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玄武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藥子頭銜獲得者,同時也作為大陸上最年輕的高階藥師之一,左風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煉制混合出來的藥散,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品質與價值。
即便是重新獲得全部藥材,并且具備更重要的煉制條件,左風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混合出這種品質的藥散。
而無法達到“陽極轉陰”這種層度,便永遠與自己制作出來的藥散,差了一個巨大的檔次,那甚至可以說天地之差。
就好像武者擁有精神力,當達到育氣期巔峰以后,會將普通的精神力轉變為念力。雖然都屬于精神力,可是卻也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精神力雖然能夠有著許多神奇的用處,可是念力卻能夠改變規則,甚至于對空間產生影響。
高階武者與中階武者的界限,便是擁有念力與沒有將精神力轉變為念力。
即便是以左風的心性,他在伸手取出藥散的時候,也還是有著明顯的遲疑與猶豫,那手腕都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那微微顫抖的手,左風的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苦笑。他一直覺得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即便是這藥散非常珍貴,自己也不會太過失態。
然而從眼前的事實來看,他對自己的心態還是略有一些高估,不過他倒也沒有真的太過在意,因為他選擇了不去看自己那顫抖的手。
即便是身體非常誠實的表現出了不舍,可是左風的內心之中,還是作出決斷的,所以他并不會在最后關頭放棄。
該如何作出決斷,左風也是經過了再三考慮的,當初這麻雀就是被自己給招來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其逃命。
雖然中間出現了點小插曲,那麻雀在這過程中轉移目標,差一點就將左風給吞吃掉了,但好在最后左風仍然還是順利逃走了。
另外平心而論,從左風對迷目花下手,激發出其中的那灰黑色煙霧開始,其實便已經犯了下了一個錯誤。
雖然從表面上看,那些迷目花釋放的灰黑色煙霧,幫助左風拖慢了一大批蟲子的腳步。可關鍵問題是,左風當時的狀態并不好,逃跑的速度也并不快,至少沒有身后那些蟲子的速度快。
有的手段的確能夠發揮不錯的效果,然而有的時候,手段使用不當,反而會為成為自掘墳墓的行為。
左風的速度并不快,而那些蟲子也不可能一直被迷目花的煙霧圍困。當那些蟲子們擺脫煙霧以后,就從原本的正常追殺,稀里糊涂的變成了一場圍殺。
最開始左風將自己徹底陷入包圍的原因,都歸咎到這只突然從天而降的麻雀身上,然而后來他稍微冷靜下來思考后,覺得還真就怪不得對方。
當左風在最后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在心中反復思量一番,也是不得不承認,即便沒有這突然來到的麻雀,自己仍舊難逃被包圍的命運。
即便是用稍微狹隘一點的方式去分析,這只麻雀至少也救了左風一條半的性命。這種時候讓左風趁人之危,將這麻雀擊殺掉獲取好處,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僅無法下手殺了麻雀,左風考慮過后最終決定,自己要救這只麻雀一命。雖然不清楚這么做的希望有多大,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盡力去嘗試。
一把藥散滑落在麻雀的口中,那些藥散直接就融入到了麻雀嘴巴的鮮血中,無聲無息間消失不見,卻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見到這一幕的左風,臉上的表情一時間也變得極為難看,他其實也想到了眼前這種情況。
即便這藥散品質再如何高,可是相對于麻雀這龐然大物般的身軀,恐怕就算是將自己所擁有的全部藥散都拿出來,也很難見到好的效果。
無聲的嘆了口氣,左風再次伸手進入包裹,抓了一把藥散出來。不知道是否因為有了最糟糕的判斷,左風這一回手掌倒是不再顫抖,他穩定而有力的抓出了一把藥散。
感覺上就是第一把撒出去時,顯得有些艱難,當第二把將藥散撒入麻雀口中的時候,反倒是自然放松。
相比麻雀那巨大的嘴巴,左風那藥散也的確是少的有些可憐,即便沒有反應似乎也沒有什么意外的。
