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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老賀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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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斗,整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

  等到戰斗結束,狩獵隊開始打掃戰場的時候,已經是人困馬乏了。

  其中以蘇冬冬的狀況最為糟糕,林朔用神念一探,發現這女人身上到處都是暗傷。

  她身上的肌肉絕大部分都處于拉傷脫力的狀態,也不知道她這一趟行刺,到底經歷了什么。

  于是把昏迷過去的蘇冬冬交給苗小仙醫治后,林朔就去問賀永昌了。

  剛才賀永昌待著的地兒,他也待過,知道那邊視野好,以賀永昌的目力應該能看到事情的經過。

  沒想到這一問,老賀支支吾吾的。

  面對總魁首的詢問,賀永昌這時候心里有點兒小矛盾。

  剛才看到蘇冬冬那樣的行為,從理智上來說,這當然是愚蠢的。

  可不知怎么了,賀永昌在目睹了那一切之后,對這個女人起了惻隱之心,有點同情她。

  于是就想著,這女人在總魁首面前這么要強,如果可以的話,自己多少替她遮著點兒羞。

  當然這一切是有前提的,就是不能在狩獵情報上欺瞞總魁首。

  所以這話說起來就有些兩難,蘇冬冬是在兩分鐘之內就把那頭吹號的異種干掉的,結果在林朔這邊,她這一趟來回是一個多小時,時間圓不上。

  瞎編肯定不行,這樣那頭異種的實力就會被夸大,情報就不準確了。

  賀永昌一邊想著措辭,內心掙扎了一會,然后覺得還是算了吧,于是說道:

  “總魁首,我看到她花了兩分鐘就把這支號角從這兒弄出來了,至于之后這段時間她在忙什么,您可以自己猜。”

  林朔聽完翻了翻白眼,心想哪有這樣匯報情況的。

  老賀原本挺規矩的一個人,這眼瞅著也被魏行山帶壞了。

  不過賀永昌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朔也就大概知道蘇冬冬經歷過什么了。

  因為發生這段對話的時候,其他人在營地附近清理戰場,林朔和賀永昌兩人已經來到五公里之外這片山谷里。

  這就是蘇冬冬之前斬殺那頭吹號異種的地方。

  眼前的這些碎尸塊,應該是一頭體型龐大的人形異種,拼起來身高怎么看都在十米以上。

  這東西不僅生前體型特別大,死后味兒還特別沖,林朔捂著鼻子找了找,發現它是有腦袋的,跟籃球那么大,獨眼,嘴邊露出兩枚半米長的獠牙。

  這個尺寸的腦袋,安在十米高的雄壯身軀上,顯然是不太協調的,頭小身子大。

  不過有腦袋總比沒腦袋強,這東西顯然就是今晚這些異種的頭目,負責指揮作戰的。

  而來這里之前,林朔也近距離觀察過那枚巨型號角。

  當時他仰頭看著,好家伙,里頭都能住人了。指節敲了敲回聲鏗鏘有力,有點像金屬材質。

  輕輕推了一把,林朔肩頭打晃,號角也動了動。

  獵門總魁首心里就有數了,這枚東西雖然中間是空的,可本身材質密度大,分量跟追爺是差不多的,兩千斤左右。

  這個重量的東西,讓一個蘇家獵人從五公里外的地方往回搬,但凡這樣的指令出現在事后的狩獵簡報上,獵門老謀主曹余生能把當時的狩獵隊長罵到羞愧自盡。

  當然了,這趟狩獵隊長是林朔,曹余生不至于罵得那么難聽,可之后肯定少不了埋汰幾句。

  林朔對此挺犯愁的,因為這事兒說不清楚,于是就向賀永昌確認道:“她是把那枚號角,從這兒往回搬?”

  賀永昌撓了撓頭,心想我是盡力了,確實瞞不住,于是如實說道:“先是拖,拖到半道拖不動了,之后是推。

  推到當時你在的山頭附近,又推不動了,坐地上哭了一抱,然后起來補補妝,歇了會兒,看樣子是想把東西背起來,到你那兒去復命。

  結果背不動,掉下來了。

  不死心啊,接著推,推著推著東西沒動彈,人暈過去了。

  反正前后折騰下來,一個來小時吧。”

  林朔聽著心里怪難受的,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女人?

