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批葉者被擊殺在陣法中,最后能夠逃出來的不足千人,肖狂戰雙目血紅一片。理智雖然還勉強克制著他,絕不能沖動行事,然而怒火卻近乎不受控制般在胸中奔騰。
這個時候的肖狂戰,就好像一個坐在爐火上的桶,即使沒有任何一點火星,他都可能會直接爆炸。如今葉蒙卻在他的耳邊,說出了“暫時放放”這樣的提議,這導致了肖狂戰直接無視了對方之前說的話。
面對肖狂戰逼視的目光,葉蒙周身仿佛被濃濃的殺機所籠罩,瞳孔微微一縮之下,他猛的向后退出了數丈遠。
恨恨的瞪著葉蒙看了一會兒,肖狂戰無法理解對方怎么會提出如此可笑的建議。當然他不會因此就對葉蒙如何,即使對方不是葉氏家族的重要人物,不是少御殿殿主,單純從對方是除了自己在場最強的戰力,肖狂戰就不會對其出手。
與肖狂戰不同,此時不管是二長老或翁本,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之前他們有了肖狂戰這樣強大的戰力,信心滿滿的要對付眼前的這幫妖獸,直接將葉林DìDū的事情拋諸腦后。
如今情況急轉直下,現在他們這里集中了葉林DìDū一半的戰力,結果卻損失成了這個模樣。假如葉林DìDū那邊真有什么大的變故,會有怎樣的后果,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此時的他們幾個十分后悔,之前葉蒙想要提出DìDū變故的時候,二長老故意選擇了沉默,翁本更是刻意出言打斷。如今想起來,若是當時就先將此事說出來,可能那將近四千名武者,也不需要隕落在這里了。
然而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肖狂戰顯然已經被刺激的快要發瘋,葉蒙出言反而碰了個大釘子,二長老和翁本心中焦急萬分,卻偏偏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說出葉林DìDū的事。
肖狂戰冷“哼”一聲,便直接望向了周圍集中過來的武者,從服飾上就能夠看出,他們分屬不同的家族、勢力或商行。只是不管他們有什么樣的背景,在看到肖狂戰的瞬間,都謙卑的低頭施禮沒有例外。
如今來到的武者隊伍,幾乎都是育氣期強者帶隊,納氣期和感氣期武者數量最多。能夠達到凝念期的武者反而數量十分稀少,除了那位萬國拍賣行的負責人魏晨外,就只有三名凝念期強者。
這些人的身份的確不同,在來到這里的時候,會更加靠近肖狂戰等葉林一群強者。
深深的看了剛剛來到的魏晨等人一眼,看得出來包括魏晨在內的四名凝念期強者,與他算得上是舊識。雖然彼此算不上多熟絡,但是相比于其他那些仿佛沒有名姓的武者來說,他們四個已經非常特別了。
“組織人手在外圈進行包圍,我不管你們各個勢力中都有什么手段,現在都給我統統使用出來。”
目光迅速的掃過眾多武者,肖狂戰直接發出了自己的第一道命令。他非常清楚,這個命令代表著什么,這代表了與妖獸一族還要繼續廝殺下去。
聽到這個命令后,不管是剛剛來到的武者,還有那些剛剛從陣法中逃出來的人,都露出了遲疑之色。
可是在肖狂戰一聲冷“哼”后,那些剛剛來到的武者隊伍中,幾人馬上行動起來。基本都是帶隊之人,從儲晶中取出各類物品。
有的看起來好像是大型的機械裝置,只是裝置的頭前露出了一根根雪亮的矛尖。有的人取出一個個盛滿古怪顏色的藥水,不用猜也知道里面定然是毒液。還有一些是吩咐幾名手下,迅速的向來的方向返回,應該是回去取什么東西。
看到這些人動起來,肖狂戰神色才略有緩和,接著吩咐道:“派人去各處修復陣法,不需要將陣法能力全部恢復,只要能夠將這幫家伙給我困死在這里就行。”
聽到這個命令,在場所有人的神情,反而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這肖狂戰竟然是打算死磕到底,將自己等人與妖獸一族,一同關在這衛城中廝殺到最后。
在葉林帝國有一種賭博游戲,就是將兩只圈養的同級妖獸,關在一個囚籠中,讓它們彼此間生死廝殺,只有活著的才能夠離開籠子。這被稱之為“囚籠死斗”,如今肖狂戰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和手下,與這些妖獸來一場“囚籠死斗”。
看到手下人又是這副猶豫不決的模樣,肖狂戰臉色也立刻陰沉下來,開口就準備大聲呵斥。
可是就在他嘴巴剛剛張開,聲音還沒有發出的一剎那,整個人卻是猛的瞪大雙眼,快速的望著二長老身上望去。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不光是二長老,葉蒙和遠處的三長老,以及隊伍中的數百名武者的身體,幾乎同一時間出現了詭異的反應。
