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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祭日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幸孕:冷梟的契約情人

  火車是慢車,夜半十分,才停下來,厲昊南又帶著她登上了一艘私人客船。

  厲昊南將顧筱北帶到一房間門口,冷冰冰的說:“睡覺去吧!”

  顧筱北躺在床上,經過一天車船勞頓的她還是睡不著,這異國他鄉的客船上,身邊陰沉的厲昊南,都讓她深深的感到不安。

  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覺,她就輕手輕腳的走出去,遠遠看見厲昊南一個人,站在船頭上,在黑夜里,看著落寞凄清。

  “你怎么跑出來了?”厲昊南如同身后有眼睛一眼,低低的喝問。

  “我,我睡不著。”顧筱北小聲的、怯怯的回答。

  厲昊南不再理我,她只能默默的站在他身旁。

  漆黑的河面上其實看不到任何東西,細碎的浪花偶爾一閃,夜風陣陣,顧筱北覺得很冷,冷得發抖。但是看厲昊南的樣子,好像完全不為之所動,他就那樣筆直的站在船頭,任憑夜風吹打著他。

  “進里面去!”

  “啊!?”厲昊南突然說話,弄的顧筱北一愣。

  “我讓你進船艙里面去!”這回顧筱北聽清楚了,厲昊南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和不悅。

  她急忙點頭,又想厲昊南背對著自己看不見,連聲答應,灰溜溜的跑回船艙。

  這次回去,她倒睡著了,而且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時,忽然對上厲昊南一雙陰冷的眼睛,就那樣盯著她,如同貓盯著老鼠洞一般,讓顧筱北心里發毛。

  這樣陰森沉默的厲昊南讓她感覺到從來沒有的害怕,比他罵她,折磨她更恐怖。她知道厲昊南恨她,她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他恨她,恨透了她,所以,對這樣深不可測的厲昊南,她越發恐懼。

  從船上下來,厲昊南帶著她上了輛越野吉普,沿著條隱秘的小路往叢林里開去,這次卻是漫長的行駛,時而顛簸的汽車讓她想睡一覺都不行。

  車子終于停下了,顧筱北走下車,叢林中淡淡的晨霧還沒有散盡,但視野內的景物已然清晰,她的腳下是黑石鋪成的小路,一直蜿蜒到正前方用竹子圍成的小院,院里一溜瓦頂竹墻的舊屋,看出年代已久。

  也許是厲昊南一路的詭異舉止影響了她,在這座清冷的小屋面前,顧筱北心里一抖,居然感到莫名的惶恐。

  厲昊南開門,她跟著進去,也看不仔細屋里的擺設,只覺得周圍影影綽綽的大樹,那些暗沉的影子更加重了她的恐懼,她緊緊跟著厲昊南,一步也不敢落下。

  顧筱北尾隨著厲昊南走進后院,在一片碧草掩映下,她的面前隱隱約約的出現一座孤墳。

  在這死一般沉寂的山林里,跟著形如鬼魅的厲昊南,站在一座陰森森的墳前,顧筱北整個人如同墜入噩夢,不寒而栗。

  她的背心發涼,冷汗直冒。

  “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母親的祭日!”厲昊南看著她,犀利深沉的目光帶著刻骨的悲痛,“她是被你爸爸害死的,你不想來拜祭她一下嗎?”

  顧筱北驚魂未定的乖乖點頭,努力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向墳前走了兩步。

  “站住!”厲昊南再次突然變臉,微微瞇起的雙眸,有粹然的寒光一閃而過,令顧筱北的心臟驀地抽了起來,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你覺得你也配!”

  “是,我,我不配!”顧筱北對厲昊南這種喜怒無常已經有些免疫,訕笑著往后退著。

  “你的膽子還不小,到了這個時候,還敢犟嘴!”厲昊南低低的笑聲,回蕩在山林里,有種毛骨竦然的感覺。

  顧筱北下意識的不敢在動,生怕自己微小的一個動作,將厲昊南的憤怒引擎全面觸動。

  她瞪著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厲昊南慢慢的從腰間掏出手槍,她只覺一陣涼風吹過來,帶著陣陣寒意,透心的冷,牙齒竟然也忍不住打起戰來。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爬上她的心頭,漫過她的身體,掐住她的脖子。這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讓她呼吸困難,喉頭緊縮。

  趕快離開。她在心里吶喊著,可是她的雙腳如同生了根一樣被死死釘在了原地。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厲昊南細心地用手帕一下一下的擦拭著,直到那把槍在陽光的照耀下,發著詭異的光。

  厲昊南微笑著盯著她的臉,似乎不愿漏過那上面的每一處細節。仔細地觀察她的反映。

  “你知道我的槍法很好的,在這個世界上,自信無人能比,我會準確無誤的射進敵人的心臟,讓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死亡!”

