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正常的戰斗是使用武器,那么鳳離的前幾次出手,等于是直接用金屬毛坯去砸對方。
據說有一位富翁,家里的桌子腿短了一截,他明明可以花高價修復,甚至可以重新買一張新的桌子,可是他卻直接將一塊金錠墊在了桌子腿下。
要知道一塊金錠,完全有能力買上百張桌子,哪怕就是最昂貴的青鐵木桌子,也足夠買上數張了,可是他偏偏就用金錠來墊桌子腿。
是這富翁傻么,我看未必,他只是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展現自己的財大氣粗。
可是鳳離的情況完全不同,它此時的身體當中,被強行灌注進入大量的規則之力。結果鳳離戰斗的時候,就這樣直接將規則之力原封不動的給丟了出去。
這就好像有一柄槍,對敵時不用扎的,而是用棍身來砸,手中有一柄長刀,不用來砍人,而是用刀身來拍人。
那富翁的目的就是炫富,鳳離卻只是單純的敗家。一方面它第一次獲得外來規則之力的加持,這些多出來的力量,讓它不知道該如何加以利用。
另外就是從那光柱釋放,最初涌入自己身體的規則之力,數量上太過巨大,瞬間讓鳳離感到,自己身體快要接近極限了。所以鳳離倉促釋放攻擊,也是急于將身體內那過于充盈的規則之力宣泄出去。
除了以上兩個原因之外,鳳離隨便調動規則之力,就將幽魂的攻擊阻擋了下來。之后都不需要有調息的時間,馬上就再次發動規則之力攻擊,這樣直接將幽魂給壓制下去,讓鳳離感受到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感覺。
幽魂已經調動全力去防御,可是鳳離的進攻節奏實在太快,快到應接不暇的地步。剛剛抵擋了對方的攻擊,隨后的攻擊馬上就到來,那種感覺仿佛幽魂在同一時間,面對兩個甚至三個鳳離。
幽魂能夠勉強擋下一次攻擊,毫不停歇的第二次攻擊,就已經無法完全抵擋下來,到了緊跟著來到的第三次攻擊時,幽魂便已經不得已用身體來硬抗了。
如果不是魂力與規則之力,相互間配合的非常默契,加上它所奪舍的鳳雀身軀,本來就強悍異常,所以它雖然受傷,倒也不至于立刻就有性命之憂。
對于鳳離來說,如今正是到了新仇舊恨一并算賬的時候。幼年時候雖然是鳳離犯了錯,可是如果沒有眼前這只幽魂闖進來,自己的父母也不會丟掉性命,自己更不會被封鎖血脈。
而就在剛剛戰斗的時候,自己被對方不斷攻擊,遭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都已經到了要自我了結生命的地步。
如今終于能夠將這種局面完全扭轉,鳳離將積壓的仇怨、怒火,毫不留情的朝著幽魂宣泄而去。
最初獲得那些規則之力加持在身體,鳳離整個人都處于極為激動和興奮的狀態,所以進攻的時候沒有什么章法,對于規則之力的利用也明顯不足,造成浪費也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過隨著連續不斷的攻擊,將幽魂打的狼狽異常后,鳳離也渡過最初時,那種興奮和激動的情緒,自身也稍微冷靜了一些。
鳳離到了這個時候,才漸漸發現自己到底浪費了多少規則之力,而自己最初灌注到身體內的大量規則之力,竟然就這么轉眼間快要被揮霍一空了。
重新冷靜下來的鳳離,再次出手的時候,已經開始嘗試著控制這部分外來的規則之力。
只不過這些規則之力,畢竟不是自己凝煉而成,控制起來終究還是會有一絲生疏的感覺,操控的時候也不會像自己力量那般如臂使指。只不過這些都只是小問題,有這部分力量的加持,它就有把握死死壓制住幽魂,一直到將其擊殺為止。
發動攻擊的鳳離,如今暗暗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內的規則之力,連它自己都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敗家”。
就在剛剛連續七八次的攻擊,鳳離已經將首次灌注的大量規則之力,消耗了七七八八。如果不是后續還有規則之力注入,現在恐怕都已經要消耗一空了。
好在頭頂上那七色光柱,正在持續向下注入著那些規則之力,進入到鳳離的身體當中。雖然沒有最初時一下子涌入那么多,但是只要持續注入,鳳離就能一直占據優勢地位。
一開始鳳離對于這些外來的規則之力,控制起來有些生疏,不過隨著它不斷的利用這部分規則之力,也慢慢變得更加熟練起來。如此一來同樣的規則之力,它能夠爆發出更加強大的攻擊。
外來的規則之力,加上鳳離調動自身獸能凝煉的規則之力,幽魂在他的攻擊之下,被打的屁滾尿流。無數翅膀被折斷,鮮血在攻擊中四處噴濺,還有大量珍貴的魂力,也在攻擊中被轟擊出來。