  然后他看著賀永昌:“那你當時就干看著,也不過去搭把手?”

  賀永昌笑了,說道,“您細琢磨,她這么干,想被別人看到么?

  肯定是不想的,我要是過去幫忙,她羞憤之下說不定就把我給滅口了。

  我一想算了吧,還是別去觸這個霉頭了。

  反正當時局面已經穩下來了,隨她折騰唄。

  一會兒等她醒過來,總魁首我勸你也別戳破她,人姑娘性子這么要強,你戳破她就是傷她。”

  林朔嘆了口氣:“這女人真是……愚蠢。”

  “嘿。”賀永昌看著林朔的神色,“總魁首,你這是心疼了。”

  “什么就心疼了?”林朔白了賀永昌一眼,“我這是痛心疾首。”

  “得了吧。”賀永昌擺擺手,“咱說回正事兒,今晚這場戰斗,我覺得有點兒奇怪,開始得那么突然也就算了,結束得也莫名其妙的,感覺這不是這種東西的全部實力,總魁首你怎么看?”

  “肯定不是全部實力了,他們戰斗起來倒是悍不畏死,可戰術就跟鬧著玩似的,葫蘆娃救爺爺,一撥一撥來送。”林朔搖頭說道,“而且這個吹號角的異種身邊,顯然是沒有什么防護力量的,就它一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敢吹號暴露自己。”

  “腦子看起來不太聰明。”賀永昌說道。

  “但肯定比那些無頭異種聰明。”林朔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回頭到了地底,說不定會有更聰明的,而且數量也會比我們今晚遭遇的多。”

  “形勢確實不容樂觀啊。”賀永昌說道,“所以我覺得,既然形勢嚴峻,總魁首你還是得注意隊里的士氣,必須要把他們所有的戰力都激發出來。”

  林朔愣了一下,沒聽明白,問道:“什么意思?”

  “這兒反正也沒攝像機,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賀永昌左右看了看,“就是有些人的心情,你得照顧一下。

  尤其是蘇冬冬,她是我們這支隊伍里的重要戰力。

  你看她這趟活兒干的,結果是還行,可為了在你面前有個好的表現,她顯然是透支了。”

  “這是她性格問題吧?”林朔遲疑道,“跟我怎么對她關系不大吧?”

  “關系大了。”賀永昌說道,“總魁首,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她的吸引力是什么?

  正常來說,應該是美色對吧。

  可是蘇冬冬的美色,在你這兒有效果嗎?

  應該是沒效果的,或者說哪怕有效果也被你給否定了。

  那她如今在你面前,價值在哪里?

  她憑什么能吸引你的注意,給你留下好印象?

  不就是她自身的能力嗎?

  她自己就是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才會在你面前逞這個強。”

  “老賀。”林朔愁得直揪頭發,“你既然這么理解她,不如你把她搞定算了。”

  “您就別害我了。您自己招的蜂引的蝶,您自己搞定。”賀永昌翻了翻白眼,“反正我覺著吧,你至少可以虛與委蛇一下。

  在背著攝像機的時候,多少給她些甜頭。

  哄著唄,這樣她情緒穩定了,也就不會繼續干這種蠢事,把自己跟狩獵隊都害了。”

  “不能這么辦事兒,這是飲鴆止渴。”林朔搖頭道,“現在是哄下來了,以后怎么辦?”

  “我的總魁首啊。”賀永昌搖頭道,“就目前這個形勢,咱就先別考慮以后了,能活著回去再說吧。

  我退一萬步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您是覺得死在這兒強呢,還是死在家里強?”

  “那肯定不如死在家里了。”林朔說道。

  “這不就結了。”賀永昌說道,“你現在哄著她,回家之后挨三位夫人一頓收拾,然后蘇家姐妹反目成仇。

  最多也就是這樣了,死是肯定死不了。

  這么賺的買賣,你干嘛不干呢?”

