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統帥你糊涂啊!這小子分明就是在利用咱們,若是您真聽信了他的話,咱們這些人都將會被他害死。”
鄭圖臉龐此刻已經完全扭曲,他甚至已經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直接分開前方的武者,一邊沖到姬嬈的面前,一邊大聲的叫嚷著。
而在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面色都有些難看,他們雖未說什么,但顯然也是贊同鄭圖的看法,只是不好直接頂撞姬嬈。
游氏兄弟這個時候,也一臉為難的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游墨這才開口,向左風問道:“我看小兄弟你的主意很多,我們大家在合作上一直都沒有什么問題,只是這一次你提到的這個計劃,風險也實在是太大了。”
游嶄也是接著道:“而且這已經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完全將我們置于最危險的境地。”
雖然選擇相信左風,可是姬嬈在這個時候卻未多說什么,而是靜靜的看著左風,似乎也希望有其他的辦法。
輕輕的嘆了口氣,左風甚至未加思索,便直接搖了搖頭,道:“若是有更加穩妥的方法,我也不愿意冒這么大的風險。
可是眼下要面對的最大的問題,便是月宗的‘蝕月暗曜’,若不能將月宗這個手段化解掉,咱們所有人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這是我能夠想到唯一的辦法了。”
“這哪里是什么化解手段,分明就是你的脫身手段。讓我們來承擔風險,讓我們來面對強敵,卻要為你來創造所謂的‘條件’,我看就是要利用我們幫你逃走。
小子,你可別忘記了,我們奉天皇朝與此事本來無關,是你的算計才讓我們落入這種險地。如今你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們在這里給你擦屁股,休想!”
不得不說這鄭圖,倒是的確具有鼓動人心的能力,他的一番話立刻就引起了眾多奉天皇朝武者的共鳴,此時已經有一大部分人,看向左風的目光已經變得有些不善起來。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相比于恩惠更容易記住仇恨,當面對一個人“善”與“惡”的兩面時,往往作出判斷時更容易朝著“惡”的一面傾斜。
不要說鄭圖述說的都是實情,左風在這里設局的時候,的確是將奉天皇朝武者給算計進來了。即便是左風從一開始,就對于奉天皇朝沒有任何惡意,對方仍舊會找到其他理由針對左風。
顯然在這個時候,沒有誰會在意,左風之所以算計奉天皇朝,還是被項家挑起的。甚至于仔細計較起來,奉天皇朝是被項家給拖入眼前的局面中,而且是心甘情愿入局的,左風 從始至終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可是誰又在意這些呢,左風他們畢竟只有幾個人,甚至如果不是姬嬈愿意同左風合作,雙方甚至連對等交涉的余地都沒有。
在原本的估計中,左風也猜到會遇到阻力,可是會有如此巨大的阻力,卻是完全超出了左風的預料。
略一沉吟之后,左風就看向了游氏兄弟,緩緩道:“暫時我能夠想到的辦法,也就只有這一種了。而且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成功的把握也就三到四成,既不敢保證能成功,也無法保證最終的結果會如何。
但卻可以保證,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若是你們有更好的辦法,那不妨拿出來大家一起討論,我絕不會排斥。”
游氏兄弟聽到左風如此一說,表情不禁一僵,他們哪里會有更好的辦法,所以二人這一刻都陷入了沉默。
此時臉色最為難看的,還要數鄭圖,因為他剛剛說了那么多的話,最后反而被左風直接無視了。
并且不光是左風無視自己,包括姬嬈和游氏兄弟等,隊伍當中的重要人物,連看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對于鄭圖這種心高氣傲之人來說,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甚至比起被人針對,還要讓他更加難以忍受。
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鄭圖雙目微微的瞇起,他留意著姬嬈的反應,更是等待著姬嬈的決定。
他既然已經說了這么多,姬嬈起碼也要給自己一個交代,而且他覺得,就算是照顧大多數人的情緒,也不能夠同意配合左風的行動。
然而等待的結果,卻是讓鄭圖感到自己的心臟都一陣抽搐的疼痛。他眼睜睜看著,姬嬈嘆息著點了點頭,然后沉聲道。
“如果大家有更好的建議,那么現在就可以提出來,若是沒有更好的建議,那么我決定相信左風,就按照他的計劃來執行了。”
這一次,整個奉天皇朝的隊伍,都瞬間陷入了沉默,再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響起。
剛剛左風的那番話,讓游氏兄弟也感到了無話可說,別說他們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他們就連一個更差的辦法,甚至是一個敷衍了事的辦法,此時都拿不出來。
至于現在的鄭圖,他卻是因為太過激動和憤怒,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也可以說他將能夠說的話,在剛剛都已經說完了。
如今的鄭圖,他除了心中充滿了憤怒的情緒外,就是對于姬嬈徹底的失望。若非如今自己必須要依附姬嬈,他可能會選擇直接脫離這支隊伍 ,甚至脫離奉天皇朝北州。
周圍的奉天皇朝武者們,臉色大多也都不太好看,可是他們就像游氏兄弟一樣,既然提不出更好的辦法,現在也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么。眾人都是了解姬嬈為人的,只要他有了決定,就不會輕易的更改。
“大家……準備迎敵!”
