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種程度的尸潮,在李鐸的眼中,也只能算得上一點小麻煩!
北汽福田一頭扎進尸堆里,隨即便傳來了大片尖銳刺耳的骨碎聲,一蓬蓬腥臭的尸血飚濺,宛如在擋風玻璃上噴涂了一副斑斕的水墨畫。
此時,擋風玻璃前的雨刷早已打開,縱使是轉彎,李鐸腳下的油門也沒有一絲松動,發動機怒吼著,噴吐出一片片漆黑的濃煙,仿佛處于拋錨的邊緣。
眼瞧著李鐸不閃不避,拼命的向著尸群沖去,陳大中心驚膽戰,生怕一個不留神,這輛傷痕累累的卡車途中拋錨。
李鐸之所以敢于這樣操作,自然是擁有著他的底氣!
對于汽車的操縱,本來他就十分嫻熟,進化后的感官強化,更是賦予了他極強的感應能力,發動機、油箱、乃至每個儀表儀器,它們的狀態李鐸簡直是清清楚楚。
換句話說,整輛車仿佛與李鐸融為一體,重卡的每個動作都使他如臂指使。
他將發動機控制在熄火的邊緣,努力使它發揮最大的功率,也只有這樣,才能突破尸潮的包圍,沖出這個鎮子。
此時,蟲群主宰已然追了上來,它身體雖大,然而動作極為靈活,身下的幾十條節肢在地面上飛快的游走著,途經的地面頃刻間支離破碎。
“不要攻擊!不要激怒它!”
李鐸在對講機里大聲的吼道,這頭蟲群主宰明顯不是他們這些輕武器能對付不了的,眼前它只是對這個“食物”感興趣,若是引起了它的怒火,就變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
重卡極速的奔馳,車前的防撞網已然被撕扯的粉碎,堅韌的撞頭也已然彎曲了下去,如果不是李鐸精妙的駕駛技術,憑借著這些勞工,根本無法穿過這條喪尸街道。
“李隊官!小心!”
正在這時,林海的一聲驚呼,使得李鐸渾身一震。
“該死!”
只是看了一眼,李鐸的臉色就變了!
眼前正是來時的十字路口,此時,原本那些九頭蛇的尸體旁,居然又有三頭巨大的九頭蛇破土而出,九頭蛇巨大的身軀扭動著,向著重卡直直的橫掃過來!
“吱!”
李鐸極速的掛了倒擋,隨即踩動剎車,堪堪躲過了撞擊上去的命運,然而這一下,原本后車廂里靠前的一名勞工,由于手沒抓穩,居然被直直的摔了出去!
“嘭!”
這個倒霉的家伙硬生生的摔落在地面之上,頃刻間頭破血流,然而他沒有立即死去,倒在地上不住的著,幾頭被驚動的喪尸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嘶吼著撲了上去。
“黑子!”
一個與他很要好的勞工眼睛血紅,他一邊大聲的吼叫著,一邊對著喪尸接連掃射,然而他的射擊技術實在不敢恭維,打空了一個,也沒能挽救的了黑子的命運。
“停車!停車!我特么的讓你停車!黑子家里還有八十歲的老娘,他不能死啊!”
眼看著幾頭喪尸將慘叫著的男人撕扯成了一片片碎肉,這個一米八的漢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淚水雨點般的滴落下來。
然而此時,除了這個男人,其余的那些勞工都沒有說話,更有甚者,居然對著地面上的黑子不住的掃射,仿佛生怕李鐸一個心軟,使他們也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人性的丑惡,總在生死關頭發揮的淋漓盡致。
然而他們的想法注定是多余的,對于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李鐸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有再去理會,他轉動方向盤,拐了一個彎,向著東側的街道疾馳過去。
死人……李鐸見得多了,他根本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緣故,將自己和林海置于危險的境地。
“停下!停下啊!”
眼瞧著車輛越駛越遠,黑子的哭喊已經變成了哀嚎,男人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敲打著車壁,一雙手掌早已血肉模糊。
雨模糊了視線,也同樣混淆了喪尸的視聽,此時的雨早已演變為了傾盆大雨,雨刷前的世界早已一片模糊,甚至于喪尸的嘶吼,都已然被嘩嘩的雨聲遮掩。
一頭頭喪尸無頭蒼蠅一般都的處亂撞,車輛駛過,地面上的積水四處飛濺,一頭頭喪尸這才回過神來,對著北汽福田瘋狂撲去。
在這種雨天,李鐸還將速度發揮到極致,一旁的陳大中心驚膽戰,眼瞧著面前的世界被密集的雨幕覆蓋,地面上到處是泥坑和碎石,他生怕李鐸一個閃失,將車側翻在地上。
然而他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雨天使得喪尸變成了聾子瞎子,但卻沒有限制了他的視野,李鐸透過敏銳的感應,可以從雨滴的空隙里找到正確的路線。
與之相反,雨幕遮掩了他們的行蹤,反而使得一路上攔路的喪尸越來越少了起來。
此時,距離余梁鎮的出口已經很近了,李鐸也不由得降低了車速,因為在狹隘的鎮口公路上,赫然全身坑坑洼洼的彈坑!