  那耳邊聲音非常溫柔,但卻讓顧筱北不寒而栗,心里的恐懼無限放大,喉嚨發出一陣兒不可辨的“咕咕”之聲,原來,厲昊南帶自己來這里,是想殺掉自己的,他要報仇!他要殺人!他要殺了自己!

  “顧晴北,我原來不想殺你的,真的。但是我討厭失控的感覺,這種失控是我不可忍受的,也不想再繼續忍受,所以,你只能死!”

  顧筱北的臉布滿一種深切的恐懼,她的肩膀開始抖動起來,然后愈來愈劇烈。她慢慢地把四肢一點一點地拼攏。像一個在母體里的嬰兒,把自己卷成一團。

  "你失控不失控………跟我……跟我有什么關系啊!我也……我也沒讓你失控,你憑什么殺我啊?"她除了重復這兩句話,仿佛是失常了,無意識地拼命搖頭。

  "哈哈哈,是,跟你沒關系,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可是,我就是要殺了你!"厲昊南眉目舒展,笑意融融。

  顧筱北見厲昊南竟然難得一見的笑了,知道今天自己是必死無疑了。

  她雖然跟著厲昊南的日子短,但是也知道,這個樣子的厲昊南是十分可怕的,他越是笑容可掬,他越是輕聲細語,也就是說他已經是到達暴怒的邊緣。

  厲昊南這個人的嗜血好殺戮,眾人皆知,其無所不用的殘忍手段更是聞者色變、談者心驚,如果他冷著臉明言懲罰,還算好說,要是他笑著,那就難辦了。他此時一變臉當下便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可怕的事情。

  顧筱北只是感覺到恐懼,無邊無際的恐懼,她本能的慢慢往后移動著腳步,見厲昊南沒有阻止,干脆轉過身,奔跑起來。

  厲昊南慢慢的舉起槍,臉色鎮定的看著一面奔跑一面回頭向后看的顧筱北,那清純的面容上此刻全是恐懼,嘴角帶著委屈,因為奔跑,單薄的T恤貼到身上去,更凸顯那正發育的身體修長苗條,T恤與牛仔褲之間露出一截纖細柔白的腰腹來,竟是分外惹人遐思。

  他看到此處,已經擱在扳機上的食指微微發抖,只要輕輕一扣,她就會從生命里徹底消失。一切的無法自撥,一切的難以掌控,一切的狼狽不堪,一切的恩怨糾葛,都會隨著她消失。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她像一只輕盈的小鹿,已經快奔出射程之外。

  “咕咚!”

  顧筱北的身影頓了頓,終于慢慢轉身,回過頭來看厲昊南,見他手握著槍,竟然載到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都不見厲昊南動。

  難道他是自殺了?

  怎么會,厲昊南這樣的男人怎么會自殺!

  她慢慢的往回走了兩步,很小心地觀察,提防這是不是個厲昊南的圈套。

  她知道他做得出來,他這個人向來都是喜怒無常,詭計多端,更是以羞辱折磨自己為己任。而自己是他殺父仇人的女兒,他就像一只貓逮到耗子,不把自己玩死,是不會罷休的!

  心里有個聲音吶喊著趕緊逃跑,可是腳步卻抑制不住好奇,一步一步的走回來。

  顧筱北小心翼翼的靠近厲昊南,仿佛他是一頭隨時會跳起來嗜人的猛獸,她仔細觀察著他,正午的陽光很明亮,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臉頰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仿佛是喝過酒,雙目微閉,胸膛微微起伏,連脖子都是紅的。

  她被嚇了一跳,難得厲昊南發燒了!

  不會吧!厲昊南這樣的人怎么會生病?

  顧筱北覺得是個奇跡,在她眼里,厲昊南絕對是不老,不死,不病,永遠無所不能,永遠法力無邊,刀槍不入的千年妖王!

  她猶豫著,想起剛剛厲昊南想要殺了自己的陰鷙和狠絕,這是一條毒蛇,自己如果救他,就是農夫,把凍僵的毒蛇捂暖了,然后它立馬就會回過頭來,咬她一口。

  可是她還是小心的靠近厲昊南,試探著叫了聲他的名字,結果他只哼了一聲,像是昏迷過去了。想必是昨晚他站在床頭吹了一夜的冷風,著涼了!

  一時間,顧筱北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撿起一塊石頭,把他砸得頭破血流,他在哪里哭著求她…….

  唉!那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她猶豫再三,大著膽子磨蹭上前,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被他的溫度嚇了一跳。看來他還是真病了。

  誰知她還沒等回過神,厲昊南突然電光火石地反手扭過她的雙手,嚇得顧筱北‘媽呀’一聲,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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