別人也許只是看到,葉蒙、二長老、三長老和那數百名武者,突然像中毒般渾身顫抖,表現出一種怪異的反應。可是肖狂戰卻憑借其強大的念力,在這一瞬間就捕捉到,這些人身體內的血液如同沸騰了一般。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的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沸油,被人突然間點燃。血液沸騰著,仿佛要從血管皮膚內沖出來一般,其中有些修為低的人,渾身已經血紅一片,那是鮮血從血管中沖出,大量的聚集在皮膚下方。
遠處的妖獸一族,此時正面色陰沉的望著這邊,它們并不會急于離開,因為現在的局面對它們更加有利。而且只要有裂天在,不管是進攻或撤走,他們都有很大的信心。
本來看到肖狂戰不斷的派出人手,他們隱隱猜到了對方不打算善罷甘休,所以也在用精神力傳音交流著。
可就在這個時候,葉林隊伍中大批武者出現變化,立刻也引得妖獸這邊的警惕。它們下意識的將這當成是,葉者的某種特殊手段,之前暴氣解體和獻祭都動用了,現在就算用出什么更強的手段,似乎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就在眾人仔細觀察的時候,左風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咦”,將周圍無數強者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他們這不太像是什么激發潛能的手段,看上去倒是更像血脈失控的征兆。”望著對面武者的變化,左風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對于血脈的變化,他恐怕是在場眾人之中,經驗最為豐富之人。經過了數次血脈改造,同時也經歷過數次血脈暴走,左風甚至不需要對其深入探查,就能夠得出結論。
聽到左風如此說,震天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淡淡的說道:“不管是什么原因,這幫家伙肯定出了麻煩,我現在倒是非常好奇,肖狂戰如何跟我們死戰到底。”
此時在他身身邊聚集著無數的高階妖獸,它們一個個眼中都充滿了戰意,顯然之前的戰斗并未讓它們感到滿意。
這些年來葉林帝國對妖獸一族的欺壓,對于妖獸的迫害,已經讓它們想要不顧一切的將這幫家伙統統抹殺掉,甚至是將葉林帝國的所有人類都斬殺干凈。
好在這些妖獸,還能夠被震天所約束,現在沒有命令,它們倒也不會馬上沖殺上去,只是瞪著充滿敵意的目光,凝視著數里之外的葉林隊伍。
肖狂戰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瞪著葉蒙等人,問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血脈出了問題,這,這……不會是葉氏血脈的聯系,出了什么特殊的狀況了吧?”
即使肖狂戰已經被氣的快要發瘋,如今看到這樣的變化,他也隱隱猜到必然有大事發生,所以葉蒙身體內血脈躁動不休,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道。
聽到肖狂戰的話,葉蒙本就難看的臉色,這一刻反而變得愈發痛苦起來,這種痛苦并非來自血脈,而是來自于他的內心。與此同時眾多葉氏族人,幾乎也都露出了同樣的神情,仿佛有什么事情促使他們如此悲傷和痛苦。
“完了,葉林完了……,葉氏完了!”二長老仰天大吼一聲,隨即雙目向上一翻,整個人就暈厥過去。好在翁本手疾,直接將其接住,沒有讓二長老從空中栽落下去。
葉蒙臉色同樣難看,卻終究比二長老要稍微冷靜一些,他抬起頭來望向肖狂戰。眼中開始還帶著幾分憤怒和怨恨,可是隨即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悲涼和無力。
剛剛那一瞬間他在恨肖狂戰,他覺得如果肖狂戰不是趕來這里,如果一直坐鎮DìDū,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轉念之間,他就明白了這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肖狂戰四處奔波,疾行數萬里趕到這里,何嘗不是為了葉林帝國。
如今葉林發生如此大的變故,的確沒有理由去怨恨眼前的肖狂戰,更何況對方到現在還不知道DìDū有變故,而自己明明知道,卻又未曾不顧一切的將之說出來,說白了自己也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認為DìDū的問題不難解決。
神情數變后,葉蒙仰天一陣悲嘆,用哽咽的聲音說道:“DìDū真的完了,我葉氏一族在DìDū被殺者,十之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