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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八百一十六章 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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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鄭爐,臉上那份自信和從容,早已經半點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面上那揮之不去的陰云。

  他正因為對自己太過自信,尤其是在確認了暴雪在此,加上暴雪的修為的確只有育氣中期后,他整個人更是完全放松了下來。

  即使是鄭爐這樣的人物,才會在這個時候大意犯錯,或者也可以說,正因為鄭爐是這樣的修為和身份,才會因為過于自信,而犯下一些事后想想,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的錯誤。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全速沖來,如果他不是停留在空中,故意擺出一副盛氣凌人,以言語羞辱打擊暴雪,又或者他在靠近暴雪的時候,第一時間便釋放出精神領域。

  此時此刻的情景,早就已經完全逆轉,可是他最終還是犯下了這些錯誤,也留給了暴雪那一線,雖然極為渺茫,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生機。

  雖然只有十八九歲年紀的左風,可是他這些年,不僅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坎坷和危險,更是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強者。強悍魯莽的冥海,歹毒陰險的虛破空,霸道狠毒的陽冥獸。

  這些強者即使修為達到了那種普通武者只能仰望的程度,卻仍然會帶有自身的弱點,而這些弱點,只要能準確捕捉到這些性格上的缺陷,即使身處絕境之下,也并非是半點生機都沒有。

  從鄭爐出現之后的種種表現,左風便已經看出了對方身上的弱點,所以左風選擇的賭上一把,賭的就是對方會因為過于自信而犯錯。

  尸傀能夠成功來到暴雪和鄭爐之間,正是因為鄭爐的過于自信,甚至在尸傀釋放出青銅鎧甲內的血陣擬獸時,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左風的真正用意。

  在鄭爐看來,這小小的擬獸就算再多個數百上千,在其面前也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可就是這一只他沒有放在眼里的“螻蟻”,卻成功將暴雪送入到了陣法之中。

  到了這個時候,鄭爐也沒有去檢討自身,反而是將這一切都歸咎到了左風身上。此刻的他倒是沒有了之前那種自信的情緒,卻是因為被憤怒而沖昏了頭腦,想的就是以最霸道的方式將左風當場擊殺。

  他本身擁有火屬性,加上曾經吸收過地火,自身孕育出聞名帝國的“裂金炎”,打算直接以之前焚燒那些妖獸的方式,將左風化作一片虛無。

  如果是直接以自身的力量攻擊,左風根本沒有抵擋的能力,可是鄭爐出手就沒打算讓左風如此輕松的死去,他想著的就是以自己釋放的火焰,讓左風嘗嘗被焚燒而死的痛苦,

  在其出手的時候,他還沒有發覺到問題。反而是眼中滿是不甘的琳鵠,在看到左風受到攻擊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一個問題。之前雖然距離有些遠,可是左風借助曾寒的黑色火焰,并且將之反拋回去的一幕,他卻是親眼所見。

  當琳鵠高聲提醒的時候,鄭爐在盛怒之下拋出的火球,已經直接來到了左風的面前。

  實際上左風也一直提著心,直到那火球飛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破壞力后,他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

  雙手緩緩的交叉的護在胸前,全身的靈氣全部灌注在肉體之中,對于火焰他絲毫都不去理會,唯一忌憚的也就是那火球中蘊含的沖擊力。

  火球尚未接觸到手臂,兩只衣袖便已經瞬間化作了一片飛灰,同時露出了左風雙臂手腕上佩戴的囚鎖。

  火球直接正面撞擊在了那囚鎖之上,火球之中所攜帶的沖擊力,在碰撞到囚鎖之后,瞬間便被抵消了接近七成以上。

  左風可不敢向之前暴雪那樣,任由沖擊力推著自己,更不可能向左宰和琥珀那樣,半點都不抵抗。畢竟那是御念期強者的一擊,即使對方沒有注入太多的沖擊力,可是左風知道若不抵抗自己同樣可能丟掉小命。

  火球的沖擊中攜帶的破壞力,最終傳入到手臂中的時候,仍然還是讓左風忍不住咧了咧嘴,不過最終他還是成功的抗住了那強大的撞擊力,并且借助了所剩的三成沖擊力,向著后方倒飛出去。

  鄭爐真正的手段,全都在他那金色的火焰中,裂金炎所凝聚的火球,在炸裂開來的瞬間,便徑直朝著左風包裹而去,面對這火焰,左風臉上卻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雙手輕輕的舞動之間,那瞬間斬殺四五百只妖獸的裂金炎,就被左風給驅散了開來。而左風的身體仍然在快速飛退著,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陣法壁障外。

  當與陣法接觸的一刻,左風身體之外有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繚繞。如果多寶交易行的人在此,必然會發現,此時左風身上散發的光芒,與當初丁豪進入竹樓陣法時,身體外顯現出來的光芒完全一樣。

  只不過比起丁豪進入時,陣法表面的漣漪要更大一些,仿佛水面上掀起了一道道的水浪一般。左風的身體沒有任何的阻隔,便輕松的融入到陣法之中,而在他的眼中,鄭爐正在快速的逼近。

  “小崽子,你找死!”

