起伏,便大著膽子問道,“你…你這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溫晴指了指她的身子。
小黑道,“告訴你你懂嗎?”
溫晴搖了搖頭,道,“不懂,我只是好奇,不想說就算了。”
小黑道,“知道小白身邊有一只鳥吧?”
溫晴點了點頭,那只黑鳥,不是什么好東西,溫晴早就想把它打下來燒了。
“是它幫我的,實際上,你眼前看到的我,并不是真的人。”
溫晴正想反駁,想起那第一次被她拖到水里的時候,真真正正觸碰到的,就是真的人。
小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個聰明的人,我要是能真的從水牢里出來,我還會在這嗎?”
溫晴點了點頭,“你們人間仙境的人就是厲害。我越來越好奇人間仙境那個地方了,那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你們是不是那個地方最頂級的存在?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
小黑干笑了兩聲,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悲涼之意,“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那我們干嘛還離開那個地方?那個該死的地方?”
溫晴詫異道,“那可是人間仙境,怎么就成了該死的地方?”
好像從人間仙境出來的人,溫晴記不起問過多少個人了,好像就沒有一個人有說人間仙境是個好地方的。
也是,按照他們的邏輯,如果是真正的好地方,誰還愿意離開好地方呢?
肯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這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使得他們對人間仙境的評價有了很大的改變,這些改變可能會偏離人間仙境最客觀的評價,未必準確,因為已經摻雜了很濃重的個人情感。
小黑沒有回答溫晴的話,而是冷冷的盯著溫晴,問道,“你來水牢干什么來了?”
溫晴想了想,道,“那既然你這么問了,我也不繞彎子了,我來找你有兩個目的,其中一個就是,聽說你有感知過去,預知未來的能力,這是真的嗎?”
小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過了好一會才道,“怎么?你想知道什么嗎?”
溫晴道,“暫時沒有,但是別人有,我也可以算是給別人問的吧!”
小黑道,“那你覺得我有沒有那種能力呢?”
溫晴想了想,道,“有的吧,畢竟你來自人間仙境,現在只要是人間仙境的人,不管做出有多么的不合情理甚至違背常理的事,我都相信。”
“更何況在外界傳了那么多年,我并不覺得這是一件空穴來風的事。”
小黑忽然又笑了,只是這笑聲里又多了一絲悲涼之意,“我確實能感知過去,預知未來,但是那都是過去好早的事了,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喪失了這份能力。”
“不僅僅是感知過去,預知未來,我還有讀心術,只要你站在我面前,你心里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溫晴詫異,但旋即就反映了過來,讀心術,那豈不是什么都不用說什么都不用問就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了?
但是她也說了是以前,就說明現在已經沒有這種能力了,也難怪,每一任門主在繼承真正的門主之前,就會被帶到水牢里住上一個月,一個月之后就能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真正勝任這個門主之位。
主要還是看新繼任的門主,有沒有二心吧,因為他內心里所有的想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那為什么后來又喪失了呢?”
小黑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道。“因為過度使用,這種事是事關泄露天機之事,透露多了,不會讓你的能力越來越差,到最后就直接消失,這其實也還算好的了,畢竟沒有反噬你的身體。”
溫晴能夠理解,讀心術多半就是用在骨火鳥關進來的人的身上,不管是因為什么原因進來的,她都要對來人試用一遍甚至多次讀心術,這也算是給骨火鳥的報酬吧。
雖然是他們抓了她,但是因為她不能見陽光,這么多年以來,也算是他們養了她。
關于預知未來一事,多半是用到了自己身上了吧,她不斷地為自己斷卦,觸碰天機,長久以往,等到她終于等到白單來的時候,她卻喪失了這種能力。
溫晴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她最后的結局。
溫晴直接問道,“那關于你得結局,你看到了嗎?”
小黑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她轉向溫晴道,“我看到我出了這座水牢,是你將我放出去的,但是同樣的你也給我帶來了麻煩,你將他給引來了。”
溫晴是有這個打算,到時候將她給放了,但是關于那個人,溫晴大喊冤枉,“那個人,不是我引來的,我何德何能?他更不需要我引導,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小黑盯著溫晴道,“你還知道些什么?”
溫晴道,“難道白單沒告訴你?”
隨后她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般,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