  “老賀你現在變了。”林朔喃喃說道,“你之前三觀很正的。”

  “總魁首你都三個媳婦兒了,就別跟我提那方面的三觀了。”賀永昌說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是好事,可得分是什么時候。

  這會兒,您還是重操舊業算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蘇家姐妹雖然年紀有長幼,可模樣很相似,這是并蒂雙蓮,您干脆把她們一勺燴了。

  以后誰敢對這事兒不服氣,您不用說話,我賀永昌跟他們談。”

  “不是……”林朔正要繼續表態,發現賀永昌已經拍拍屁股走了。

  “老賀你等等我……”林朔趕緊追上去說道,“不瞞你說,我現在腦子確實有點兒亂,你再跟我分析分析。”

  賀永昌大步流星地走著,笑道:“說到底,這事兒還得問您自己。

  人活一世,騙別人可以,但別騙自己,不然活著沒滋味兒。

  我現在是看出來了,您是愛聽我說這種話。

  不好意思,我老賀雖然是您的下屬,可也不是那種溜須拍馬之輩,這就不伺候了,您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番話,賀永昌腳下一點,人影一晃這就跑了。

  以老賀的速度,林朔當然能追上他,可這會兒獵門總魁首心里含羞帶臊的,沒這個臉皮追上去。

  腳下慢悠悠地走著,這會兒天上烏云散去,月亮出來了。

  今天按農歷是十五,正是月圓之夜,月亮一出來,林朔就把夜視儀給取了下來。

  周圍的一切雖然依然朦朦朧朧,但至少能看個大概。

  人在月光下走著,思緒翻騰。

  原本林朔對蘇冬冬這個女人,已經有應對辦法了,總結起來一句話: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巍然不動。

  管你整什么幺蛾子出來,我不搭理就是了。

  可今晚這事兒看下來,這么做行不通。

  自己再心如止水,架不住蘇冬冬自己會去作死。

  這女人真要把自己給作死了,這個損失顯然不是目前的狩獵隊可以承受的。

  那么就如賀永昌所說,逢場作戲一番?

  可是自己的性子,林朔自己很明白,逢場作戲那種事兒,他是真的菜。

  不然他早就這么干了。

  不是不會演戲,而是事后對方一認真,他臉皮子薄不會去抵賴,這就容易假戲真做。

  回到家里,這就又給a

  e心里添堵。

  正愁著呢,懷里衛星電話響了。

  一看號碼,就是a

  e打過來的。

  林朔趕緊接起來,想張口又不知道說什么。

  他只覺著他很想念自己這位愛人,可萬般事由哽住了喉嚨,無從開口。

  e一開始也沒說話,等了一會這才開口道:“賀永昌剛才把事情跟我說了。”

  林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老賀你真夠可以的,溜那么快原來是回營地跟老板娘告狀去了。

  “你是怎么想的?”a

  e接著問道。

  “還請夫人賜教。”林朔說道。

  “就按賀永昌說的做吧,這樣你活著回來的機會大一些。”a

  e淡淡說道,“不過姐妹倆共侍一夫這種好事,你就別惦記了。出了西王母地盤,你們倆一拍而散,回頭她要是糾纏你不放,我會出手收拾她。”

  “這樣不妥吧?”

  “妥不妥你自己心里沒數嗎?”a

  e說道,“總之我會不會收拾她,還得看她以后的表現,你回來肯定要挨收拾的。”

  聽到a

  e這番話,等于是樓上第二只靴子落下來了,林朔心里算是多少有底了。

  但這時候說什么都是錯,所以他嘆了口氣沒吱聲。

  “哼。”a

  e冷哼一聲把電話給掛了。

  把電話收進懷里,林朔一抬頭,人剎那間恍惚了一下。

  剛才他接著電話,腳下是不慢的,不知不覺已經快到營地了。

  于是月光下這一抬頭,他就看到a

  e在前面的山頭上站著,似是翹首以盼,等著自己回來。

  再一回神,他明白過來這不是a

  e,而是蘇冬冬。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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