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南宮夜皺眉，“我走的時候，你不是還沒手術嗎？”
“沒什么。”
黎璃嘆了口氣，倒也沒想把梁安琪和顧霆琛的事給說出來。
看她不說話，南宮夜不由蹙眉。
他隱約覺得，黎璃身邊似乎有個殼子。那殼子厚得很，難以打破。殼子里的人，跟黎璃交心并不困難。而他卻是被黎璃，排斥在殼子外頭的。
不行，不能這樣。
他要想個辦法，讓黎璃接納他才行。
南宮夜還沒想好到底該怎么做，顧霆琛忽然開口：“黎璃，該走了。”
“這就要走？”
黎璃有些詫異。
“嗯。”顧霆琛面無表情地點頭，“晚做不如早做。”
黎璃轉念想了想，發現也是這個道理。
只是，就穿著病號服去見顧老太爺，未免也太不恭敬了。
“那你等等我。”黎璃無奈嘆氣，“南宮少主，麻煩你們出去一下，我換一套衣服。”
“換衣服？”南宮夜皺眉，“你要去干什么？”
“我……”
黎璃剛要解釋，就聽見顧霆琛冷淡的聲音：“這件事，似乎和南宮少主并無關系吧？”
南宮夜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不由擰眉：“顧少，黎小姐是我的朋友。我跟朋友說話，與你有關系嗎？”
朋友？
顧霆琛心底忽然不太舒服，冷笑：“只怕在南宮少主心里，不止想讓黎璃做個朋友吧。”
“當然。”南宮夜也不害羞，直接承認了，“我當然想跟黎璃在一起。而且黎璃現在是單身，我當然也有追求她的權利。”
顧霆琛沒想到南宮夜會如此直接，形狀完美的眼睛里，神色猛地一沉。
南宮夜也是不服輸地回看他。
一時間，病房里的氣氛劍拔弩張。
黎璃看看顧霆琛，又看了看南宮夜，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南宮夜是為了她好，才會跟顧霆琛吵起來的。可是，她也不想讓顧霆琛跟別人發生什么沖突。要不然，她得有多愧疚？
“好了。”黎璃急了片刻，急中生智，“我要換衣服了。”
被她這么一喊，兩個男人紛紛收回視線。
南宮夜皺眉：“黎璃，你非去不可嗎？”
“嗯。”黎璃笑笑，“答應好了人家的事情，總不好變卦呀。”
顧霆琛冷冷地看了來一眼，情緒忽然降到了谷底。
他還以為，黎璃在他和南宮夜之間選擇了他。卻原來，黎璃只是因為不便變卦而已。
他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
火上澆油的是，黎璃又轉過頭，有點怯生生地說：“顧霆琛，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
顧霆琛皺眉：“為什么？”
“我要換衣服。”黎璃解釋，“就這樣去見顧老太爺，似乎不太好吧？”
所以，她這是想讓南宮夜替她換衣服？
顧霆琛的呼吸，一下子就堵住了。
良久，他冷冷地轉過頭，看著南宮夜。
此時此刻，南宮夜那張熟悉又欠揍的俊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格外濃重。
顧霆琛深呼吸了好幾下，好不容易才忍住一拳砸向那張臉的沖動。
他沉聲說：“衣服拿來，我幫你換。”
“啊？”
黎璃愣了。
南宮夜嚇了一跳：“喂喂，顧少——”
“我說，衣服拿來。”顧霆琛沒理會南宮夜的抗議，冷聲說，“還是說，你想耽擱去看我爺爺的時間？黎璃，你是想拖時間，讓他老人家生病么？”
這頂大帽子壓下來，沒人承受得住。
黎璃嘆了口氣，不再反抗。
顧霆琛隨即看向南宮夜：“南宮少主，請你出去。”
“好吧。”南宮夜看了黎璃一眼，發現后者沒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囑咐黎璃，“小黎璃，發現有什么不對就喊我喔。我就在門外。”
黎璃嗯了一聲：“好。”
顧霆琛不悅地擰眉。
他們這是在做什么，拿他當賊防嗎？
偏偏他還說不出什么，真是該死。
顧霆琛心里有氣。等南宮夜離開，他直接就動作粗暴地要幫黎璃脫衣服。
黎璃嚇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不是手腳不方便么？”顧霆琛冷眼看她，“安心，我只是想幫你換衣服，對你沒興趣。”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黎璃哭笑不得地解釋：“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拿個外套而已。”
顧霆琛：“……”
原來，她是這個想法？
是他會錯意了。
顧霆琛俊臉上浮起一抹緋紅，低咒一聲“該死”，轉身去拿了黎璃的外套過來。
拿外套的時候，他忽然反應過來：“不對。”
黎璃問：“什么不對？”
“黎璃。”顧霆琛看向她，“如果你只是想換個外套，你根本就沒必要讓我或者南宮夜離開。”
區區一件外套而已，有什么不能看的？
哎呀，被他看穿了。
“我知道。”黎璃吐了吐舌頭，“我只是不想讓你跟南宮夜繼續待在一起了。”
顧霆琛皺眉：“為什么？”
黎璃沒說話，低頭穿衣服。
原因當然是顯而易見。顧霆琛跟南宮夜似乎天生就氣場不和，只要待在一起，就會發生爭執。
先前，顧霆琛是因為她，才跟南宮夜吵起來的。然而現在，沒了她……他們似乎也一樣。要么吵架，要么冷眼相對，簡直沒一刻安生。
“顧霆琛。”
黎璃穿好衣服，忍不住看他。
顧霆琛悶悶地“嗯”了一聲：“有話就說。”
“好。”黎璃深吸了一口氣，“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南宮夜發生爭執了？”
顧霆琛皺眉：“為什么？”
“他是斯加州的少主。”黎璃小心翼翼地說，“在商場上，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何況得罪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對你來說，并沒有好處啊。”
顧霆琛微怔，眼神倏然柔和不少：“你是在為我擔心？”
黎璃一時詞窮。
她悶了好久，說：“我們該走了。”
“走吧。”
顧霆琛淡淡頷首，上前抱起黎璃，把她放進早就準備好的輪椅里頭。
他懷抱的溫暖，稍縱即逝。
黎璃嘆了口氣，來到門外，看見南宮夜。
南宮夜瞪了顧霆琛一眼，問黎璃：“我的電話號碼，你有沒有？”
這個，好像還真沒有。
黎璃搖了搖頭。
南宮夜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向她伸出手：“手機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