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大家在飯店聚集,為慶祝林曼淑擺脫官司而舉杯歡呼。
這個沸沸揚揚鬧了許久的案子,終于結束了。林曼淑以清白之身從法院走出的時候,各類報道也撲面而來。
這幾個月,大家都為林曼淑擔著一顆心,尤其是蕭慕白,自責和懊悔始終在他的心頭縈繞。好在林曼淑沒事,他也終于可以不加任何憂慮的拉著林曼淑的手了。
對林曼淑而言,不單單是案件結束了,她也開啟了幸福的生活。這下,終于可以放下苦痛,笑對生活了。
“說實話,你之前是不是也很擔心審判的結果,那么云淡風輕的,都是裝出來的吧。”
沈凌珊一直好奇林曼淑的態度,她相信林曼淑平靜的外表下,內心一定是波瀾萬丈。
林曼淑突然想起放在保險柜中的資料。出事前一天她把保險柜里的東西委托給相關機構儲藏了。所以警方調查的時候,沒有查到。如果看到那份資料,估計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是時候把它處理掉了。
林曼淑用淺淺的笑容眼神心中所想,說道:“怎么會?你們檢察院里,有潛力贏我的,也就是你了,你不上場,我就更不用擔心了。”
“歐呦,看你這自負的樣子,我喜歡。”
沈凌珊說著拿起杯子,和林曼淑碰杯。
他們這一桌的氣氛很好,除了寥寒予不怎么說話。他今天突然有一種落寞的感覺,大家都沒事,只有他和沈凌珊分手了。
“唉……”
“干嘛嘆氣?”蕭慕白問。
“沒什么,還是喝酒吧。”
寥寒予怕談論感情問題,那樣會更加郁悶。也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相對于寥寒予的別扭,沈凌珊則自然很多。
“噢,林律師,真的是你啊,恭喜你。”
一個男的走過來和林曼淑搭訕,那張臉是林曼淑沒有見過的。
“你是……”
“啊,我叫李偉,也是一名律師。今天去聽了你的庭審,簡直太帥了。難得我們律師能在那些檢察官面前揚眉吐氣一回。”
李偉像話癆一樣自顧自的和林曼淑說話,他的視線一直看著林曼淑,這讓蕭慕白很不滿。
“這也都怪那些沒用的警察,竟然連正當防衛都看不出來。林律師,受苦了。啊,對了,下周末有律師協會的聚餐,你要去嗎?”
“是嗎?那些聚餐我本來就不參加的。”林曼淑應付道。
“哎呀,別這樣,就去嗎?大家都很期待你來呢?剛好也和我們講講你的辯護技巧。大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多好啊。”
“咳……”
李偉很明顯的搭訕讓蕭慕白看不下去了,他拿出警官證“啪”地一聲放在桌子上,說道:
“哎呦,我這個沒用的警察喝的有點多,這旁邊到底是什么東西,一直在吵,嗡嗡的,跟蚊子一樣,要打死嗎?”
說著他用怒氣沖沖的眼神看向李偉,后者被他的眼神看到,給林曼淑留了一張名片,說:“林律師,我們改天再聯系。”
說完李偉就快速離開了。林曼淑拿起他留下的名片打算看看,剛才也沒聽清他的名字。誰知她剛拿起名片,就被蕭慕白一把搶走,撕碎之后扔進了垃圾桶。
“你干嘛呀?”林曼淑不解的問。
“什么干嘛?人家那么明顯的搭訕你看不出來嗎?以前我跟你搭訕的時候你愛答不理的,現在跟別人聊的那么歡,真是讓人傷心。”
林曼淑聽出蕭慕白語氣中的抱怨和醋意,勾唇笑了起來。
“你連這樣都吃醋嗎?哈哈,就是同行間的客套而已。”
“不行,客套也不行,以后不許這樣。”蕭慕白說。
“對了,我送你的戒指呢?有戴嗎?”蕭慕白又問道。
林曼淑把右手伸到蕭慕白面前,說:“吶,好好戴著呢。”
蕭慕白看了看說:“不行,不行,這個太小了,別人看不出來。我們一會兒去買個大的、明顯的,要讓別人一眼就看出來你是有夫之婦。”
“呀,什么有……你真是。”林曼淑一面抱怨一面又幸福的笑了起來,道:“真會亂說,還好他們兩個不在。”
若是讓寥寒予和沈凌珊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羨慕不已的。戀愛的甜蜜氣息,真的要膩死人了。
沈凌珊從洗手間出來,在似暗非暗的燈光中看到寥寒予站在走廊的盡頭,她漫步走到他身邊。
“干嘛呢?”沈凌珊問。
“等你。”寥寒予答。
沈凌珊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以她和寥寒予的處境,說這些話有點敏感。其實,她也并非不尷尬,只是在外人面前表現的若無其事而已。
和寥寒予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的心依舊會“砰砰砰”的強烈跳動著。
“不,不回去嗎?他們還等著呢。”沈凌珊說,猛然開口讓她有點緊張。
寥寒予沒有理會她的話題,自顧自的說:“真好啊,大家都沒事。”
