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下的老辦公室里，曹家父子一直盯著現場的情況。
這會兒整個蘇家老宅，因為歌蒂婭孩子的出生，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奔來跑去不消停。
如今研究會和獵門的高層里還能堅守崗位的，也就曹家父子和正在園區忙著的楊拓了。
曹余生面前這會兒是兩個屏幕，一個屏幕看直播，另一個屏幕看衛星畫面。
林朔一行人跟多佛惡魔遭遇，等父子倆在衛星畫面上看到霧氣起來，想打電話過去預警的時候，結果發現電話占線了。
那會兒歌蒂婭正好在跟林朔報喜呢，林朔跟自己的三夫人煲了五分鐘的電話粥。
電話粥煲完，戰斗已經開打了，預警也就沒意義了。
好在是有驚無險，這會兒從衛星地圖和現場直播畫面上看，大霧已經散了，六個人全須全尾的沒啥事兒。
人是沒事兒，曹余生卻很惱火。
這明擺著是多佛惡魔，這個情報，他居然不知道。
這世上多佛惡魔之前一共就出現過兩回，一回在一千多年前，另一回就在去年紅沙漠。
紅沙漠上林朔當時俘獲了一頭多佛惡魔的黑皇后幼崽和一頭淺紋工兵。
淺紋工兵在黑皇后被林朔誅殺后就自動死亡了，那頭黑皇后幼崽還活著。
這頭幼崽后來被移交到國際生物研究會手里，確切地說，是交到了當時研究會大長老苗光啟的手里。
后來苗光啟另起爐灶，建立了奇異生靈研究會，只不過目前園區還在建設，所以那頭黑皇后幼崽，一直在苗光啟的美洲實驗基地里，就在紐約州的長島地下。
苗光啟說是自己先研究研究，等園區建設好了，再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給楊拓負責的昆侖研究院。
這事兒當時聽起來沒毛病，可曹余生現在一看現場有多佛惡魔，自然就覺得有毛病了。
苗光啟這人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鬼知道目前這事兒是不是跟他有關。
于是曹余生一個電話就打過去了。
接通電話之前，老謀主還先運了運氣，打算一會兒不管怎么樣，先中氣十足地罵苗光啟一頓再說。
罵得對不對沒關系，反正自己得找人撒氣。
結果苗光啟人在美洲一看來電，就知道準沒好事兒，把電話給身邊唐高杰了，說道：“你先替我接個電話。”
唐高杰不明所以地接過電話，被曹余生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
苗光啟和唐高杰兩人，這會兒已經不在地下基地里了，而是在唐家的豪車上，正在往機場趕。
之前人間財神爺下令，讓他們倆去東歐保駕。
林賀春是人間財神爺，這兩人是修行界的擎天巨擘，原本是管不上的。
唐高杰是因為唐家如今俗事纏身，被人拿住了痛腳，這會兒也只能照命行事。
苗光啟嘛，就是去湊熱鬧的。
他之前在地下基地里待了一陣子，修行方面沒什么進展，覺得自己這么愣悟，應該悟不出來什么。
去東歐跟人打一架，或許會有新的體悟。
如今這個世上，有資格能跟苗光啟動手、勝負還多少有點懸念的人，滿打滿算也超不過十個。
其中一部分還是自己人，交手時不會動真格的。
所以歐洲那幾個絕頂人物，對苗光啟來說算是很好的磨刀石。
尤其是那位神佑騎士，當年因為蘇冬冬的事情，兩人就交過手，沒分出勝負來。
苗光啟于是就決定這趟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再碰上。
此時唐高杰莫名其妙地被曹余生在電話里罵了一頓，眼珠子已經瞪過來了，看著苗光啟，神情相當不滿。
苗光啟笑了笑：“你聽到了吧，我手上還有多佛惡魔呢，所以像之前那對猙這樣的買賣，以后咱們可以多干。”
“滾蛋。”唐高杰把手里的電話扔回給苗光啟，自己在那兒運氣去了。
老唐高血壓，這會兒得平復一下心情，防止自己爆血管。
“我這就給你出氣。”苗光啟先對唐高杰說了這么一句，然后操起電話破口大罵道，“曹余生你是不是白癡啊？
東歐地界出現多佛惡魔，這就一定跟我有關系了？
你也不用腦子想想，我手里那是幼崽，一年不到還能變成那么一大片啊？
就算是能變成一大片，那得燒進去多少石油啊？
我現在都特么窮成啥樣了，燒得起嗎？
小家伙最近一直在培養室里待著呢，每天吃吃睡睡乖得很，看見我還知道撒個歡討個好，可比你曹余生懂事多了。
我告訴你，有關這東西的科研成果我是可以給研究會，可東西我留下了。
回頭傳給我兒子，這以后是我們婆羅洲苗家的豢靈。
有了這個，云貴苗的地龍我就不稀罕了。
你以為我就跟你們曹家似的，還能讓自家豢靈跑了啊？
