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幻空半晌沒有再開口,左風忍不住問道:“前輩剛剛您說的危險我已經明白,那您所說的困難不知道又是些什么,只要能夠化解我體內的懲戒雷霆,不管什么風險我都愿意嘗試,不管什么困難我也愿意克服。”
聽左風如此一說,幻空臉上卻是浮現出了一抹怪異之色,并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怎么,前輩您不相信我說的話?”看到對方搖頭,左風忍不住焦急的開口說道。
苦笑著擺了擺手,幻空解釋道:“用同樣強大的雷霆,灌注進身體之中,并以此來化解體內的雷霆之力,如此瘋狂的方法你都可以接受,我又怎么會懷疑你的決心呢。”
抬頭看到左風,正用一種“那是為何”的意味望著自己,幻空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說道。
“你可知道這懲戒雷霆的威力有多強大,而且你現在也知道,這懲戒雷霆到底是何種存在所凝煉的吧。”
雖然幻空的話還沒有說完,左風已經隱約猜到了一些,此時突然插口說道:“前輩您的意思是,要獲得同樣的懲戒雷霆,必須要具備特殊的條件,而要滿足這些條件的前提……非常苛刻。”
早就知道面前青年十分聰明,而跟聰明人交談,也不需要太過費力,尤其是一些話自己還沒有挑明,左風便已經能夠猜到一個大概。
輕輕頷首,幻空解釋道:“既然是要獲得懲戒雷霆,那就必須要引動懲戒雷霆。如果說這世上有相同的雷霆,那必然就是同源同根的懲戒雷霆之力了。
那也就是說,我們首先需要一名強者,一名達到煉神期第二階段,御念期九級巔的強者,并且要讓他在我們面前引動懲戒雷霆。
先不論這樣的人很難尋找到,就是有這樣實力的人,他要渡過懲戒雷霆的攻擊,就必須要集中全力,若有外人在旁不僅要時刻提防,甚至會有一時分心而直接隕落的危險。”
看到左風面色變得陰沉,幻空卻猶如未見般,續道:“而且如果真的是單純的懲戒雷霆,那么釋放到你的身體內,只會讓效果彼此疊加,到那個時候就不是治療,而是自殺了。”
這一次左風的臉色變得比之前還要難看,甚至從側面看上去隱隱有些發青。幻空明知道這對左風打擊不小,可是仍舊繼續說道。
“如果以上兩點還不算困難,那么最后一個困難,是在讓兩股性質不同,卻能量相同的雷霆在你身體之內相互攻擊,并最終完全抵消。
在這個過程中你不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同時還要保持體內旺盛的恢復力,否則還未等它們彼此抵消,你自己已經因體內的嚴重破壞而死亡了。”
那之前還發青的臉龐,此刻已經變得如紙張一般蒼白,甚至已經看不到半點血色,雙目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地面。
就在不久之后,左風突然抬頭,猛的望向幻空說道:“前輩,您,您剛剛說的這些,是否……是否你已有了解決之法?”
心中“咯噔”一聲,這已經是今日幻空第二次對左風刮目相看,他之前故意一股腦將這些困難和問題一同拋給左風,就是要對其制造一種巨大的心里壓力。
他相信這種巨大的心里壓力下,左風就算不會被擊垮,卻必然會嚴重失態。而當左風愣住的時候,幻空心中已經有些不忍,可是他就是要以此再試試左風的心性,所以才咬著牙沒有做聲默默的觀察下去。
左風的反應,卻是讓幻空大吃一驚,因為除了最初的愣神之外,左風可以說并未見有任何的失態。
尤其是現在的左風,說話之時語氣平靜而沉穩,雙目之中更是堅定的看不到任何動搖。他可以肯定左風沒有放棄,哪怕自己的回答是否定的,左風也絕不會就此放棄。
‘這小子不簡單,真的是不簡單,如果讓他與幻辰在同樣的環境下成長,我還真的很難比較出兩者間孰優孰劣。不過這些都沒關系,這小子應該也有過許多奇遇,修煉上與奪天山的弟子也絲毫不差。
日后將他帶回奪天山,再精心加以培養,恐怕連幻辰……’
想到這里,幻空不禁在心中暗自一笑,因為如果讓左風超過幻辰,他還是覺得太過異想天開了。
見左風那一臉的焦急模樣,幻空也不好繼續賣關子,好整以暇的說道:“達到御念期巔峰的強者固然不好找,但那也是在你所生活的這幾個帝國,如果古荒之地這樣的強者用心找還是可以找到的。
至于利用其招引而來的懲戒雷霆,我覺得只要酬勞足夠,這也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如此一來,第一個問題就解決了。”
