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悶響聲在洞穴之中傳蕩回響,那堅實的連納氣巔峰強者全力轟擊,都不會有任何破損的山壁,都在劇烈顫抖間,不斷的有著碎渣掉落下來。
感受著山洞內劇烈顫抖的空氣,正在逃跑之中的三人面色變得震驚無比。此時三人可謂渾身浴血,氣息更是極不穩定。
沖在最前方之人,是隸城城主泥鰍,其旁邊跟隨的老者,也是泥鰍除了大哥之外最信得過之人老布。同時還有一名納氣中期的武者,除了具備林家武者這一重身份,實際上也是屬于霓家一系。
跟隨泥鰍踏入八門拘鎖時還有一百三十四人,如今眼前算上自己就只有三個。而且他們三人在這地洞里,被追的如老鼠般四處奔逃,根本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這么多年來泥鰍占據隸城城主的位置,明里暗里搜刮積攢倒也有些家底。卻沒想到因為覬覦左風身上的寶物,最后落到如今這部田地,甚至自己多年來的積蓄也都消耗掉六七成。
雖然是多年來積攢的六七成,可這也恰恰是泥鰍最看重的那一部分。雖然泥鰍還有錢,但是有的丹藥卻并非有錢就可以買得到。
還有一些礦石和藥材,都需要聘請高人煉制,才能將之化為武器和藥物。若不是泥鰍一直給予藥物上的補充,他們三個恐怕也絕難活到現在。
到了此時此刻泥鰍也終于“彈盡糧絕”,現在已經再翻不出任何一點藥物,甚至就連最廉價的療傷藥都已經點滴不剩,最后的數十只蟲傀卻是緊咬著不放。
那些蟲傀或是在洞穴之中追趕,或是潛藏在熔漿之中快速游動,時不時就在前方某一處跳上來截殺。
如此處處受敵,時時刻刻擔驚受怕,幾乎要搞的泥鰍三個近乎發瘋。如今三個人靈氣所剩不多,體力也漸漸不支,眼看著就要再次被蟲傀包圍。
如果這一次再被圍,那么他們三個恐怕將沒有能力突圍逃走,死在蟲傀手中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洞穴之中巨大的震動傳來,那種波動傳來的同時,許多追趕中的蟲傀便立刻停下腳步,而本來一些熔漿潭之中有著氣泡冒出,可是隨著震動傳來后,氣泡隨之消失,也不見蟲傀鉆出。
三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眼下唯一逃生的機會擺在眼前,他們哪里肯放過,立即不顧一切的向著洞穴深處逃走。
泥鰍三人踉蹌著逃跑,感受著空氣之中傳來的恐怖震蕩,似乎那其中蘊含著某種毀天滅地般的味道。在即將拐過通道時,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向后望去,正看到那些蟲傀此時一個個面露驚恐,站在原地身體瑟瑟發抖,不曾再前進一步。
“轟,隆隆……”
在山洞之中出現雷霆的聲音實在有些詭異,這里肯定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烏云,可是那雷霆炸響卻是那么的清晰的響起。
不僅僅是清晰,因為炸這樣的洞穴更加聚音,所以那轟鳴聲反而變得愈發劇烈,轟鳴之中那些妖獸都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在那些雷霆響徹的過程中,陽冥獸的臉色變得最是難看,它當然不會受到轟鳴聲的影響,可是它此時望向空中那道雷霆的目光,卻是深深的驚恐。
“怎么會有‘天戒’,這里與外界徹底隔絕,絕不可能有‘天戒’探查到我的存在。不可能,我就算是踏出此地,也絕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還有你這小小的武者,怎么可能會得到‘天戒’的,那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存在,它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你的手中,不該出現在這里的!”
