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和逆風滿臉好奇,就連完全蟄伏在左風眉心深處的冰蛟,此時也不自覺的睜開了一只眼睛。
左風并沒有隱瞞,對于當年旋塔試煉,左風簡單的一帶而過,之后便講到了在巒城時,重新遇到斯奇,對方贈送大師穹蘭那本煉器典籍的事情。
這些琥珀不太清楚,可是逆風卻是知道其中詳情,想了一陣后不禁雙目一亮,道:“原來是那個丫頭,大草原帶刺的薔薇,美麗又扎人,哈哈!我就說你小子對她有意思,你偏偏還不承認。”
聽到逆風的話,左風不禁狠狠的瞪了一眼,道:“我對她只有感激,根本并沒有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我想要救她也是為了還當年贈書之情。”
訕訕的笑了笑,逆風輕聲嘀咕道:“那丫頭生的十分美麗,性格又特別好,你就算承認了又有什么。”看到左風怒目瞪來,逆風趕忙舉起雙手,投向道:“好好,只要是你說的決定,兄弟們當然沒的說,刀山火海也陪你闖。”
琥珀不禁暗暗好笑,這逆風總是口沒遮攔,隔一段時間就要被左風訓斥一頓,現在這樣的場面,他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點了點頭,琥珀接著說道:“既然有這層關系,你要出手幫她,我們自然沒有問題,你就說要怎么做吧。”
琥珀和逆風的決定在開口前,左風便已經清楚了,只是還有個寒冰,他不知道要如何說服對方。與寒冰聯手救出暴雪和幻空,這沒有什么問題,畢竟暴雪是他的父親,可是如今要救的是斯奇,對方實在沒有道理陪著自己冒險。
心中這樣想著,左風最后也只能暗嘆了一口氣,然后就再次開口介紹起來。
正如左風所預料的那樣,琥珀和逆風精神力有限,他們只能抓緊一切時間,搜尋那被幽狼獸吞噬的鬼魈閣武者記憶,至于那幽狼獸統帥的記憶,他們兩個半點都沒有。
所以左風將自己從記憶中獲得的訊息,又重新敘述了一遍。其中自然也講到了,傀靈門一群人的實力,以及他們如何對大草原一群人下手,又怎們被奪天山的人給攪了局。
這一連串的故事,聽的琥珀逆風滿臉的吃驚之色,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中間竟然有如此多的波折。而這冰原幽狼的來歷,竟然還與傀靈門有關,聽起來就讓人產生一種怪誕的感覺。
左風說完之后,整個氣氛也都陷入了寂靜當中,而左風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他知道眼前這兩個人,肯定不會在考慮如何拒絕自己。
此刻最為驚訝的要數冰蛟,它對左風畢竟還是了解不深,尤其是左風這個人到底怎樣一種行事風格,他心中一直非常好奇。
可讓它萬萬沒有想到,這年輕人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你可以說他重情重義,但是你也可以說他是傻瓜。你可以說他膽識過人,但你也可以說他是異想天開。
這樣的人以冰蛟這么悠久的生命,也只遇到了左風這么一個而已。左風所講述的情況,他聽的清清楚楚,不管是兩個人之前的情義,還有現在是那個女子所遇到的麻煩。
也許換了其他人,即便考慮要還這份情,也不會選擇以這種方式。當初一本書固然珍貴,可是那卻絕不足以讓一個人做到,為之要賭上性命的地步,這樣償還恩情實在太不劃算了一些。
可是眼前這個青年,腦子中似乎從來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想著的是,如果我沒有遇到那講不了,既然我遇到了,那么不管有再大的危險我也一定要嘗試,原因就是當年我欠了你一份情。
這種做人做事的方式,讓冰蛟十分不理解,可是它的心底里卻是對這少年欽佩不已。這與天賦和能力無關,而是氣度和人格,即便冰蛟活了數萬年,好似站在左風面前就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除此之外冰蛟又有種,一顆心完全落下的踏實感覺,它成為了左風的獸靈,等于將自己的性命和前途都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之所以之前冰蛟想盡辦法,無論如何都不肯,就是因為一旦成為獸靈,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了對方的手中。如果左風要永遠奴役自己,冰蛟也沒有任何辦法,更不可能有半點的反抗之力。
雖然左風曾經有過承諾,可是冰蛟也只是將其當做一種安慰,一種踏上不歸路的安慰。可是看到左風愿意為當年一份小小恩情,就甘冒這般大風險救人,冰蛟確定之前左風的話絕不會是為了暫時安撫自己。
‘如果他真的愿意為這么一份情,冒險去救人,那我一定要全力幫助他。呃……,可是這小子現在的身體似乎承受不了,我若再發動一次那武技,恐怕他的身體都會被我拆開了。’
