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那雙豆粒般的小眼睛,肖北漠眼中滿是驚恐和不敢置信,因為就在剛剛一瞬間,那遠處的數顆鬼炎,竟然被強行的切斷了與自己的聯系。
按照道理來說,當自己釋放出這“金山鬼炎”以后,處于這陣法當中的所有火焰,都應該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即便是鬼炎將目標焚燒而死,也不該會立即消失,更加不會斷了與自己的聯系才對。
雖然這陣法主要是對于火焰的增幅,操控方面并不會有太大的幫助,可至少火焰還應該在自己的掌控下才對。
如今火焰失控這樣的事情,即便是肖狂戰也都從來沒有向自己提起過,那就說明這種事根本不該發生才對。
可是即肖北漠他如何的不敢相信,可是事實就是事實,而出現問題的地方,偏偏就是那個自己最為痛恨的左風所在之處。
然而就這么望過去,肖北漠卻沒有發現什么特別之處,左風那盤膝而坐的身影一動不動,鬼炎就那樣包裹在他的身體之外。可以確定沒有任何力量隔絕火焰,那些火焰就直接在其身體表面焚燒著。
‘應該早就死去了才對,就算出現什么意外,應該也是陣法上的問題,不可能跟那小子有關,絕不可能。’肖北漠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再次開始操控起鬼炎,迅速朝著那個位置落去。
剛剛那些失控的鬼炎,就是用來對付逆風和琥珀的,所以他這個時候打算繼續調動鬼炎,務求要將左風身邊之人全部焚燒而死。他想要將左風所在的那片區域,全部焚燒成一片虛無。
那些翠綠色的鬼炎速度飛快,眨眼間已經飛到了逆風和琥珀二人頭頂位置,卻沒有遭遇到任何精神力的阻礙。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肖北漠緊繃的臉色,也終于有了那么一絲松弛,同時下意識的舒了口氣。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原本飛射向逆風、琥珀和曾老三人的鬼炎,就突然改變方向,全部朝著左風飛射而去。
三團火焰在接觸到左風的身體后,就迅速的融入其中,甚至沒有任何波動出現。而且肖北漠這次感受的非常清楚,就在那三顆鬼炎改變方向的瞬間,徹底的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斷了與自己的一切聯系。
“該死的!他應該死了,死了才對。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北漠瞪大著雙眼,充滿驚恐味道的大聲叫喊起來,而這個時候在“金山鬼炎”覆蓋的冰臺上,所有的碧綠色鬼炎,也都全部停止了攻擊。
不管是聽到肖北漠叫喊的人,還是那些因為鬼炎停止攻擊的人,此時都驚訝的看向肖北漠,然后再循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左風。
在眾人看向左風的同時,他的身體也緩緩的動了動,然后就從那火焰中伸出了一只手,輕輕的撐在冰面上,慢吞吞站了起來。從始至終那身體之外,始終還繚繞著碧綠色的火焰,所以這一幕看上去就非常詭異。
甚至有的人注意觀察會發現,此同時在左風身上燃燒的那些翠綠色鬼炎,竟然還在慢慢的減弱,或者說是被吸入其身體當中要更為準確一些。
看到左風身體表面的變化,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跟肖北漠一個樣子,瞪大著雙眼大張著嘴巴。
忽然頭上和雙手的鬼炎,迅速的被吸入身體,露出了左風那正微笑的臉龐,而他已經從容不迫的自儲晶中取出了一件衣服,向著身體上穿去。
身體表面的火焰也在迅速的被吸收著,當那些鬼炎消失的同時,他也直接將手中那件嶄新的衣服穿在了身體之上,整個動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眾人這個時候都看得清楚明白,那些鬼炎正被左風所控制,而且是非常輕松的吸收進入身體。
而還有一些目光敏銳之人,在左風身體表面翠綠色火焰退去,穿上衣衫前露出的皮膚,潔白晶瑩的如同溫玉般,看不到任何一點被灼燒過的痕跡。
左風就這樣平靜的站在那里,不急不緩的將衣服穿戴整齊,仿佛就像是在自己家中般輕松隨意。
“怎么回事!難道他身上的不是鬼炎?”
