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隨即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那是記憶中熟悉的溫暖,契合而舒適,仿佛天生他們便應該是如此依偎的。
“筱北,筱北!”賀子俊激動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眼睛帶著貪婪地光注視著她,仿佛一眨眼她就會不見,看得顧筱北都有些面紅心跳,正要把頭低下,卻感覺到賀子俊微熱潤濕的唇軟軟覆上她的額頭,她只覺得身體如電流掃過般一陣酥麻。
顧筱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使勁汲取賀子俊那那溫暖的味道。午后碎金的陽光沙漏般流瀉于他的周身,醉人的眼眸里都是她的身影,再容不下旁物。
“筱北,我們這不是在做夢吧!這些天我總是做夢,你都是這樣飛奔著投進我懷里,卻在我滿心歡喜抱住你時,發現只是自己的一個夢……”
顧筱北聽了賀子俊的話,感覺心生生的疼了,他語氣里顫抖和激動讓她都想大哭一場,她拉起他的手,張口就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又將自己的手覆上去,緊緊地與之十指交握,纏繞在一起。
“筱北,你擔心死我了,筱北……”賀子俊握緊了顧筱北的手,半抱著她往一邊走,“筱北,我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
顧筱北也了立刻清醒過來,連忙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買火車票,陳爽說我們坐火車走最安全。”
“不行,我們不能坐火車走。”賀子俊堅定的說:“我這張臉太引人注意,火車上流動人員太多,終歸有眼睛尖利會把我認出來;而你失蹤后,陳爽會是他們第一個懷疑對象,厲昊南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從她那里打開缺口的,萬一她扛不住,我們就徹底暴露了。”
“那,那我們怎么辦啊?”顧筱北又有些慌亂。
“放心,有我呢!”賀子俊攬著她的肩膀,“我之所以來的這么晚,就是去準備交通工具了。我在出道的最初,有個同學需要錢,把他名下的車借給我開,后來一直放在我這里。我們就開這輛車離開,厲昊南不會那么容易找到的。我已經給車加滿了油,準備了吃的用的,你放心吧!”
顧筱北聽著賀子俊合理的安排和堅定的語氣,恐慌的心徹底放下來了,自己身邊有著一個如此強大而聰明的男人,自己還有什么好怕的!
繁華的街市,熱鬧的人流,被飛速行駛的車拋在身后,車窗外吹來的勁風,讓顧筱北的長發和思緒一起紛亂無形。她不知道陳爽現在怎么樣了,厲昊南知不知道自己的逃跑?她只是在心里不住的暗暗祈禱,這件事情可以有驚無險地平靜度過,厲昊南從此可以放過自己和賀子俊。
慢慢的,車窗外的景色開始出現戶外的優美,夕陽燃燒在地平線上,散發著最后的熱量,她知道,他們已經逃離了這座城市。
賀子俊帶著顧筱北不分日夜的趕路,他連開了一天一夜的車后,然后又帶著顧筱北搭上一輛長途大巴,下了大巴,又坐了一段小縣城的三輪摩的,甚至又還坐了半天的驢車。
他絞盡腦汁的幾乎動用了一切不留痕跡的交通工具,一路上,他們走得都還算順利,在足足折騰了四十多個小時,他終于帶著顧筱北來到他的目的地,云貴山區。
他帶著顧筱北來這里是有原因的,云貴山區地處偏僻,少數民族聚集,這里的人淳樸善良而且很少關注電視電影,對他這個大明星幾乎都不認識;另外這里外來游客較多,他和顧筱北的到來,不會讓這里的人感到好奇或者給予過多的關注。
賀子俊從前曾經在這里取景拍過戲,在這里曾經住了三個多月,對這里的人文情況和生活習慣還算了解,他熟門熟路的很快租下了一處遠離人家,為旅游觀光的客人準備的小院子。
顧筱北都沒來得及打量周圍的一切,累得腰酸背痛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撲到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只覺得自己睡的天昏地暗,醒來時賀子俊告訴她,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
洗了一個澡以后,她活動著筋骨走出房門,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里是一座專門為游人準備的獨門獨院的房舍,房舍前有著不大不小的花園,花草鮮艷,賞心悅目。眺望遠處,群山環繞,山上層層疊疊的梯田托著浮煙般的霧靄,美得讓人心神俱醉。