看得出來,陽冥獸已經徹底發瘋了,它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尤其是自己最為懼怕的“天戒”竟然會在如此關鍵時刻,出現在此地,而且還是那被自己徹底輕視的青年人拿出。
此刻的陽冥獸方寸大亂,它的潛意識中,本來一直還似有若無的惦記著,眼前傲立于熔漿湖上的青年人,可是因為逆風的來到,這才將其忽略。
逆風的來到,等于是它無數年來的夙愿終于得嘗,而它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對付逆風,以及自己的老對手震天身上,如此更是將左風忽略掉。
可是這紅發青年人從出現后,從一開始在洞穴中四處周旋,遲遲沒有來到這片熔漿湖,這就已經足以讓人引起重視了。之后陽冥獸沒打算親自出手,可是借由蟲傀發動的攻擊,反而被左風帶領妖獸化解。
如此一來陽冥獸才真正重視起左風,不過它到底還是看不起這樣一個小武者,哪怕是以陣法要抽取左風念力的計劃出現偏差,它仍然沒有將之太當回事。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一名青年人,沒有被陽冥獸真正放在眼中的青年人,此時卻拿出了讓它都感到驚恐的存在。
以陽冥獸的身份,它當然感受得到,那種恐怖的雷霆之力,正是傳說中的“天戒”。只不過如今只有雷霆,沒有天空上的“紫目”,它還不知道這恐怖的雷霆,便是傳說中的“紫目天戒”。
在陽冥獸臉上,震驚與恐懼之色浮現而出,不過它畢竟還是存活了無數歲月的老怪物,時間不大便已經能漸漸平靜下來。
略微遲疑之后,陽冥獸突然試探著開口,說道:“小,小鬼,你……并非是獸族。”
此刻左風手中的御陣之晶內,一道雷霆正在慢慢的鉆出,速度不急不緩。聞聽對方之言,左風似笑非笑的望去,緩緩說道:“哦,這算是你的問題?”
看著此時左風那副樣子,陽冥獸氣的血脈爆涌,如果早些時候全力對其出手,現在這青年早就已經化作一具尸體。
可是以陣法抽取念力失敗,之后就沒有再刻意針對他,反而讓其跟著震天一起努力嘗試打破陣法壁障。本來是想以這種方式,徹底摧垮震天的心里防線,卻沒有想到震天并沒有被摧垮,如今反而是這青年人手持“利器”威脅到了自己。
眼看著局面發展成這樣,陽冥獸心中苦澀,卻仍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小友莫要莽撞,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商量。這世上不論什么,都有個價值不是么。
你看你并不是獸族,何苦非要摻和到這渾水之中。如果你想要得到什么,盡管說出來就是。”
看著陽冥獸此時那一臉諂媚的笑容,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可是左風又如何會被其這副嘴臉所打動,淡笑著看了一眼身后,仍然被困紅色光幕中的逆風掃了一眼,說道:“將我兄弟的精血還回去,我要他恢復原樣。”
“呃”額頭青筋暴起,一陣突突亂跳,陽冥獸此刻明顯也是在強壓著怒火,最后仍然擠出笑容,說道:“小友這是說的哪里話,這精血對老夫可謂至關重要,我想你心中也清楚的很,換個其他條件,我們都可以商量的。”
說話之間陽冥獸低頭向著腳下望了一眼,隨即目光一閃說道:“你來此無非是要這八門拘鎖陣法,既然如此我就將這八門拘鎖陣法贈與你。這八門拘鎖陣法有多么強大,相信以前你也該有過耳聞,再加上親眼所見,該知其威力有多么巨大了吧。
只要你將那‘天戒’收起,我自然會將陣法中樞交給你,這一點我可以以我幽冥一族的族紋起誓。”
目光微微一凝,看樣子左風似乎真的被其提出的條件所打動,實際上左風只是感到震驚。對方既然已經提出可以以“族紋”起誓,就說明其所言不虛。
看到左風有所遲疑的模樣,陽冥獸心中暗暗發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同時輕聲的繼續說道:“只要你得到這座大陣,那么其中留下的每一只妖獸,也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此地之牢固,就算那些帝國的帝都陣法,都無法與之比擬。”
對方似乎還要侃侃而談,左風卻已經微笑著開口,說道:“哦,那么這陣法如何了得,你這些年為何又會被囚于此,半步都不曾離開。”
左風的問題仿佛刺中陽冥獸的要害,對方張大了嘴巴,臉上神情在一瞬間數次變化。不過猶豫再三,它最后還是開口說道:“這陣法當初進入時的確存在一些弊端,可是如今我獲得力量,那些弊端已經可以全部解決。
我可以保證,若是你得到這陣法,出入絕對自由,絕不會囚于陣法之中。而且還可以將你的主人遷來此地,絕對是一個安全穩妥的地點。外敵休想有能力攻破。”
若其他人面對陽冥獸的條件,恐怕就算沒有直接答應下來,也定然會開始衡量得失。可左風又怎么會同其交易,之所以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目的只是為了獲得情報。
在來到這里之前,左風對“八門拘鎖陣”并未有什么耳聞,而自從進入這死門之后不斷觀察,左風感到陽冥獸對自己有所隱瞞,且它所隱瞞的絕對是最重要的那部分情報。
“若是我釋放這‘天戒’后,陣法中樞我自會去尋找,你的條件……呵呵。”說話間左風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