如果處境好一點的時候,幽魂還能勉強將那些魂力,迅速的收斂回自己的身體當中。可現在它面對鳳離連續攻擊,已經應接不暇,哪里還有精力去管那些飛出去的魂力了。
本來因為幽魂被打飛,差一點就把自己給刮進去的殷無流,正心有余悸的躲避著。卻是突然發現了,那些從幽魂身體內飛出來的魂力。
殷無流原本還在為情況急轉直下而發愁,更擔心左風趁著幽魂處境糟糕來對付自己,結果在看到那些魂力以后,他一時間將其他的擔憂全部都拋在了腦后。
雙眼緊緊的盯著那些散出來的魂力,殷無流的眸中有著光芒閃爍,那是一種壓抑著的興奮和激動,同時又隱隱有些患得患失。
其實幽魂和鳳離間戰況的變化,對他的影響其實并不會太大,因為不管是鳳離還是幽魂,獲得勝利的一方都不會放過自己。至于這兩個家伙,要是能夠同歸于盡固然再好不過,可就算這種堪比奇跡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另外一個不知身份的人類少年,同樣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殷無流一直在為自己的處境所擔憂,甚至他感覺自己始終被一種死亡的陰影所籠罩。
殷無流雖然想到,要在幽魂那主魂中動手腳,可是操作起來卻有著不小的困難和問題,若不是想不到其他辦法,殷無流也不會死盯著幽魂不放。
就在剛剛幽魂被直接打飛,躲藏在后方的殷無流,差一點因此而喪命。雖然僥幸沒有死,可是對他的打擊卻是不小。
正在他感到萬分絕望的時候,從幽魂身體中飄出來的魂力,卻將他近乎熄滅的希望火苗又重新點燃了。
‘都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有什么好顧慮的地方,情況都糟糕到了這個份上,難道還能更糟不成,要死要活隨它去,老子就拼這一次!’
殷無流的眼神微微閃爍,面容也變得微微有些扭曲,他就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腦海中已經下定了決心。
雖然身上的傷勢還未恢復,可是殷無流身形微微一動,便快速的朝著鳳離靠近過去。
如今光是朝著鳳離靠近過去,他都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因為如今幽魂是被動挨打的那一方,各種規則之力和魂力的碰撞,也都在幽魂的附近,甚至于就是在幽魂的身體上爆發。
這種時候左風靠近過去,很容易遭到波及,可是他沒得選擇,想要活命就必須要自己去拼命。
在殷無流靠近的時候,接連有數次的攻擊余波,從殷無流身邊不遠處飛過。殷無流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的皮膚傳來陣陣刺痛,如果那些規則爆炸的余波,直接落在自己的身體上,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簡直不敢想象。
可是殷無流并未有絲毫的退縮,他已經沒有后退和躲避的資格,他只有繼續向前這一條路。
突然連續幾次爆炸,就在他前方不遠處出現,那爆炸的余波驟然向外擴散,這一次是范圍性的擴散,殷無流根本就來不及逃跑。
身處于這片空間中,別說是御空飛行,就是想要高高跳起來都做不到,不光是殷無流做不到,此地最強的鳳離和幽魂也同樣做不到。
面對這種情況,殷無流面目猙獰的咬著牙,身體猛的趴了下去。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趴在地上的殷無流,其實就像是那將頭插入沙子中的鴕鳥,將自己的命運交給了上天。
仿佛一陣強風從頭頂刮過,殷無流感到的是陣陣的涼意掠過,再然后便是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
而鳳離卻已經顧不上疼痛,也來不及為自己僥幸活下來而開心,在感受到那股能量從身體上掃過后,他就不顧一切的沖出去,前方不遠處正有一團從幽魂身上流出來的魂力,在慢慢的消散中。
雖然身上有傷,可是殷無流卻根本顧不了那么多,將自身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
在來到那團正在消散的魂力前,一只手抬起,包括他的整條手臂,如今都有著靈氣在皮膚上游走著。
手掌與那團黑色的魂力接觸的剎那,那魂力就直接朝著手掌中鉆了進去。緊接著手臂皮膚上的血管,竟然開始逐漸變成黑色,那些黑色沿著血管一直向上攀爬。
殷無流的臉上雖然充滿了痛苦,可是眼中卻滿是興奮和激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