“是啊,這樣一起聚餐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大家都沒事,也都沒變,真好。”沈凌珊跟著說。
“有一點變了。”寥寒予說。
“什么?”沈凌珊問。
“我和你的關系。”寥寒予注視著沈凌珊的臉說。
沈凌珊想擺出一副笑臉,可她用盡全身力氣,都沒能做到,反而從對面的鏡子上,看到自己眼中的悲傷。
她的目光和寥寒予相遇,時光在那一刻定格,誰也不想走,誰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對方眼中的自己,那悲傷的自己。
是啊,一切都沒有變,變的只是這兩個分手的人的心境。所以才說,最好不要和以后經常見到的人談戀愛,分手之后會有很多不便之處。如果是沒愛過的還好,最怕真心相愛之后分手,連做回朋友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林曼淑披了一件衣服下樓,走到一樓的辦公區。她沒有開燈,只是趁著月色看路,她的手中拿著一份資料。那是有關黃安逸的所有資料。
打開碎紙機,將資料放入其中粉碎。林曼淑看著一點點粉碎中紙條的碎片,內心平和,表情也一樣。
從今天開始,這件事徹底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她一生中經歷的兩個未完結案件,一個是這個,還有一個是……
林曼淑把視線轉到鐘南的辦公桌上,他已經很久沒來了。前段時間給林曼淑發短信說有些事情要處理,林曼淑給他放了假。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夜涼如水,大街上很少有行人,偶爾傳來幾聲狗吠,給人一種魔幻的感覺。
孟亞楠跌跌撞撞的在路邊走著,從她走路的姿態看是喝醉了。半醉半醒之間,她聽到一陣歌聲,歌聲悠悠傳入耳膜,似從天外發出的聲音一般。
仔細分辨歌聲之后,孟亞楠瞬間清醒了,不,準確的說是嚇醒了。這熟悉的歌聲,是……
來不及細想,孟亞楠拔腿就跑,周圍沒人,她無法求救,只能靠自己。
她隨意的跑進一個胡同,本以為可以逃生,到盡頭才發現這是個死胡同。想要轉身繼續跑,卻在轉身之后愣住了。
“你……”
孟亞楠的身后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月光下,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說不出的詭異。
周末的早晨,大街小巷中本該人很少才是。畢竟大家工作了一周,都想睡個懶覺。但今天是個例外,建設街的某一區域,圍了很多人。
警笛閃爍、人頭躥動、議論聲不止。
“讓一讓,讓一讓……”
任濤帶著刑事3隊的隊員入場,好巧不巧的,這個案子分給了他們組,全組人員的周末計劃就泡湯了。
“天哪,這也太殘忍了,哪個挨千刀的,竟然……”
蕭慕白還沒有看到被害者,就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場面才引得大家如此驚訝。
從人群中擠到現場,蕭慕白還沒有做好心里準備,就看到現場的場景,這絕對是視線和心理上的巨大沖擊。
3隊唯一的女警員任依諾看到尸體后,胃里泛起一陣惡心,她立馬跑到一旁嘔吐。
地上的尸體,準備的說已經不是完整意義上的肢體了,因為尸體的身體部位被掏空,中剩下四肢和頭部擺在一起,呈人形躺在地上。
感覺死者的鮮血都流盡了,血跡滲透在地面上,估計要清洗很久才能沖刷干凈。
蕭慕白看到尸體的時候也怔住了,這手法,莫不是變態吧。如果那個人不是心理變態,他斷然不會把尸體弄成這樣。
“行了,開始干活吧。”任濤提醒道。
蕭慕白和陳立戴上白色手套,進去現場查看尸體。
另一邊,任依諾還嘔吐不止,這覺得是她見過的最慘烈的案件。
張信走過來,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還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對,對不起,我……”任依諾為自己的反應道歉,她知道作為警察不應該這樣。
“說什么對不起,刑警這一行本來就很難。你剛畢業,處理的案件少,見得也少,難免會有不適的反應。”張信不愧是個好前輩,耐心的開導道。
“就是說啊,世上怎么會有那么殘忍的人。”任依諾嘆息道。
“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所以才需要我們。”張信回答說。
這個案子又是一件轟動的案子,估計又要忙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