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聽到二長老大聲呼喊的話,肖狂戰就恨不得一巴掌,將這老家伙半邊的牙齒,都直接給敲掉。結果這老頭子,竟然十分“識趣”的自己暈厥了過去,搞的肖狂戰不光無法下手,甚至想要多問一句都做不到。
結果現在換了是葉蒙,對方竟然說出了相似的言語,只不過與之前二長老有所不同。剛剛二長老葉行的話,聽起來就好像是一種詛咒,讓人聽到后只會感到心中極其不爽。
葉蒙的話卻是說的要清晰的多,尤其是對方所說的是,“葉林DìDū的葉氏一脈,被殺者十之七八”,這就已經是非常具體的信息了。
可是正因為葉蒙說出的這個“十之七八”,反而讓肖狂戰心中產生了強烈的懷疑。
“十之七八”這并不是具體數量,而是在形容比例,問題是葉林帝國的葉氏一脈,雖然分布于帝國各處,但是大部分人仍然集中在DìDū所在。
自萬年多以前葉氏的老祖,帶領幾大家族和手下,打造了現在的葉林帝國后。葉氏一脈經過萬年的繁衍,開枝散葉數量難以想象。光是DìDū之內的葉氏族人,保守估計就有十萬以上,而且這還不算那些血脈并不太純正者。
光是葉氏族人就有七八萬被殺,這就更加難以想象了,近乎是滅族般的事,怎么會發生在葉林,而且還是葉林DìDū。
同時肖狂戰還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葉氏一脈都有十之七八被殺,那么DìDū的其他家族現在又會如何,自己的肖家是僅次于葉氏的第二大家族,難道可以幸免?
一連串的問題在腦海中浮現,肖狂戰倒是還能夠盡量保持冷靜,猛的抬起手來狠狠的抓住葉蒙,追問道:“你到底在說些什么,DìDū到底怎么了,為什么你那么肯定是DìDū出的問題,為什么你連一點懷疑都沒有?為什么……”
肖狂戰的話還沒有說完,葉蒙卻是突然一掙,從肖狂戰的手中掙脫了出來。對于葉蒙如此反應,肖狂戰也不禁微微一愣,他想不到對方會對自己這般不客氣,只不過在聽了葉蒙后面話,肖狂戰的不滿也徹底消失了。
只聽葉蒙沉聲說道:“你剛剛來到的時候,我便已經勸過你盡快離開,而剛剛我還在跟你說,DìDū有大事情發生,讓你暫時放放。可是我說的這些你聽到了么,你聽進去了么?”
“DìDū到底怎么了?”肖狂戰追問道。
“祭魂殿叛變,對DìDū下手了,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千幻教的人參與,現在……”
最初聽到祭魂殿叛變的時候,肖狂戰臉上猛的有著厲色閃過,卻是隱隱露出了一絲懷疑之色,然而當聽到后面,千幻教也參與到了這場叛亂中,肖狂戰的臉色也立刻變得難看至極。
對于祭魂殿和大魂祭會叛變,肖狂戰反而并沒有太過吃驚。與其他葉氏族人不同,肖狂戰作為肖家之人,反而對大魂祭看的要更透徹一些。
他其實早就在懷疑,這大魂祭有些問題,奈何對方有著葉昌這個身份,不僅是葉氏的直系,同時還是國主葉山的兄弟,這讓他縱使心中有很多猜疑,卻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肖狂戰很清楚,帝國有祭祀殿,長老院和少御殿這幾個強大的組織,祭魂殿就算是有什么壞心思,也絕對掀不起風浪來。
可是如今問題不僅僅出在內部,而是“內鬼引外賊”,引來的更是那個臭名昭著且實力強大的千幻教,那么情況有多糟糕就不難想象了。
“怎么會是這樣?你到底知道多少,為什么不早點說!”
