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的說法，黎璃只有沉默。
她耐著性子聽完顧霆琛的嘲諷，問他：“你說完了沒有？”
黎璃這是在嘲諷他？
顧霆琛臉色轉冷：“說完了怎么，沒說完又怎么？”
“如果你說完了，那我能不能離開了？”黎璃盡量平心靜氣地說，“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顧霆琛抿唇，冷然不語。
看他半天沒反應，黎璃索性就直接想要離開。
“站住。”顧霆琛伸手攔住她，“我有說過，你可以走了么？”
黎璃錯愕：“你想怎么樣？”
“留下來。”顧霆琛心一動，沉聲說，“留在顧氏！”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
顧霆琛自己心里清楚。在剛才的一瞬間，他是真的不想讓黎璃離開。
他想把黎璃留下來，留在一個能夠隨時看見的位置。
“我不想留下。”黎璃大概是誤會了什么，頓了頓，幾乎是低聲下氣地求他，“顧霆琛，我真的累了。你別讓我繼續待在顧亦辰身邊了，好不好？”
“不待在他身邊？好啊。”顧霆琛好整以暇地冷笑，“那你就來我這里，怎么樣？”
“你說什么？”
黎璃頓時愣住，半天沒反應過來顧霆琛說了什么。
“我說——”顧霆琛停頓片刻，欣賞著黎璃驚愕的表情，“你，來我這里。”
“我不要！”
黎璃反應過來，立刻激烈地搖頭。
“為什么不要？有什么不好的？”顧霆琛挑眉，“還是說，你想繼續待在顧亦辰那？”
她當然不想！
黎璃用力搖頭。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一致了。”顧霆琛瞥了她一眼，“我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之后，辦好一切人事調動，來我辦公室報到。”
話音剛落，他轉身就走，一點解釋和運作的余裕都不給黎璃留。
黎璃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該怎么辦。
平心而論，她很想從顧氏離開，一走了之。可她卻沒辦法這么做。
以顧霆琛的手段，他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她后悔逃避。
不得已，黎璃只能一步步往人事處挪去，轉述了顧霆琛的話。
人事處的HR聽見黎璃的要求，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總裁的前女友先是去了跟總裁不對付的副總身邊，接著，在僅僅一天之后，她又被調回了總裁身邊。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總裁對這位前女友余情未了啊！
偏偏這事情好像又沒那么簡單。總裁已經另有新歡，而這位前女友，昨天還被總裁嚴令不得進入顧氏——這件事，公司已經傳遍了！
如此前后矛盾的命令，把小HR全身的八卦細胞都調動了起來。
她忍著八卦的沖動幫黎璃辦好手續，送走黎璃，她立刻就回到了同事堆里，開始嘰嘰喳喳地八卦。
一群年輕女孩討論了半天，最終還是不得要領。
“不管怎么說。”小HR一臉感慨地總結，“這位黎小姐，可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啊。”
其他人也心有戚戚地點頭。
當然，黎璃不知道這群人對她的研究。
她只是覺得煩躁，無端端的不安。
上了電梯之后，黎璃一路來到顧霆琛的總裁辦公室門口。
她站在浮雕華麗的胡桃木門口，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辦公室里傳來顧霆琛冷淡的聲音：“進來。”
黎璃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顧霆琛正在處理公務，姿態專注。
他的模樣，和以往并無不同。
看著顧霆琛的身影，黎璃一時居然分不清，自己有沒有回到過去。
可惜，顧霆琛的聲音很快打破了她的幻想：“你遲到了。”
“抱歉。”黎璃一凜，“我已經盡快了……”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顧霆琛近乎粗暴地打斷她，“我只知道，你，遲到了。”
黎璃心一涼：“那你想怎么辦？”
顧霆琛冷冷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過來。”
黎璃提心吊膽地走過去。
下一秒，顧霆琛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動作粗暴。
陡然失去重心，黎璃尖叫了一聲：“啊！”
“叫什么？”顧霆琛瞇起眼睛，“昨天，你是跟顧亦辰待在一起，一整夜來著？”
黎璃還沒反應過來，就迎來了新問題的沖擊。她嘴唇蠕動了下，有點怯怯：“我不知道你在問什么……”
“閉嘴，別裝傻。”顧霆琛瞇起眼睛，“我只想知道，是，或者不是。”
黎璃心一寒，點頭：“是。”
顧霆琛冷哼一聲，驟然捏住她的下巴，深吻進去。
黎璃的驚呼被他堵了回去，想要反抗又不敢，只能緊緊攀著顧霆琛，像溺水者攀著一根浮木。
許久許久，親吻終于結束。
顧霆琛松開黎璃，淡淡評判：“沒有其他男人的味道，很好。”
他親她，居然是為了這個理由？
黎璃氣結，猛地站了起來。
“怎么？”顧霆琛微微蹙眉，“我讓你起來了么？”
答案是，沒有。
然而無論如何，黎璃都沒辦法坐回顧霆琛膝蓋上。她的自尊，不容許她這樣做。
顧霆琛低喝：“過來！”
黎璃還是一動不動。
顧霆琛蹙眉：“我讓你過來！”
“顧霆琛，你別折騰我了。”黎璃快被他逼哭了，“我真的不想過去。”
顧霆琛懶得多說什么，一把抓住黎璃的手腕。
黎璃負隅頑抗，跟他對峙。
正撕扯間，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了。
顧亦辰站在門口。看見房間里的一幕，他瞬間驚呆了。反應過來，他一下子就怒了：“顧霆琛！”
“你來干什么？”顧霆琛正在氣頭上，低喝，“我讓你進來了么？”
顧亦辰沒理會他的疑問，上前揪住顧霆琛的領子。
顧霆琛本來就對顧亦辰有怨念。這時被顧亦辰一挑釁，他也火氣上來，一拳打在顧亦辰下巴上。
“亦辰哥！”
黎璃驚叫出聲。
亦辰哥？叫得還真親熱啊！
顧霆琛煩躁更甚，冷笑地瞥了黎璃一眼。
黎璃自知失言，閉上了嘴。
顧亦辰踉蹌兩步，好不容易才站穩。他摸了摸唇角，摸到了一絲血。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顧霆琛瞇起眼睛，一步步走向他，“上次在老宅，我沒能跟你打個痛快。這一次，我倒要讓你看看，想挑戰我，你到底夠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