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梵門后人們的那次驚人行動,其實在宗門的典籍當中記錄的也并不算太詳細,有許多的內容是未經證實,或者干脆就是主觀臆斷。”
幻空再次傳音,算是為前面那番模糊的介紹做一個總結,左風對此其實也并不算太意外,他的意外主要在于,奪天山會將那樣的記錄保留在宗門之內。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當時的奪天山并不缺乏對于梵門后人的重視,所以調查還依舊在繼續,可是為什么當時沒有直接動手,將梵門給徹底清除掉呢?”
心中仍然還有疑惑的左風,在此時毫不猶豫地提了出來。
幻空的念力與左風的念力接觸,在沒有刻意掩飾的情況下,他思緒中的那份復雜和矛盾,也自然而然的傳遞給了左風。
“當初梵門后人的行動,可以說非常成功,甚至已經能夠說是完美了,而他們的成功所帶來的影響,卻是無法想象的。”
幻空這番話僅僅只是開頭的感慨,他馬上又繼續傳音道:“在梵門后人成功尋找到,位于大草原深處的營地之時,第一代梵門后人早就已經是垂垂老矣,有的年紀太大已經死去。因此梵門第一代后人,全部都選擇了留下來。
梵門第二代后人,他們之中一部分選擇去往營地,一部分選擇跟隨第一代留下來,還有一部分希望能夠尋找一塊地方,擺脫奪天山監視的同時,能夠安靜的開始新生活。
這種情況下,除了第二代中那部分愿意去往新營地的人們,其他第二代同第一代,都選擇了留下,為遷徙隊伍進行掩護。
奪天山的監視者們,早就已經不將梵門放在眼里,事先又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跡象,因此在梵門遷徙隊伍離開了近半個月,他們依然還被蒙在鼓里。
關鍵就在于這近半個月時間,不光遷徙隊伍成功深入大草原的深處,并且隊伍在一路前行的過程中,不斷地將留下的痕跡清除掉。
另外那些留下的梵門之人,同樣利用了這半個月,為離開的那些人做出了各種掩飾,同時還布置了許多用來迷惑追蹤者的假象,為日后的追捕制造了各種各樣的麻煩。”
“半個月,那么多的人一同消失,奪天山的武者們,竟然過了近半個月才有所覺察?”
左風下意識的大聲重復著,若不是從幻空的口中說出,他實在是無法相信這個結果。
幻空卻是異常平靜地傳音道:“畢竟是準備了近六十年,他們使用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可是對當時已經放松警惕的奪天山武者,發揮了十分完美的效果。”
“什么方法?”左風立即追問道。
“用毒。”
“用毒?”左風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再次追問。
幻空也不再賣關子,而是更加詳細的解釋道:“對,就是用毒,不僅大規模的用毒,同時還在行動之前的一段時間,陸續用出大量的毒物。
無法確定梵門是在當初宗門被滅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那批毒物,還是在近六十年的時間掩護下,慢慢搜集到了大量的毒物,總之這為他們的行動提供了最大的保障。
其實不光是奪天山的記載,其他古荒之地的宗門,還有奉天皇朝和玄武帝國的記錄中,都曾有過關于那一次的記載。只不過在他們的記錄中,那一次不是中毒,而是忽然出現的瘟疫,不光傳播速度快,并且影響范圍廣的瘟疫。”
左風聽得心頭一跳,他似乎在這一刻把握到了一些什么,隱約間好像猜到了梵門后人的一些計劃。
左風直接介紹起,當時的情況,似乎因為有著其他記載為比較,對于這段歷史他講述的也更加肯定。
“梵門使用的毒物很特別,應該是一種十分精妙的混毒手段,即便是一些水平不俗的中品藥師或醫師,也很難看出問題來。
不過梵門也為了避免意外,最初投毒的位置選在了靠近奉天皇朝與大草原臨近的一座小城。
那座小城到今天,已然沒有人居住,處于完全荒廢的狀態,因為到現在人們都相信,那是一次恐怖的瘟疫,那座小城就是瘟疫的源頭。
隨著那處小城的瘟疫爆發后不久,靠近玄武帝國的不少城池,便都開始有相同的病情出現,蔓延的速度非常快。”
