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殷無流只是為當年之事唏噓不已,然而當王小魚提到,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同樣可以實現“規則入體”后,他也瞬間就來了精神。
對于殷無流的追問,其實王小魚也不太想回答,雖然這些都是很隱秘的事,但是主要涉及的是奪天山,她倒也不需要為奪天山保守秘密。只不過她自己就親身經歷過“規則入體”之法,因此內心之中對這件事多少還是會感到排斥。
經過了短暫的猶豫之后,王小魚最終還是選擇,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殷無流。
在聽說“規則入體”之法,竟然還分成先天和后天,殷無流明顯更加疑惑了,“怎么聽起來好像修煉功法一樣?”
王小魚對于這種說法倒是給予了肯定,“其實說是一種功法也不為過,大體上來說,這‘規則入體’就是結合了功法、秘法以及其他手段,從而達到對身體的改造,以及精神上的淬煉,從而提前適應規則之力。”
若是一般的武者,聽聞此話定然會被搞得一頭霧水,可是殷無流畢竟實際修為是凝念期,因此哪怕對符文陣法所知不多,但對于規則之力卻絲毫不感到陌生。
因此聽到王小魚的大致介紹后,他的腦海當中,已然有了一個大輪廓,只是對于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
“能說的稍微具體一點么?”殷無流再次追問。
王小魚立刻回答:“奪天山最初創造出來的,實際上就是‘先天’的‘規則入體’之法,也正是現在各大宗門所掌握的方法。
此方法的弊端無須我細說,相信你也都已經很清楚,在母胎當中的胎兒便要經受各種秘法的改造,待到出生之后,甚至等不到滿月就要開始一遍遍經受空間規則的洗禮。
而且經過規則之力入體后,根本不能得到太長時間的休息,便立刻就要經歷下一次規則之力入體,因為間隔時間太長,身體會更加難以適應,自然也達不到改造的效果。
大多數的嬰孩在這個過程中,都會痛苦的死去……”
越是到后來,傳音也越是微弱,殷無流知道自己聽到的是秘聞,而對于王小魚來說卻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這王小魚到底還是很堅強,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后,便再次傳音給殷無流道:“至于那后天之法,到底是什么時候創造出來的我不太清楚,只是大概推測,應該就在奪天山將先天之法傳遞給其他宗門那段時期前后。
因為各方勢力不惜犧牲大批嬰兒,開始培養符文陣法師的時候,奪天山也同樣在培養。只不過是到后來才慢慢發現,奪天山的弟子數量幾乎沒有減少,而且一批接著一批,并未出現某個年齡上后繼無人的情況。
當時也是有人猜測,奪天山可能存在另外一套培養符文陣法師的方法,所以經過多番打聽,以犧牲不少暗子作為代價,才隱約知曉了那后天之法的存在。”
殷無流認真聽著,同時忍不住輕輕點頭,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等著王小魚繼續講述下去。
只聽王小魚頓了頓后,便繼續傳音道:“先天之法在母胎中就開始進行,一直要到嬰孩期,而后天之法卻不需要使用嬰孩,大多數是少年人,或者是某些資質和條件俱佳的青年人。
當然這后天之法也并不是沒有危險,少年人接受改造相對比較容易,可是修為低身體弱,殞命的機會相對要大一些。而青年人往往已經渡過發育期,雖然承受能力更強,但是想要通過‘后天規則入體’之法來改造,要承受的痛苦更大,反而效果卻又差了一些。”
哪怕殷無流本身對符文陣法一知半解,如今卻是聽得非常認真,畢竟這“規則入體”之法,直接改變了古荒之地一代,甚至是幾代人的命運。
短暫的沉吟之后,殷無流又一次開口,問道:“不知道丫頭你或你背后的宗門,是否得到了這后天之法。”
“嗤”雖然是傳音,王小魚還是發出了這樣一個聲音,好像是在嘲笑殷無流,又好像是在自嘲。
“奪天山的各類功法,你幾時聽說過流傳在外界,當初那些個宗門高層,也不知道是如何被豬油蒙了心,竟然相信自己能夠獲得真正的奪天山秘法。
結果明知道‘后天規則入體’才是最珍貴的秘法,卻是想盡無數辦法,連個毛都沒有碰到!”
