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昊南發現自己越來越貪心了,最初的他只是想讓顧筱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在這兩天他終于品嘗到一點兒兩人在一起融洽相處的快慰和甜蜜,心中竟然生出綺念,總想著顧筱北也是愛著他的,在意他的。
“哥,你就讓護士把你的針打上吧,別拿自己的身體置氣啊!”冼志明鼓起勇氣,膽戰心驚的商量著厲昊南。
厲昊南還是無動于衷的看著窗外,阮文正撓撓腦袋,硬著頭皮說:“哥,你別生氣了,都怪我,沒控制住脾氣,將顧筱北嚇走了!”
聽了阮文正的話,厲昊南忽的轉過頭,看他的眼神如明晃晃的刀子般鋒利,嚇的阮文正往司徒杰身后躲了一下。
冼志明心中對顧筱北不滿,癟癟嘴小聲叨咕,"我看她就是沒安好心,害得你病了一場,現在連來看你一眼都不來!"
他的這句話讓厲昊南本來就不好看的臉霎時間‘陰’云密布,眼眸晦暗如海,“出去,都給我出去,別在這煩我!”
厲昊南發怒的樣子極其可怕,如同隨時都會從‘床’上跳起來噬人一樣,嚇得屋里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后的跑了出來。
司徒杰一跑出來就撞到剛要推‘門’進來的文以墨身上,文以墨見這些人慌慌張張的樣,擔憂的問道:“怎么了,昊南的病情加重了!”
“沒有!”司徒杰苦笑,“發脾氣呢,不肯打針,不肯吃‘藥’,不肯吃東西,別扭的如同小孩子一樣!”
文以墨了然一笑,厲昊南是脾氣壞,但印象中讓他失控成這樣的,好像只有一個人。不,沒有好像,只有那一個人。文以墨側頭對站在一邊的冼志明說:“還不去把顧筱北給他找來,等著他把這里拆了呢!”
冼志明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著,“憑什么讓我去找,那天嚇走顧筱北,你也有份的!”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公司里一大攤子事需要我盯著,昊南這里就‘交’給你了!”文以墨嘴角帶著氣死人的淺笑。
冼志明看著病房里面,心有余悸的退了一步,瞪了文以墨一眼,帶著幾個兄弟向外面走去。
顧筱北回到家里時,表姐一家三口還沒有回來,只有傭人在家。她一個人在臥室里走來走去,坐立不安的,想著厲昊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胃穿孔,她就很難受。
她知道厲昊南一直對她好,很好,是她自己總是患得患失,沒想到厲昊南為了她竟能至此,這樣的舉動不能不讓顧筱北感動震撼。她知道此事自責也是于事無補,只能不住的祈禱厲昊南可以盡快好起來。
其實顧筱北真的想去醫院看看厲昊南,但又害怕冼志明和阮文正他們,又擔心厲昊南不歡迎她,只有煎熬的在屋里來回打轉,想著要是陳爽在家就好了。
正在顧筱北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時,下面的傭人上樓來招呼她,說是冼志明帶著幾個人在樓下等她。
顧筱北徹底的慌了手腳,以為是厲昊南出了什么狀況,冼志明來找她算賬了。她一時有些手腳發軟,磨磨蹭蹭的走到二樓樓梯口處就不動了,看著下面的冼志明和幾個保鏢。站在這里有好處,發現情況不對可以馬上往回跑,另外,居高臨下的可以增添一點自己的氣勢。
冼志明哪里知道顧筱北的心思,當她還在生氣,怕她不肯跟自己去見厲昊南,偌大的個子,低著頭站在哪里,嘟囔著:“顧筱北,在醫院的時候,算我們錯了,你別生氣了!”
顧筱北雖然離冼志明遠,但是他這個人嘟囔的聲音都很大,她看著他的表情,聽著他的話明白過來,原來他們是給自己賠禮道歉的!
哈哈!顧筱北在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是沒那么大的面子讓這個兇神給自己道歉的,想必是厲昊南醒了,教訓了他們!她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順風扯大旗,故意繃著臉:“我這小人物哪敢生氣啊?你們這些頂天立地的男人,又怎么會有錯的時候?”
冼志明也不傻,一聽顧筱北就在裝腔作勢,這要換了別的‘女’人,敢在他面前這樣,他早大耳刮子掄上去了,可是顧筱北是厲昊南的心肝寶貝,連厲昊南都舍不得動她一根頭發絲,他哪敢惹啊!
“行了,顧筱北,見好就收吧!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還沒跟誰這樣認過錯呢,要不是為了我哥,我會來理你!”冼志明悻悻然的說。抬頭見顧筱北還是一副得意洋洋高高在上不打算下來的樣子,大眼珠子一轉,“我可告訴你,我哥現在可不在你身邊,沒人給你撐腰,你給我惹‘毛’了我把你撕巴撕巴喂鷹!”