“怎么可能,這里面的火焰都是一樣的,那不可能是別的火焰。”
“葉家對左風恨之入骨,即便是特殊的火焰,也只會用最強的火焰對付他。”
“可是你看那小子,不光身上的皮膚沒有受到傷害,就連頭發都毫無損傷,這才真的叫毫發無損吧。”
肖北漠沒有繼續控制著鬼炎,追殺項家和珂剎部的武者,大家這個時候都看著左風,滿臉震驚的討論著,眼前發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過這些人也不僅僅是在討論,有的服用藥物,有的使用特殊秘法,趁著這個機會,迅速的恢復自身的精神力。
在這“金山鬼炎”的范圍之內,唯有精神力才能夠自救,他們現在都在努力的恢復著。
周圍那些討論的聲音,就好像一根根刺般扎入肖北漠和葉朝的心頭。他們兩個最為痛恨的左風,竟然在鬼炎的焚燒之下毫發無傷,這就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也是對那位肖狂戰最大的侮辱。
目光掃過周圍的武者,不管是項家和珂剎部,都未能夠引起左風的注意,即便是在葉朝和肖北漠身上都沒有過多的停留。
反而是在看向遠處的時候,目光陡然間一凝,若是順著左風的目光望去,可以看到他的視線落在冰臺之外,那一名倒在血泊中的奉天皇朝武者周五身上。
“是誰下的手?”
面色陡然間陰沉下來,左風扭頭看向了身邊的琥珀。目光接觸的瞬間,琥珀的后背瞬間浮現出了一抹涼意。
多年來的相處,讓他明白左風這一次是動了真怒,而且他可以預見到,接下來左風的報復必然會非常的恐怖。不知道為何,琥珀反而對于眼前這些人生出了一絲同情和憐憫之意。
轉頭望向了不遠處,那手持混天矛的肥碩身影,琥珀輕聲道:“是那肖北漠帶人做的,當時他寧死不退,所以才搞成那個樣子。”
另外一邊的逆風,立刻接著道;“若非是他拼死抵抗,爭取到了那段最關鍵的時間,我也不可能順利完成返祖,更不可能及時趕來救你。
我雖然將一枚極品復體丸,喂給他吞下了,可是看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了,就算是活下來恐怕也將會成為一個廢人。”
目光閃爍了一下,左風盯著那周五,似乎想要看清楚對方現在的情況如何。奈何別說他現在身處“金山鬼炎”的范圍內,就算是肖北漠放開這秘法,精神力受到限制的前提下,他也無法將念力覆蓋到周五所在的位置。
輕輕的點了點頭,左風目光冷冷的望向肖北漠,輕聲的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點道理我相信你應該明白,現在你就給我自盡,我可以考慮不折磨你,還有你們葉家的其他人。”
在場這些人眼神都有些怪異,這左風明明就只有感氣期的修為,如今面對這么多的強者,卻敢說出這番話,簡直就讓人無法理解。
還未等肖北漠開口,葉朝已經怒極而笑,咬著牙道:“你竟然還懂得殺人償命,我葉林帝國隸城,天屏大平原衛城,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中,這筆賬又要如何來算。”
“那些人就該死,隸城早就是在千幻教的掌握中,衛城就是你們掠奪天屏山脈的堡壘。死在那里的人,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你……”葉朝被左風這番話噎的雙目血紅,憤怒讓他已經快要失去了理智。葉朝多一句話都不想說,準備立刻就出手將左風斬殺掉。
只不過葉朝剛想出手,另外一名更加憤怒之人,卻是怒聲喝道:“這個左風,一定要交給我來處理,一定……”
肖北漠的聲音中透出了無盡的憤怒和怨恨,帝都的淪陷,其實對肖家的影響都不算太大。真正讓肖家從葉林的神壇上跌下,正是因為衛城一戰中,先后兩名大祭師的隕落。
而且葉林戰神肖狂戰的不戰而逃,也成為了肖家最大的恥辱,所以左風的那番話,實際上對于肖北漠這個嫡系子孫的刺激才是最大的。
左風傲然而立,故意昂起頭來用一種十分輕蔑的目光,冷冷的望著肖北漠。而在場這些人中,只有琥珀和逆風稍微看出了一些端倪。
因為左風是那種極為不屑于逞口舌之利的人,可是不論他現在的態度,還是剛才的言語,都明顯是在故意激怒肖北漠。
因此當看到肖北漠,已經被左風氣的要發瘋時,逆風和琥珀雖然不知道,左風到底有什么打算,卻是知道他的算計已經成功了。
聽到了肖北漠的話后,本來已經跨出一步的葉朝,也只能停下。若是一般情況下,他有著絕對的話語權,然而只有一種情況下例外,那就是當肖北漠發動眼前這“金山鬼炎”的時候。在這“金山鬼炎”的秘法中,肖北漠就是絕對的存在。
“你今日必死,而我以肖家列祖列宗發誓,必要將跟左風有關的人,盡數鏟除干凈,一個不留!”
肖北漠聲音落下的同時,猛的揮舞起手中的混天矛,在那矛尖之上猛的釋放出血紅色的光芒。整個“金山鬼炎”的陣法當中,都在此時震動起來。
遠遠的看去那些金色的脈絡,仿佛勾勒出一座山的形態,而金山內部卻是出現無數的碧綠火焰,這才是“金山鬼炎”的真正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