王小魚這次傳音時,已經表現出對自己背后的宗門怨懟之意。殷無流對此倒也能夠理解,畢竟王小魚自己就是受害者,而且是在經歷了當年那些事后,宗門明知道這“規則入體”之法,是奪天山的歹毒算計,卻仍然要付出無數嬰孩為代價,來培養出一名高端符文陣法師。
“這么說起來,即便是這‘后天規則入體’之法,改造的過程其實也還是非常痛苦的。”
王小魚好似無聲嘆了口氣,隨即才傳音道:“何止是非常痛苦,那份痛苦恐怕沒有誰愿意主動承受,哪怕能夠因此獲得巨大的好處。”
聽著王小魚的傳音,殷無流背脊微微有些發寒,似乎已經體會到了那份痛苦。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自壓抑的喉間傳出,唾沫伴隨著點點血液,從口中一并噴將出來,在頭頂上方形成了一大片血霧。
這聲音正是從左風的口中發出,而隨著他的這一聲大吼發出,仿佛身體當中的疼痛也減輕了幾分。
然而也只不過是一瞬間,劇烈的疼痛便再次襲來,與此同時他的雙目之上,無數的血絲浮現而出,整個眼瞳都變成深紅色,那是眼球急速充血的結果。
“摒除雜念,抱元守一,神入念海,氣游于外。”
一個略帶威嚴的聲音驟然在左風腦海當中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而左風此刻也正處于一種混亂的狀態,好似精神都快崩潰了一般。
然而當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左風便感到一股涼意,仿佛從頭頂落下直入心頭,整個人好像也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沒有任何猶豫,左風第一時間就按照那聲音所說的行動起來。本來各種混亂的思緒都集中在腦海當中,而他直接就將所有思緒和想法都放下。
與此同時將全部念力都收回到念海當中,更是將注意力也都完全收回,這樣也能夠幫助他摒除雜念。
與此同時將全部靈氣,自然而然散開,所謂的“氣游于外”,并不是將靈氣全部散出體外,而是從納海中調出,散入到身體的各處經脈當中。
若不是因為彼此十分熟悉,又傳授過奪天山的部分功法,左風也不可能在聽到這簡單的幾句話,就能夠準確的照辦。
不得不說左風的行動還是非常迅速的,否則若是這種狀態再拖上一會兒,別說各處臟器、經脈會受損,就是那雙眼都會當場爆裂。
正如殷無流格外珍惜那具身體一樣,左風同樣也很珍惜自己這次所獲得的身體,如果能夠保住,他也不希望就此失去。
那于關鍵時刻出言提醒的正是幻空,做為左風的師父,而實際上左風所遭遇的危險,恰恰與幻空有關。
在此之前左風毫無準備,也完全不知道只是幻空口中所說的“感受一下規則之力”,竟然會是如此痛苦的過程。
不過左風相信,師父幻空絕不會傷害自己,而他不告訴自己,也必然是為了自己好,所以他非常配合,任由幻空利用陣法,將那空間規則之力,引導進入到自己的身體當中。
經過剛剛那幾乎讓人精神崩潰的折磨后,按照師父幻空的所說的方法,左風也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身體狀況穩定下來,雖然還不斷有痛苦襲來,但是也已經在逐漸減弱。
因為要徹底摒除雜念,左風此時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么改變,直到痛苦徹底消退,又過了片刻,幻空這才傳音告訴左風,可以將精神放開來了。
左風睜開雙眼的瞬間,就看到鳳離正目光警惕盯著這邊。它對于幻空還不算非常了解,所以剛剛看到左風之前那種痛苦的模樣,它便下意識懷疑是幻空要對左風不利,雖然幻空已經向其解釋過,但鳳離仍舊緊盯著左風的情況,相信左風若是真的出什么意外,它將會第一時間對幻空出手。
猜到鳳離的想法后,左風立即就向鳳離傳音,告訴其自己沒有事情,而且千萬不能傷害幻空。
見到左風恢復如常,鳳離這才放下心來,又疑惑看了一眼幻空,便將注意力又轉向了自己母親那邊。雖然九黎那邊它暫時也幫不上什么忙,不過母親的情況倒是不需要它擔心。
安撫過鳳離之后,左風便轉頭看向幻空,同時忍不住吐槽道:“師父,您老人家下次能否提前告知一二,哪怕是給我一個精神上的準備也好啊。”
幻空微笑著道:“不可,不可,若是你之前便有準備,那我這方法就不靈了。要使用‘后天規則注體’之法,你又已經不再是少年,發育都基本結束,便必須要在毫無準備之下,以最強烈的規則之力灌注身體,如此才能夠達到效果。
好在你小子現在這具身體,不僅本身就改造過,之前又吸收了鳳雀一族的獸血精華,進行了二次改造,要不然還真的未必能夠撐下來。”
聽到幻空如此說,左風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立刻開始查探起自身的情況來,而隨著對身體內展開探查,左風的眸中也漸漸變得炙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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