“哈!”顧筱北吊兒郎當地笑,笑聲中卻有一點膽怯,“別吹牛啊,你嚇唬誰啊?”顧筱北話說得硬氣,腳已經走下了幾個樓梯,她也知道自己的架子不能端得太狠了,要不然這個愣頭青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就算不把自己撕巴了喂鷹,打自己一頓,厲昊南還能真殺了他!
“我跟說笑話呢,我哪敢嚇唬你啊!”冼志明嬉皮笑臉的,他知道對付這樣的小丫頭就要連拍帶打,連哄帶嚇。只有他那個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的傻哥哥,才會把顧筱北這個小丫頭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慣得沒個樣!如果早跟她這樣軟硬兼施的,看她還敢起什么幺蛾子!
冼志明把顧筱北帶到厲昊南所在的病房樓層,見文以墨,阮志明和一幫保鏢都站在走廊里,滿地都是煙頭。一個值班護士查房出來看了他們一眼,也沒敢出聲。
看見冼志明帶著顧筱北來了,文以墨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如同救星來了,斯文的對顧筱北微笑,“筱北啊,這些日子正好你放寒假,就留在這多陪陪昊南,我公司里還有事,先走了!”
“你倒是只‘奸’不傻!”阮文正氣的瞪視文以墨,“把屋里那個炮仗筒子扔給我們,你溜了!”
文以墨笑的眼如新月,用下頜向顧筱北的方向微微示意,“傻了吧,有些人在這里他敢炸嗎?不怕蹦飛你,還怕嚇到人呢!”
顧筱北聽著他們的話不是好話,冷哼一聲,往厲昊南的病房‘門’口走去,還沒等推開病房的‘門’,就聽一個暴躁‘陰’冷的吼聲從里面傳來,“把這些東西都拿走,你們也給我出去!”
“可是……”被厲昊南嚇得心驚膽戰的護士聲音都哆嗦了,“厲總,你現在需要吃些藕粉的,不然穿孔的創傷面更難以愈合,會引起胃出血的!”
“我讓你們都出去沒聽見嗎?”厲昊南的聲音已經冷的像冰棱。
“厲總,你還是先把藕粉喝了吧!不然引起胃出血,我們負不起責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喏喏的傳出來。
“出去!”厲昊南揮手推倒了‘床’旁的白‘色’架椅,震動的聲音把站在‘門’口的顧筱北嚇了一跳,兩名受驚的醫生護士從里面一溜小跑的竄出來。
顧筱北看著眼前的病房,仿佛要走進鬼屋,心里也生了懼意,剛想往后退,“你快點進去吧!”身后的冼志明擋住她的退路。
“我不想進去,我害怕!”
“你怕什么啊?我哥發狂還不是因為你!”冼志明沒好氣的說。
“他要發狂,關我什么事!”
“怎么不關你的事?你要不折騰他,他能發狂嗎?小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可讓我們大家過兩天安生日子吧!”冼志明嘴上說求她,可是行動上一點兒沒有求她的意思,一用勁,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推進了屋,還隨手把‘門’關的死死的!
顧筱北在心里暗罵了冼志明兩句,站在‘門’口吸了好幾口氣,才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仿佛隨時要踩到炸彈一樣。
跟剛剛的喧鬧比起來,病房內很靜,她輕手輕腳的繞過了小客廳,探頭看見厲昊南正身子底下堆著枕頭,斜靠在‘床’頭,好像有些疲憊了,微閉著眼睛。
病房里鋪著厚厚的地毯,她的平底鞋踩上去無聲無息的,可是閉著眼睛的厲昊南還是聽見了她的聲音,冷聲說:“出去,別來煩我!再煩我,我讓你們院長給你們下崗。”
顧筱北暗暗敬佩,這個人的聽力怎么這么好,她干脆直接走進去,一屁股坐到厲昊南的‘床’邊。
厲昊南此時已經察覺到了,猛得睜開眼睛,一瞬間眼中‘露’出驚喜,隨后又冷下臉,有些別扭又僵硬地說:“你不是走了嗎?還來干什么?是文以墨派人把你找來的吧!你根本沒想來看我,你也……”走,最后一個字生生地給他吞了回去。
“我也什么啊?我也走,對不對!”顧筱北滿不在乎的起身,一副馬上要走的樣。
“你敢!”厲昊南無緣無故覺得窩囊:“你走一個試試看!”
顧筱北賊笑兮兮的看著厲昊南,“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她側身給了厲昊南一個大大的擁抱,順勢在他頰上‘吮’然有聲地‘吻’一下。看見厲昊南沒事,她真的很高興!
厲昊南意外又驚喜的看著顧筱北,“以墨說我搶救的時候你哭了!”
“他們嚇唬我,我才哭的!”
“靠!”
顧筱北沒理睬他,有些惆悵的輕輕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是擔心,我一點兒一點兒都不愿意在外面那樣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