“這是怎么做到的?”雖然現在打斷師父幻空不太禮貌,但是左風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按照奪天山后來的分析,這應該是一種慢性毒物,中毒前期毫無任何征兆,在一段時期之后才會突然爆發,且爆發之后惡化的也會非常迅速。
梵門為了順利遷徙,提前在奉天皇朝的許多地方投毒,并且為了看起來更加逼真,他們故意錯開了時間,讓那些毒發之人看起來就像是沾染了瘟疫,并且瘟疫傳播的速度很快,若是認真調查還會發現瘟疫傳播的軌跡,以及大致傳播的時間。
之所以選擇奉天皇朝,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在于,當時的玄武帝國的煉藥和醫道的水平,已經超過奉天皇朝,他們也擔心自己的布置提前露出馬腳。再加上奉天皇朝以經商為主,各種人員流動性非常大,尤其是靠近帝國邊緣管理相對松散的區域,走私更是異常猖獗。
梵門也是抓住了這一點,瘟疫的狀況如果被帝國知曉,他們擔心走私的情況暴露,反而在初期那些奉天皇朝的邊境城主,還在竭力幫助梵門掩飾。
直到那些瘟疫開始蔓延到了玄武帝國,并且還在進一步的朝著帝國內部蔓延,事情才被重視起來。”
“那些梵門后人,就是借助了中毒后的混亂,悄悄地進行了遷徙?”左風傳音問道。
“如果只是單純借助混亂,他們的行動也不會在近半個月后才被發現。這種中毒后的反應,包括了需要臥床休息,這樣一來大批人躲在屋子里,只有少部分人忙碌著負責照顧,看起來也很合理。
至于那些已經遷徙走的人,哪怕一段時間都沒有露面,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奇怪,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徹底消失無蹤了。”
“既然是中毒,即便是解毒也不會立刻就恢復,他們這樣上路難道不會有影響么?”
“影響當然有,而且這種影響還不算輕,可是他們也沒有選擇。畢竟這樣一個能夠成功脫身的機會,就是他們自己想要的,如果拖延的時間太長,不管是被人發現這是中毒并非是瘟疫,又或者察覺到梵門后人的一些異常,都可能導致所有人的行動功虧一簣。”
“那這樣付出的代價不小吧。”左風已經能夠預見到,在那種狀態下遷移有多困難了。
“自然是不小,當察覺到異常的時候,奪天山武者也曾四處尋找。特別是猜到他們以投毒制造瘟疫的方式脫身,就刻意去尋找尸體。
然而尋找了很久,始終都沒有能夠找到尸體,這也讓調查和追蹤的人懷疑,最初的判斷是不是出了問題。
直到后來大草原四個位子,建立起巨大的石碑,作為祭祖的地點,我們才終于明白,那些中毒在路上死去的人,尸體被一直攜帶著集體進行掩埋,就是為了不留下痕跡。這個結論從四處祭祖石碑所在位置,正好是從外圍區域深入大草原的路線上就能推測出來。
因為當初只有奪天山一家,將梵門后人給保留下來,所以在梵門后人消失以后,也不敢大肆宣揚,甚至還必須要秘密地進行調查。
如果當時各方勢力與帝國同時出手,即便梵門后人再如何謹慎小心,也很難做到不被發現,根本就沒有機會深入大草原深處。”
左風自然明白幻空的意思,但是他與幻空也同樣清楚,作為宗門和勢力有的時候必須要做出決定會有多么的自私。
相比起未來梵門后人可能形成的威脅,一旦暴露了當年之事,奪天山很難承受來自于其他勢力的聯手威脅。
或者說其他勢力,本來就在尋找機會,將奪天山這個強大的敵人給擊倒,然后再分給其所擁有的一切。
奪天山在那種情況下,哪怕已經預感到了,未來梵門可能會成為不小的威脅,卻也只能獨自面對,不能尋求其他勢力的幫助。
“至于那些梵門后人,留下來作為掩護的那些,自然也全部都死去了,當然他們的死因都是因為‘瘟疫’。至于沒有選擇深入大草原的梵門第二代那批,最終也都被先后找到,最終也都抹除掉了。
也許第二代中會有人選擇潛藏到其他地方,本就在梵門當初的計劃中,因為清除掉這些人的過程中,同樣牽扯了奪天山不少的精力。
待到尋找梵門后人的時候,他們已經遠遠的進入到大草原深處,哪怕是分散開來,多年間也未曾真的暴露。
至于梵門弟子為梵門后人準備的營地,直到今天都依然存在,并且已經成為了大草原上十分罕見的古城,只不過雖然是古城,卻分別被稱為南大帳,北大帳,東大帳,西大帳。
他們也正是大草原金帳王庭之下的四個勢力,實際上他們就是梵門后人,重新崛起的基石所在,也算是新的梵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