“瑪德!一群活該斷子絕孫的玩意!簡直就是不給人留活路!”
事到如今,陳大中也不由得破口大罵了起來,原本的他,對黑色守望還抱有一絲幻想,眼瞧著他們為了阻礙喪尸追擊的速度,居然將路面破壞的支離破碎,此時的他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憤怒,大聲的叫罵了起來。
李鐸也是眉頭緊皺,誠然他反應敏捷,車技可以用神乎其神來形容,然而車技再好,地面已然被破壞的不成樣子,再加上雨水和泥土一混合,頓時便是一攤爛泥,車輛進去就得陷入其中。
眼瞧著四周的喪尸嘶吼著圍攏了過來,李鐸眉頭已然挑了起來。
他迅速判斷明了當前局勢,拉開車門第一個跳了下來。
“下車!”
他沒有絲毫廢話,當機立斷,對著對講機大聲說道。
“什么?”
后面車上的人們還有些不明所以,眼瞧著聚過來的喪尸越來越多,而北汽福田停下來了,一個個急得面色通紅,不明所以。
眼瞧著李鐸下車,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有一些跟了下來,而大多數的勞工,眼瞧著這瓢潑大雨,根本沒有一絲要挪窩的意思。
“李隊官!為什么要下車!這么大的雨,染上病是要命的!”
有人大聲抗議道。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為了減輕車的重量,裝好的大半車藥物都已被丟了下去,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時代,染上風寒就等于判了死刑。
再者一說,車上有油布避雨,沒有人想著跑到下面,趟著雨水跑回青山鎮。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李鐸嗤之以鼻,他冷冷的說道:“路面壞了,車過不去,有意見找我沒用,去找喪尸說理!”
隨手將幾頭撲擊過來喪尸的腦袋轟碎,隨即,他再也不去理會那幾個抱著可笑幻想的勞工,迅速的向著前方跑去。
“李隊官!等等我!”
林海抱著槍,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而此時,看見李鐸毫不費力的放倒了幾頭在他們眼里恐怖無比的喪尸,那些勞工也意識到李鐸的厲害,隨即紛紛跟了上來,簡直與之前的奚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而原本縮在車里的勞工,眼瞧著李鐸等人越走越遠,仿佛真的打算跑回去,一個個也坐不住了,慌不迭的從車上跳下,有幾個跑得慢的,轉瞬間被喪尸撲倒在地,隨即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凄厲的慘叫,嘈雜的雨聲,以及四周辨不清方位傳來的喪尸嘶吼,使得四周的勞工們不由得渾身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寒冷,還是被眼下的形式嚇的。
此時,余梁鎮里的那頭蟲群主宰早已被甩的不見了蹤影,四周是空曠的荒野,一頭頭喪尸在大雨的洗禮中如同無頭蒼蠅般的四處亂竄,更有甚者,居然站在原地如同木雕泥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空氣。
在一頭頭喪尸的間隙中穿行,看著那一個個空洞的眼神,猙獰的面孔,勞工們嚇的大氣都不敢出,這些都只是低級喪尸,視覺、聽覺神經大多潰爛,比之普通人都不如,在這樣的雨天里,一個個都變成了聾子瞎子。
普通喪尸死機,然而變異喪尸,可不在此列,它們在雨中漫步,一雙嗜血的眼睛,惡狠狠的看向了李鐸一行人!
“吼!”
一頭伏在廢棄大巴頂部的格斗者一聲咆哮,它人立而起,如同一道血色的閃電,對著勞工隊伍里就撲了過去!
“啊!”
格斗者宛如一個精明的獵手,它落地的一瞬間,那雙猙獰的利爪頃刻間就穿透了一名勞工的胸膛,隨即帶著一連串的慘叫,轟然撞碎了一旁那座店鋪的二樓玻璃,徑直跳了進去。
“李隊官……”
一個大活人頃刻間就淪為了喪尸的食物,一旁的林海看到頭皮發麻,腿肚子都開始哆嗦了起來,他看著李鐸,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不用管!快走!”
李鐸眉頭微皺,格斗者的速度極快,如果偷襲,連他都無從防范,更不要說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