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當先而行,他的修為是除了閃姬外,所有人之中最高的存在。由他負責探路前行,大家自然不用擔心會有任何問題。
當然,這也不過是為了防范萬一,畢竟對于眾人來說,如今這諾大的內城之中,可能對幾人的安全造成威脅的,便只有后方“目送”眾人離開的鄭爐。
因此閃姬一路面向著鄭爐,倒退著飛行,以這種方式來監視著后方的最大威脅鄭爐。直到眾人已經飛出了數里后,大家那顆提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來。
當左風提出各讓一步的方法時,其表現出來的神情,是真正放松下來的,他那個時候已經預判出鄭爐會作出怎樣的選擇。
“你似乎心情還不錯?”閃姬緩緩轉過身來,已經不需要再監視鄭爐,在她轉身的時候,正看到左風長長呼出口氣,臉龐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笑意。
轉頭看了閃姬一眼,左風稍微猶豫之后,這才輕聲說道:“其實也算不上心情多好,我反而感到有些復雜,只是能夠安全撤走,還是讓我輕松了許多。”
其實這番話說的有些模棱兩可,或者在場有些人,會認為左風只是擔心剛剛大戰一觸即發。反而是閃姬在略加思索后,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有這樣一種感覺,尤其是在祝濤愿意獻出生命后,我打從心里不愿意跟鄭爐在這個時候死戰下去。”
目光微微一閃,這話倒是直接說到了左風的心坎里,轉頭看向閃姬,左風表情有些彷徨著說道:“這種情緒十分奇怪,按道理我該極為厭惡和痛恨鄭爐,可是在祝濤獻出生命后,鄭爐那發瘋般跟那最后一道雷霆拼命的時候,我反而感到有些糾結。”
閃姬目光也同樣有些復雜,左風所說的感受,其實也是她之前心中的想法,也正因如此她才能立刻猜到左風內心的感受。
一直默默聽著兩人交談的暴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此刻卻是突然開口,說道:“我倒是能夠理解你們的想法,如果換一種場合,又或者換一種角度,你們也許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什么!”閃姬和左風,齊齊露出了震驚之色,不敢置信的望向了暴雪。
看到兩人這副表情,暴雪笑著說道:“這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彼此立場不同,他鄭爐在葉林帝國長大,將帝國和家族利益看的高于一切,這種想法已經深入到骨髓之中。
不管是對付妖獸一族,又或者是對付我們冰原一族,他其實都是從葉林帝國的角度去考慮,這便是我所說的立場不同。
可即使立場不同,但卻不能改變他本身是一名真正的強者,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披荊斬棘,能夠放下個人生死甚至是尊嚴的強者,是可以為了自己的同伴,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強者。
如果只從這個角度去看,這鄭爐與我們屬于同一個類型,因此你們之前才會對其心懷同情,甚至對于趁人之危將其擊殺,反而會有一絲心理負擔。當大家各退一步,放棄死戰到底的時候,你們自然會感到放松,會覺得放下了某種負擔。”
之前的大戰,其實一直都是由閃姬和左風為主導,雖然計劃是左風出的,但是具體施行的卻是閃姬。也只有他們兩個直接參與對付鄭爐和祝濤的人,內心之中才會產生糾結和矛盾的情緒。
被暴雪這么一說,兩人就仿佛心里打開了一扇窗,瞬間便已經明白了過來。
只是閃姬心中還有一絲疑惑,她說道:“可是這葉林帝國,對我妖獸一族所做的一切,早已經是解不開的仇怨。我對葉林帝國的每一個人都痛恨不已,也許會有一點點同情,但是為何會對我產生那么大的觸動。”
笑著看了閃姬一眼,暴雪的眸中閃過一絲追憶,說道:“這其實很正常,心中的對一名強者的認同,并不會因為其種族的不用,也不會因為心中的仇恨受到影響。
你可知道,當初我們冰原一族同妖獸一族,也曾經發生過舉族大戰,我們之間當時殺的天昏地暗,可是最后又怎么樣了呢。”
聽了暴雪之言,閃姬搖了搖頭,說道:“我當時還太小,后來也只是聽說過一些,當初那場戰斗非常激烈,其他的細節并不清楚。只知道后來您與我族族長震天成為好友,同時也在天屏山脈外圍,獲得了大片可以生存的土地。”
點了點頭,暴雪臉上有著一抹激動和唏噓,說道:“當初我與震天帶領族人展開大戰,其實就是因為各自的立場不同,我們都為了各自種族的延續和發展,不得不戰斗。
可是在激烈的戰斗中,我們發現對方是真正值得傾心相交之人,是我打從心底里認可的強者、當我們找到化解矛盾的方法后,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好兄弟。”