屋子寬敞舒適,明亮干凈,配套設施完善齊備,讓人盡享天人合一的現代生活。
賀子俊知道顧筱北一定餓了,早早醒來的他已經為顧筱北準備好了飯菜,此時正在院內的餐桌上擺放餐具和吃的,顧筱北看著面前俊美如神又體貼入微的男子,她慢慢的走到賀子俊身后,伸開雙手,從后面摟住他結實的腰身。
下一瞬她已經置身到一個溫熱的懷抱里,賀子俊小心翼翼捧著她的臉,癡迷地凝視著她,仿佛這個世界里只剩下眼中的彼此。
顧筱北閉上眼睛,眼淚順著她的眼角緩緩流淌,而柔軟的吻輕落在她的眼淚上,眼睛、鼻尖,最后覆上了她的雙唇,輾轉纏綿,她一陣顫栗眩暈,只能更緊地抱住賀子俊,仿佛在陷溺之際抓住僅有的浮木。可是心底卻像熔巖流過雪山,心底的陰冷冰雪就這樣云開霧散地融化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賀子俊才放開她,顧筱北紅著臉,將頭埋在他的壞了,閉著眼,心跳卻似擂鼓般。
“筱北!”賀子俊的呼喚里帶著醉人的溫柔。
“嗯……”顧筱北輕聲答應,可是綿軟似撒嬌的聲音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的這個類似情.欲中低吟的聲音刺激了賀子俊,一個更加濃重的吻再次落了下來,賀子俊已經緊緊抱住她,牙齒咬向她的頸項,她的動脈在他齒間激烈地搏動著,他狠狠吮吸,壓迫得她幾乎有了窒息感。
在這個漫長的狂吻結束后,顧筱北把臉藏在他的胸膛里微微地喘氣,不敢抬頭。
半晌,賀子俊用干凈修長的手指她的下巴緩緩抬起,顧筱北張開迷離的雙眼,對上了一眩黑的明亮的雙目,那眼里帶著濃濃的愛憐和疼惜,讓她心酸又滿足,這么多年,她一直是依靠著這雙眼睛里的溫情存活著。
顧筱北猶豫半天,緩緩說:“子俊哥哥,我們這樣一走,你的演藝事業算徹底的完了,我,我……”
“傻瓜!”賀子俊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你覺得我們不走就能夠平安無事嗎?厲昊南怎么會放過我們。其實,我早就后悔了,在最初知道你被厲昊南當做情人時就后悔了,如果當初我不當這個演員,我們就不會鬧別扭,你也不會成為厲昊南的情人。等你考上了大學,我已經大學畢業了,我就去你念書的學校所在的城市找份工作,我們一定會生活的既幸福又安寧!所以,這次能帶你離開,正和我意。”
“子俊哥哥,你真的不后悔?”顧筱北望著賀子俊,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后悔,為你做什嗎我都心甘情愿。”這一刻,顧筱北如同看到堅定的光從賀子俊身上發出,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她的心里甜甜的,傻傻地笑著。
“子俊哥哥,能跟在一起,我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沒有聽到賀子俊的回話,再次得到的是一個溫柔綿密的親吻,天長地久般的一吻結束后,她倚在賀子俊的懷里,賀子俊擁著她,用下巴反復輕柔地摩挲著她的發頂。
吳闖來見厲昊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厲昊南正在和陳家強文以墨等人打牌,他看見吳闖神色有些慌張的進來,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吳闖跟在他身邊多年了,他知道吳闖的沉穩,不會輕易露出這樣慌張的神色。
“昊南哥,顧筱北失蹤!”
厲昊南的瞳孔微微收縮了兩下,但是眉目未動。
吳闖對厲昊南的說法是:顧筱北和陳爽被厲昊南從貴賓休息室攆走后,就到另外一個包廂吃飯,兩個受了委屈的女孩子都是哭哭啼啼的,他看著不耐煩就到外面抽煙。
等他回屋時發現顧筱北不在了,陳爽說顧筱北去衛生間了,他等了一會兒,不見顧筱北回來就去衛生間找人,結果衛生間沒人,他以為是顧筱北獨自回家了。
他立刻開車回別墅,結果顧筱北并沒有回來,他再次聯系陳爽,陳爽也以為顧筱北回家了,就自己回學校宿舍了。
吳闖又去了顧筱北常去的幾個讀吧,書市找人,都沒有看見顧筱北,才意識到顧筱北有可能是跑了,急忙去賀子俊家里找人,結果賀子俊也不在,他才把消息告訴厲昊南。
他向厲昊南匯報完這一切,不住的在厲昊南面前承認錯誤,因為自己犯了錯,他甚至說出狠話,要厲昊南按照規矩辦事,砍他一個手指。
厲昊南此時反倒心平氣和,如同此事跟他無關一樣,拿起放在桌上的純凈水喝起來,悠哉的問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因為她傷你一根手指,不值當。放心吧,他們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