  伴隨著鄭爐的怒吼聲,那完全包裹在火焰中的身影,已經飛快的沖過來,而左風此時卻半點未慌,因為此時左風已經成功的進入到了陣法之中。

  抬起手來輕輕揮舞,那陣法表面蕩漾的漣漪飛快的消失,而且感覺上那陣法表面,此時也已經變得十分堅硬。

  那包裹在烈焰中的拳頭,沒有任何遲疑的揮舞而出,直接落在了陣法壁障表面。鄭爐那張猙獰的面孔,仿佛被自身的火焰所吞噬般,已經完全消失,剩下的就是一道滿是火焰的身影。

  “轟”

  那道身影直接撞在了陣法壁障之上,那無數的火焰也瞬間炸裂開來,這一刻不光陣法壁障上有一大片區域,都徹底被陣法包裹,地面上更是出現了一道深陷兩丈左右深五丈左右寬的深坑。

  周圍之人清楚的看到,地面被轟出深坑的同時,無數的陣基和陣法材料從地面之中飛出,那是原本布置在這里的一些小陣,本來它們都是連接到了竹樓陣法上的,結果現在這附近的七八處小陣,已經直接被鄭爐給毀掉。

  只不過與陣法之外那慘烈的景象相比,陣法之內卻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在陣法之中的幾個人,只能夠看到陣法表面的變化,卻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動。

  看著如此一幕,左宰和琥珀都不禁眨了眨眼睛,先是一臉驚訝的望著眼前已經完全展現出來的陣法光幕,之后又緩緩的將目光投向了左風。

  他們之前倒是聽說了,這竹樓陣法十分強大,可是如今親眼所見后,他們還是不禁暗暗咂舌,因為這陣法的堅固程度,仍然還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正在調息控制傷勢的暴雪,也在短暫的吃驚后,整個人也慢慢的放松下來。剛剛的一幕幕他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感覺上就好像一個普通人,被直接拋到數十丈的高空,眼看著就要在砸落地面粉身碎骨的一刻,自己卻是完好無損的輕輕落了地。

  這種感覺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卻有著一種由內而外的舒爽,尤其是想到之前自己進入陣法時,鄭爐顯現出來的表情,就讓暴雪喜不自禁。

  此刻外界的火焰已經緩緩散去,露出了鄭爐那如同吃了蒼蠅般的表情。既然左風等人無論如何都要進入這里,那就說明這里的陣法肯定不俗。

  原本他只是憤怒自己被耍,可是當那一拳轟擊在陣法壁障上的一瞬間,他就能夠感受到這陣法堅固異常,更是突然想起了,當初祭魂殿的那位大魂祭曾經出手,在衛城構建了一道陣法。

  即使當初沒有詳細了解過,現在的鄭爐也應猜到了,當初祭魂殿那位大魂祭所構建的陣法,絕對就是眼前這一座。

  “小崽子,你知道自己在跟誰作對么?”鄭爐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微笑著點了點頭,左風一邊甩動著有些酸麻疼痛的手臂,同時開口說道:“倒是有過一些耳聞,據說是一位大祭師……”

  鄭爐突然瞪起雙眼,怒聲喝道:“那還不給我痛快的撤去陣法,敢跟我祭祀殿作對的……。”

  眉頭微微皺起,左風之前的話還沒說完,鄭爐便直接打斷了左風。此時左風卻是毫不客氣,不待對方說完話,便冷笑著說道:“那又如何?有本事盡管使出來就是了,你這么大的年紀,難道修煉的就是說廢話么!”

  對于一般的前輩,左風都還是能夠保持尊重,哪怕對方是敵人。然而這大祭師出手狠辣,看他們折磨暴雪的手段,左風便對其沒有半點好感,更不會對其表現如任何的尊重。

  此時當然不會對其有任何客氣,根本不給對方有機會說完話,左風便直接硬懟了回去,噎的對面的鄭爐直翻白眼。

  “好,好,好……!”鄭爐哪里受過這樣的氣,一時間渾身顫抖著,連這說了三個“好”字,卻硬是說不出后面的話來。

  左風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后的左宰、琥珀和暴雪,隨即說道:“我們的確都很好,有勞大祭師掛念了。”

  面對鄭爐那仿佛要吃人般的眼神,左風卻是半點不讓,雙方就隔著一道陣法壁障,在相距不到一丈遠處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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