后來的事情,左風倒是之前聽暴雪講述過。震天將天屏大平原之中,近一半的土地交給冰原一族生存,同時在天屏山脈中,分出了一條山脈支脈,讓冰原族在山中種植和采摘藥材,從而讓兩個種族,很長一段時間里能夠相對和平的生活在一起。
當然,妖獸一族本就狂野,有些“越界”的妖獸會被冰原一族擊殺,同時會有些冰原一族,偷偷到天屏山脈內部去盜取藥材、抓捕妖獸,自然也會受到妖獸的圍殺。
只不過這樣的事情,對于兩個種族,并不會造成根本影響,震天和暴雪對這些都選擇了放任,他們兩位族長在多年的相處中,更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前行中的暴雪,以念力掃視了一圈四周,隨即開口問道:“左風,他們提出了五年的時間,這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個圈套。不要說我們冰原一族,如今在天屏山脈中近乎被斬盡殺絕,就是妖獸一族,聽閃姬的講訴,也早就沒有了強大的存在。
他們用這種‘緩兵之計’,待到五年的時間過去,就輪到葉林帝國大舉進攻,到時候我們就只能夠任人宰割,你就算有再大的能力,又如何能夠改變這樣的局面。”
“我之前告訴過你,震天已經返回了天屏山脈,而且他的修為正在快速的恢復中。”左風笑著開口說道。
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暴雪面色依舊凝重的說道:“按照你所說的,震天這些年過的不比我強多少,被困在那八門拘鎖陣法中,修為定然難有突破,就算他的實力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可是葉林帝國還有兩名神念期強者,大主祭和大魂祭,高端戰力上我們沒有優勢。
至于低階戰斗力,天屏山脈中的妖獸,數量和修為方面,都要相比葉林帝國和賁霄閣差了一大截。”
笑著看了一眼閃姬,左風說道:“暴雪前輩大可以放心,天屏山脈正在發生巨變。當初跟著震天消失的那一大批妖獸強者,眼下應該已經回轉天屏山脈,而且天屏山脈也在改變之中。
我既然答應了鄭爐,便是有信心的,雖然正常情況下,您的修為和實力,絕對無法在五年之中恢復。可是我現在卻有信心,將這藥丸帶在身邊,見了震天后讓他負責你的安全,然后在天屏山脈核心中服用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展開復仇了。”
左風從懷中摸出一顆猩紅色的藥丸,從品質上來看,這只不過是一枚下品藥丸。可是服用過的閃姬,卻是微微一怔,隨即說道:“小風,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當初我被關在交易行的時候,你給我服用的藥丸,可是遠不及你手中這一顆吧。”
左風苦笑著看向閃姬,說道:“我哪里會厚此薄彼,實在是閃姨你的本來實力擺在那,不要說是當初你只有七階,就算是你現在邁入了八階,這藥丸我都不敢輕易給你服用,會適得其反吶!”
跟左風相處了這么久,暴雪早就知道眼前的青年手段驚人,眼下拿出的藥丸,甚至連八階妖獸都不能服用,那藥力可見會多么驚人。
伸手從左風那接過玉瓶,稍微探查一番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特殊的氣息波動,不禁疑惑的問道:“你小子不是在鼓弄玄虛吧,這藥丸我怎么察覺不到什么特殊之處?”
“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可就收回啦!”左風似笑非笑的說著,便伸手作勢要取回。暴雪見此情景,趕忙飛快的揣如懷中,并且狠狠的瞪了左風一眼。
閃姬是服用過左風煉制的藥丸,此時開口說道:“暴雪前輩,您可千萬要將那藥丸收好。我也不知道這小子用什么手段煉制而成,只不過那藥丸中,擁有的是九階巔峰幽冥獸的血肉精華,你猜猜這藥力會如何?”
“啊!”暴雪震驚的張大嘴巴,先是驚疑不定的看了看閃姬,又看了看左風,最后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懷中那支玉瓶。他在驚訝于這藥丸的驚人藥力的同時,對于左風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只是現在場合不對,暴雪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等到有機會的時候再說了。
大家很快便來到了內城的東城門,遠遠的看到閃姬那驚人的修為時,城墻上的城衛軍,便已經匆匆撤去了陣法,任由左風等人出城而去。
暴雪等人魚貫進入城門洞之中,可是就在眾人即將要離開內城去往外城的一刻,那原本關閉的陣法,卻是驟然間釋放開來,瞬間就將幾個人直接困在陣法之中。快眼看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