本來冰蛟還想著幫助左風,可是轉念間就想起,左風那身體短期之內根本就承受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緩緩的傳來,一下子將幾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那些家伙的實力我也看到了,若是救人你有幾分把握?”開口的是寒冰,他在開口說話的時候,雙目也正在緩緩的睜開。
眾人在看向寒冰的瞬間,心中幾乎齊齊冒出一種感覺,此時的寒冰仿佛換了一個人。這種改變并非是外貌,也并非是氣息,而是一種氣質上的變化。
如果說以前的寒冰,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久居深山之中,沒見過什么世面,偏偏又勢力強大的武者。現在的寒冰,卻給人一種深若淵海般的感覺。
左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左風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短短時間,念力竟然提升了近乎一倍有余,當真是可喜可賀。看來只要再積累一段時間,提升到御念期應該也是指日可待了。”
聽到左風所言,琥珀和逆風都不禁驚訝的齊齊望去,要知道短時間內提升這么多的念力,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笑著點了點頭,冰蛟望了一眼身邊那具,因寒冷血肉已經完全凝固的尸體,道:“這還要感謝這個大家伙,如果沒有它,恐怕我要達到這種層次,即便沒有遇到障礙,起碼也要百年之久。”
頓了頓,寒冰繼續道:“我從第一次見到這冰原幽狼統帥,或者說高階幽狼獸的時候,心中就有一種恐懼。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可是我就是想要盡量擺脫和遠離。
可是這一次遇到這只幽狼獸統帥,我卻從它的身上,感受不到那種恐懼了。我本來非常的奇怪,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么,直到它在死去的一剎那,我明白了一切。
我和它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相同的,它可以吞噬我的念海,而我同樣能夠吞噬它的念海。因為它已經吞噬過了念海,所以我見到它反而沒有了以前的恐懼。而當它死去后,那無主的念海仿佛對我擁有一種難以想象的吸引力。”
眾人都很清楚,畢竟之前的寒冰,完全就是一副丟了魂的模樣,所有行動完全是出于一種本能。
“你還可以吞噬念海么?”左風好奇的問。
寒冰搖頭答道:“暫時應該不能?”
“其他念海你也可以吞噬么?”左風繼續問。
寒冰依舊搖頭,道:“似乎只有它們的念海才可以,但是以后會怎樣我并不清楚。”
兩人快速的問答,寒冰倒是非常坦白,對自身的情況并沒有半點的隱瞞。而左風蹙眉思索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道:“恐怕許多秘密,仍然要到了那‘冰峰’才能揭曉答案。”
寒冰對這個稱呼,并沒有任何意外,說明他所探尋的記憶當中,也包含了傀靈門那些人的對話。
“我也是這樣想的。”寒冰平靜的回答。
“我想要救人。”
“雖然聽的不全,但是也聽到了一個大概。如果直接出手救人,我們的希望非常渺茫,你應該知道,他們在這冰川通道上,具有多么大的優勢。”
寒冰聲音慢慢變得嚴肅起來,顯然他并不同意左風救人的計劃。
“你若是不愿幫忙,那我們自己去救人。”逆風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說到。
寒冰瞥了一眼逆風,這才道:“幫忙我當然沒有問題,可是送死就另當別論了。”
琥珀也有些不滿,但是說話卻比逆風要客氣許多。“我知道此行救人危險很大,不過左風就是這樣的為人,所以他當初才會不顧危險救了暴雪,直至將其送出衛城。要救那些大草原的人固然異常艱險,但既然左風做了決定,我們便一定要去。”
寒冰不動聲色的緩緩掃過眼前幾人,那張有些木納的臉龐上,終于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我想你們對我似乎有點誤會,大家經歷了這么多,算得上是生死兄弟。既然左風決定救人,那我當然也義不容辭。”
聽到寒冰所言,琥珀、逆風都不禁微微一愣,只有左風始終保持著平靜。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寒冰雖然氣質發生了改變,但是人終究還是那個人。所以之前寒冰在說話的時候,他其實一直在猜想他到底想要說的是什么。
“既然要救人,當然不能光憑蠻力,若是處理得當,我們也許可以同時解決兩個問題!”
寒冰的話看似平淡,左風聽到后卻是虎軀一震,雙目驟然亮起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