看到肖狂戰此時激動的模樣,葉蒙也不會計較,是對方不給自己開口的機會,他直接開口講述起來。
事情的始末,葉蒙都已經從幾個人那里加以證實,最后結合藤方所說的一切,整個陰謀也終于被完全串聯到一起。雖然葉蒙十分激動,不過終究還是久居上位者,講述的過程中仍然還是保證了條理清晰。
在聽葉蒙講述的過程中,肖狂戰的臉色也終于變得異常難看。他本來還在幻想著,是不是葉蒙等人對情況把握的不清楚,所以得出了錯誤的判斷和結果。
然而當聽到一半的時候,肖狂戰就已經明白,是自己將事情考慮的太簡單,更沒有想到對方不僅籌謀多年,更是對新狩郡的突發情況完美的加以利用。
本來只是東臨郡的異常小騷亂,可是最終卻直接蔓延到了新狩郡。至于新狩郡的事情,更是撲朔迷離,琳瑯打算趁勢而起,不僅背叛葉林帝國,同時也背叛自己的老東家千幻教,不光要獨占新狩郡,還要得到八門拘鎖陣法,企圖分裂葉林半壁江山。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對于琳瑯的野心,千幻教竟然早就察覺到,并且派出了藤方來將計就計,利用琳瑯來吸引葉林帝國的視線,并且將大批戰力吸引出來,方便千幻教和祭魂殿在DìDū的真正陰謀。
本來葉蒙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千幻教的陰謀和大致計劃,至于具體行動計劃,他也并不清楚。可是剛剛的血脈反應,卻是等于告訴他,對方的陰謀成功了。
本來肖狂戰身體之中,也被注入一縷葉氏的精純血脈。這是只有葉林第一強者大主祭才擁有的特權。
這一絲血脈只有在兩枚血脈玉佩,同時被破壞時,才會被直接激發,而且這兩枚血脈玉佩中,必須是葉氏直系血脈才有效。
當初在城外的布置,目的就是想要逼迫那個葉霜,直接捏碎兩枚直系血脈的玉佩。當時身在極北冰原中的肖狂戰,瞬間就感受到了身體中,那一絲葉氏血脈的爆發,因為他當時正在全力運功破開一處陣法,所以血脈的躁動對其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那一絲血脈已經爆發過,所以在葉林DìDū爆發出血脈的時候,他反而沒有任何感覺,只有那些擁有葉氏血脈的子弟,才能夠產生強烈的血脈感應。
事情到了現在,肖狂戰自然也明白,這些都是敵人的周密計劃。對方不光了解肖狂戰體內的那一縷血脈,并且還巧妙的加以利用,將其調離到遠離DìDū的最東方新狩郡。
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肖狂戰忍不住朝著隊伍中望去,此時那些葉氏子弟,一個個面色異常難看的齊齊望向自己。現在就算是個傻瓜,都能夠看出這些人已經徹底喪失了斗志。
他們在這里拼命戰斗,還有之前那么多武者,甚至不惜暴氣解體,將自身都獻祭出去,為的還不是自己的家人。
可是現在自己在DìDū的家人,恐怕已經兇多吉少,那么他們已經找不到在這里拼死戰斗的目標了。
再次轉頭望向對面的震天等一大群妖獸,與自己這邊截然相反,對方此時戰意正濃,甚至若不是被震天約束,甚至有些躍躍欲試的妖獸,已經直接沖殺過來了。
看到如此一幕,肖狂戰心頭微微一痛,似乎從自己成為大主祭開始,就從未遇到過讓他退縮的事情。不管是多么強大的敵人,又或者是多么危險的局面,他都會義無反顧的正面面對。
可是今天的他,卻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用,明明敵人就在眼前,卻不得不選擇退縮,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有生以來最為艱難的決定。
他很清楚現在的震天和暴雪,還在恢復之中,如果不能夠將之解決掉,未來光是他們兩個,都將成為葉林帝國的心腹大患。
另外還有那“三魔”和幽魄,他們幾個化形妖獸,如果恢復巔峰實力,葉林帝國之內恐怕很難找出幾人能夠與之抗衡。
這還不算眼前那千余只妖獸,通過剛剛的戰斗,肖狂戰也同樣看得出來,它們也在恢復當中。如果讓它們返回天屏山脈恢復過來,在數年之后覆滅葉林帝國,都不是沒有可能。
正因為看到未來的可怕,所以肖狂戰才會堅決要死戰到底,這并不是因為他一時間被怒火沖昏頭的決定。
然而偏偏DìDū出現這樣的變故,肖狂戰現在就算是想要決一死戰都做不到,只能眼看著事情朝著最糟糕的情況發展下去。
“今日,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我不會為難你們中任何一個,現在就可以速速離去了!”
這是醞釀了許久后,肖狂戰說出來的話。明明眾人已經幾乎喪失斗志,可是當聽到肖狂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還是有許多人感到心中一陣絞痛,不管說的多么好聽,這話都代表了肖狂戰“服軟”了。
聽到肖狂戰的話后,反而是左風先開口,冷冷的說道:“先將藤方放回來,否則我們沒有談的必要。”
肖狂戰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向身后隊伍中望去,卻是沒有什么人被擒拿。倒是翁本在一怔后,緩緩的伸手入懷,接著就取出了一只水晶瓶,在那水晶瓶內正有一道灰黑色的靈魂在左沖右突。
“這個家伙就是藤方,他正是執行千幻教的命令將我們,還有主祭大人您吸引到這里的罪魁禍首。”翁本手中攥水晶瓶,對其中的藤方恨之入骨。
略微沉吟后的肖狂戰,轉頭冷冷的看向左風,接著又看向震天,說道:“我們會將他放走,但是你們也必須給我立刻離開!”
震天面色驟然陰冷,不過左風卻是搶先一步,說道:“將他還回來,這是前提……,你也可以選擇不還,我們現在就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