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苗光啟這番話的信息量不小，曹余生都被罵愣了。
老謀主在電話那頭消化了一會兒信息，這才說道：“東西在你手上，你要培養成豢靈這事兒我管不了你，反正你就作死去唄。
可你都已經研究小一年了，現在東歐為什么會出現多佛惡魔，這事兒我不找你找誰啊？
不是你干的，那為什么會出現，你得給我結論。”
“不是，你這就不講理了。”苗光啟說道，“我這小一年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忙得腳不沾地，我能有多少時間研究這東西？現在東歐出現了，我上哪兒知道去？”
“我不管，東西現在你手里了，你就得給說法。
否則婆羅洲苗家豢靈這事兒，我不同意。
不僅我不同意，你在九大家里的人緣沒我好，我能讓九魁首投票下來也不同意。
所以你這事兒會黃，非法豢靈，整個獵門可以群起而攻之，殺你個片甲不留！”
“無賴。”苗光啟翻了翻白眼。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苗光啟拿著電話想了想，這才說道：“行吧，具體的情況，我確實不知道，我只能給你一個方向。”
“少廢話，快說。”
“多佛惡魔，什么特點你現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這兒也沒什么新鮮的。”苗光啟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到，這是一種平時幾乎在地底生存的東西，確切地說，是近地表生物。”
“那又怎么了？”
“近地表生物，適應的是地底淺層的環境，平時不出現在地表。
所以在我們人類的生存環境里，這個東西的出現，是個極小概率的事件。
截止目前為止，我們知道出現了三批多佛惡魔，那只是我們知道的。
在地底下，還有多少多佛惡魔種群，這到目前為止還是個未知數。
可能實際上，地底下有很多多佛惡魔種群。
而地表狩獵，也就是個別多佛惡魔種群的生存策略，甚至連生存策略都談不上，就是上來換換胃口打打牙祭。
所以，又看見了多佛惡魔，用不著這么大驚小怪的，地底下估計還有不少呢。
而且在我看來，多佛惡魔這樣的強悍程度，在整個地底環境中，應該算是十分弱小的。
因為地球地核釋放的能量，遠比我們地面上，吸收太陽遠距離傳送過來的能量要多。
在地核這樣高密度能量的環境之下，如果有生物存在，那么這些生物將遠遠強過地表生物。
像多佛惡魔這樣的，近地表生物，吃點兒石油，偶爾上到地表來打打牙祭，那能量本質還是地表的太陽能，跟真正的地底生物是沒法比的。
話說到這兒，那么西王母到底是怎么樣的存在，你曹余生是不是有點眉目了？”
曹余生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隨后問道：“你的意思是，西王母是真正的地底生物，然后它出來活動的時候，把它上層的多佛惡魔給帶出來了？”
“你要是這么想的話，那你果然是個白癡。”苗光啟笑道，“當然不是這樣的情況。
西王母，是融合進人類的神話傳說里的。
這個東西早在遠古時代，就在地表上存在了，并且被文明萌芽時期的人類所目睹。
那它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地底生物呢？
它最多也跟多佛惡魔相似，是一種近地表生物。
再看它的強大程度，確切地說，它是遠古地表或者近地表生存環境的幸存者。
它當然強大，但應該還不如真正的地底生物那么強。
因為遠古的近地表環境巨變，不管是以何種方式產生的，其能量來源不過是太陽能，再加上地核能量的一點點外泄。
這種能量級的生存考驗，是不如地底深層環境那么酷烈的。
所以理論上幸存下來的東西，也不如地底深層的生物那么強大。
當然了，有一點你說對了。
這些多佛惡魔，應該是被西王母帶上來的。
西王母最近一千年都在地底下休眠，這次也不知道為什么蘇醒鉆出來了，同時把周圍的鄰居也帶出來了，動靜鬧得還挺大。
另外據我了解，西王母本身家大業大。
共生關系也好，奴役手段也罷，它手底下還有不少能替它當差辦事的。
多佛惡魔，應該只是其中的一種。
林朔他們要是繼續往里走，應該還有其他東西等著他們。”
“那到底是些什么東西？”
“這我上哪兒知道去。”苗光啟說道，“我說了，我只能給你一個大概的方向。
至于具體的情報，你這個謀主家族是干嘛吃的？
自己想辦法去。”
說完，苗光啟就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