姬嬈的目光早就已經轉向了月宗那邊的一群人,沉聲的發出了命令,眾多奉天皇朝的武者,在聽到這個命令后,一個個都立即動了起來。
不管他們之前有著怎樣的心思,有質疑、有不滿、有無奈、或是憋屈,可是在聽到姬嬈的命令后,他們每一個都立即變成了訓練有素的戰士。
雖然連續經歷過數次大戰,可是奉天皇朝仍舊是此地數量最多的一股勢力,甚至比起月宗、項家、大草原加在一起的武者,還要多出了數倍。
可是數量上的優勢,卻并不代表了戰力上的絕對優勢,畢竟另外一邊的隊伍當中,高端強者的數量,還要略微勝過奉天皇朝一些。
兩伙人都很謹慎,殷無流并沒有命令所有人立即發動搶攻,而是以完整的隊形向前推進。之所以要這樣做,就是為了展現出他的強大自信,并且以這種方式推進,也會給奉天皇朝眾人帶來巨大的壓力。
這就是統帥的藝術,不一定是雙方浴血撕殺才是戰斗,當月宗開始命令隊伍緩步前行的時候,戰斗便已經開始了,這是一種心理戰術。
只不過殷無流的這種策略,顯然是選錯了對手,不光姬嬈這位統帥有著極好的心里素質,同時還有她手下的奉天皇朝北州武者,每一個都有著極為沉穩的心態。
奉天皇朝這些人并不會受到這種壓力的影響,畢竟他們在北州時候,經常要同幽冥一族戰斗。有的時候甚至要在一天之內,進行大大小小數次的戰斗。
他們經歷過惡劣的環境,也遇到過許多的危險,不會因為同伴的死亡而驚慌,更不會被鮮血嚇到。他們在面對戰斗的時候,有的就是一名戰士所需要具備的冷靜。
不過奉天皇朝的武者們,也并沒有留在原地,而是按照姬嬈的命令在集合完隊伍之后,開始了移動。
只是姬嬈帶領他們,既沒有迎向月宗的那群人,也沒有后撤拉開距離,而是開始了橫向移動。
殷無流遠遠的看著,他猜測過奉天皇朝的武者,會有各種各樣的應對方式。卻唯獨沒有想到,他們既不應戰,也不逃走,而是向著側面轉移。
他相信在這片廣場中,應該沒有人不了解“蝕月暗曜”的力 量,而如今每一條通道,都已經被“蝕月暗曜”給封閉起來,說白了在這里的戰斗,就是一場困獸之斗。
若是不了解對方的統帥,也許殷無流還會覺得,那是個昏了頭的人。然而之前雙方才經歷過激烈的戰斗,單純以指揮者的角度去看,那叫姬嬈的女人,絲毫不比自己差。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可是殷無流卻是命令隊伍,保持現在的速度,也不去刻意追趕,而是繼續向對方逼近。
他們這一邊,畢竟是臨時組合起來的隊伍,所以殷無流哪怕是再耽誤一點時間,也不愿見到隊伍出現混亂。
不過即便是保持著現在的速度,殷無流率領的隊伍,還是在不斷的朝著奉天皇朝武者隊伍逼近過去。
很快,殷無流和他身邊的所有人,就露出了更加不解的表情。因為他們發現,奉天皇朝的武者們,竟然在來到了一處通道口的位置后,就停止了前進,緊接著他們就在那通道前方將隊伍展開。
“他們是在找死不成?身后就是‘蝕月暗曜’,只要我們將他們逼退,其中那些月華之力就足以要了他們的性命。”
殷洪雖然同樣不解,可是那臉上卻已經浮現出了一絲殘忍的笑意。
反倒是殷無流臉上并沒有什么笑容,他在看向那處通道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口中忍不住呢喃道。
“這難道……,難道是個巧合?”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