將第二把藥散拋入那口中以后,左風只是略微停頓,朝著嘴巴里看了看,就抓出了第三把藥散。
也正是左風第三次抓著藥散,將手伸入到那麻雀的嘴巴當中,攥緊藥散的手剛剛要松開之際,在那嘴巴當中的血液里,十分突兀的冒出了一個氣泡。
左風下意識的就想要將手收回,可是那手也不過剛剛離開鳥嘴,便又停在了空中。
先是自嘲的微微一笑,然后他這才開口道:“我怎么還緊張起來了,就算真的有反應,也不會這么快才對吧。況且這么點數量,應該也不足以激發出什么反應才對。”
輕聲嘀咕著,左風便將抓著藥散的手,再次伸入到了那鳥嘴當中。在這個過程中,那鳥嘴內的血里,又有新的氣泡出現,這一次左風只是看著,手依舊向里伸了過去。
后續冒出來的氣泡,相對都要小了一點,不過數量上卻是越來越多,這個樣子倒是將左風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只見左風凝神打量著的同時,那氣泡的數量也變得越來越多,諸多氣泡也不斷的朝著外面冒了出來。
原本左風并未太當一回事,覺得這就是眼前麻雀,在如今這種狀態下,呼吸時的一種反應。
然而當他注意到,冒出來的那些氣泡以后,他便漸漸的明白過來,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此刻已經第三次將手伸入到了鳥嘴里,手中的藥散卻沒有立刻拋灑出去,既然有了異常反應,那左風便也想等等看。
結果他這便等了一陣子以后,那嘴巴當中的血液,便再也沒有什么異常變化,就連血中冒出的氣泡也在變少變小,看起來隨時會消失一般。
看到這樣的情況以后,左風便沒有再遲疑,直接將第三把藥散給撒入到了眼前的鳥嘴當中去。
然后左風便準備繼續向其中投入藥散,按照左風的估計,恐怕最少還要三把左右的藥散,可能才會見到比較明顯的變化。
對此左風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他在拋出第三把藥散后,便直接去取第四把。就在左風的手從那鳥嘴當中抽出的時候,巨大的鳥嘴突然動了動。
左風不得不在此時停下手來,雖然這麻雀對自己并沒有惡意,可是對方這巨大的鳥嘴,若是本能般的突然閉合起來,那自己這條手臂,恐怕就要被咬下來了。
在左風這樣想著的時候,鳥嘴就那樣顫抖間,緩緩的的閉上了。那緩慢的動作看起來就很艱難,但是卻并不會是針對左風所為,因為太過緩慢,左風完全有時間作出反應。
只不過見到這麻雀表現出如此反應,左風的內心之中也不免有些詫異,嘀咕道:“你這家伙到底在干嘛,莫不是覺得這藥散味道不好,難以下咽不成。”
這番話當然也是在隨便調侃,何況那麻雀應該也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雖然有些疑惑和不解,但是左風還是準備,等那只麻雀再次張開嘴巴以后,就向其中繼續投入藥散。
然而讓左風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這麻雀雖然看上去像是本能般的閉上嘴巴,卻又一直沒又再次張開。要知道以它現在的仰躺的姿勢,只要稍微放松嘴巴自然而然就張開了,反倒是像現在這樣閉緊嘴巴,需要它時刻保持著一種用力的狀態。
“嗯?”
左風此時也不免表現出了一絲疑惑,既然搞不清楚狀況,對方的嘴巴又是緊閉著,喂藥的事情當然也只能等等了。
而且就算是現在這麻雀,再次張開嘴巴,左風也一定不會立刻就喂藥。一方面擔心這家伙再次突然閉嘴咬住自己,再就是麻雀此時的異常反應,很難說是不是因為自己喂的藥散起到了作用。
忽然,左風感覺到了腳底動了一下,他如今就在麻雀的嘴邊,所以這腳下的反應,便代表了麻雀的嘴巴正在用力。
下意識的向下看去,便恰好看到腳下的蠕動,正在一點點的延伸開,先是鳥的脖頸處,然后是鳥的腹部。
“看起來它似乎將藥散給吞下去了,如此看來這藥散的效果當真不錯,否則它應該也不會作出這種反應才對。”
心中這樣想著的同時,那鳥的腹部突然間傳出一陣“咕咚咕咚”聲音,聲音巨大的仿佛在打鼓一般。
見此情景左風剛剛浮現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因為他在此時,已經不自覺的想起,小時候在村里時,父親曾跟自己講起過。
各種鳥幾乎都是直腸子,東西吃下去后很快就會排泄出去。而左風后來注意觀察了一下,那些鳥竟然還真的都是這樣。
想到了這種情況后,左風再次看向眼前麻雀的時候,一時間竟然有種牙疼的感覺。
“你這家伙可千萬莫要在此時排泄,我這藥散珍貴無比,如果連藥效都未曾發揮,你就給直接拉出來,那要如何賠我的損失。”
明知道對方聽不懂,而且就算是真的拉出來,多半也是本能,也不是這虛弱的麻雀能夠自我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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