聽著幻空三言兩語之間,這第一個問題好似就不存在了一般,左風不禁在為幻空和奪天山的強大而咂舌的同時,也在慶幸自己當初將幻空給救出來是多么的明智。
又聽得幻空說道:“懲戒之雷孕于天地規則之內,而陣法本身就是利用天地規則。那么想要利用懲戒之雷,最好的方法莫過于搭建陣法,以陣法御動雷霆。如此我們便可以獲得,同你體內強度相當的雷霆了。”
眨了眨眼,左風差一點一拳打在自己頭上,如此道理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剛剛聽到這第二個問題的時候,竟然覺得這是最不可能跨越的困難,此時聽幻空娓娓道來,竟然就這么解決了。
這樣的困難,也許對別人來說,那是千難萬難,可是對幻空來說卻不同。因為對于一般人來說,有兩個難以跨越的困難,一個是要利用懲戒雷霆,那需要復雜到恐怖的陣圖,而這陣圖幻空自然有能力架構出來。
而另外一點,便是構建陣法所需要的材料,試想想要利用懲戒雷霆,這樣的陣法所需要的材料恐怕隨便一種都必定是天才地寶。
可就算是天才地寶,世上極為罕見之物,對于奪天山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大問題吧。
聽到幻空三言兩語間便將前兩個困難解決,左風臉上已經洋溢起興奮的笑容,同時他也在期盼的望著幻空。
就在左風的等待之下,幻空卻是眉頭一鎖,有些艱難的說道:“前兩個問題說來困難,卻并非無法解決,而這最后一個苦難,實際上才是最難的。
兩種雷霆在體內互相攻擊,這個過程中釋放出來的能量和破壞力,甚至要超過簡單的一加一,也就是說你在那一瞬間恐怕要承受的是兩倍甚至更多的破壞力。
而且這個過程并不會瞬間結束,兩者在彼此消磨的過程中,會僵持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內你的身體會持續遭到破壞。
如果你受到規則之獸改造的身軀,能承受懲戒雷霆,就不會造成現在的損壞。正因為你的肉體無法承受這種破壞,那當這種破壞直接翻了數倍,并且持續作用一段時間,你還能有多少機會生存下來?”
左風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而且這一次他的眼神之中,終于浮現出了一抹不甘和憤怒之色。
看到左風真情流露,幻空反而暗自點了點頭。他之前反復試探左風的心性,對方表現的都是那么的沉著冷靜,幻空卻暗自間還有一層擔憂。
因為這世上還有一種人,他們天生尋求危險為樂,嘗試各種刺激的事物來充實自己的生活。這樣的人已經不能用勇敢來形容,只能算是一種瘋狂,或者將其看做是精神失常。
左風能夠面對之前的絕境,面對那樣的困哪而不失態,幻空擔心他是另外一種極端的變態心理。如今看來,這左風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正常的人,只是心性沉穩、堅韌遠遠超出一般人。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陷入死一般的沉靜,若是有旁人在場恐怕難以適應這種喘過不氣來的壓抑氣氛。
一段時間后,左風眼中的不甘和憤怒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深邃。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一種平常心態,甚至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去思考眼下的情況。
半晌之后,左風突然雙目一亮,沉聲說道:“前輩所說的第三個困難,就是我無法在雷霆的肆虐身體的時候保存生機,那么我只要能夠服下一種丹藥,以丹藥之力來維持生機,是否就有希望化解懲戒雷霆。”
左風的話讓幻空略有些意外,因為他想不到左風這么快就已經有了思路,而且所考慮的方向并沒有錯。
只不過幻空的臉上,這一次卻不見有喜色浮現而出,他看著左風說道:“的確,若想解決這第三個問題,卻是需要一種你口中所說的丹藥。”
還未等左風歡喜,幻空已經當頭潑下一盆冷水,只見他冷冷的說道:“不僅僅是以藥家藥駝子和藥尋兩人的能力煉制不出那種丹藥,就我所知在古荒之地,應該也沒人能煉制出你剛剛提到的那種丹藥。”
“什么!”左風心中一驚,這等于是將自己最后一線希望都給絕了。
此時的幻空已經不想在考驗左風的心性,所以直接開口說道:“雖然如此,但是你卻還有機會,應該也算是你生機未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