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左風的吩咐,伊卡麗將闊城的形勢,以及各種可能出現的變化都說了出來。
有些是她得到的情報,但大部分還是基于情報作出的推測。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些,很難讓眼前這些人相信和重視,但是伊卡麗絕對是少數幾個能取得在場這些人信任的。
當房門被關閉的聲音傳來,好似一下子落在所有人的心頭。就連早些時候便已經感覺到有問題的素堅,此時的神情也變得更加凝重。
與素堅那種模棱兩可不同,伊卡麗可以說給出的是一種極為肯定的推測。雖然并沒有什么直接證據,可是她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肯定,就是這份篤定的態度,深深的觸動了素堅等人。
“鬼畫兩家難道還有什么隱藏的實力?”王驍有些猶豫著開口,目光已經轉向了城主府郭孝一方。
感受到素堅等人的目光同時匯聚過來,郭孝一臉無辜的說道:“各位前輩叔伯,怎么會到現在還如此看待我,我已經拿出所有合作的誠意。若是有什么消息和情報,都絕不會絲毫隱瞞的拿出來與大家分享。”
康姓老者也是接著繼續道:“二位統領也知道,之前前城主郭通一直搖擺不定,既沒有直接選擇與鬼畫家合作,也沒有斷然拒絕你們兩家的拉攏,他所期望的是能夠在兩方的爭斗中獲利。
真正與鬼畫家確定合作關系,實際上也只是最近這幾天的事,而且彼此間的合作也并不算太深。畫形為人奸詐狡猾,從始至終也只是想要利用我們城主府罷了,哪里肯讓我們了解更多的信息。”
一旁的素堅,猶豫過后,開口說道:“那么你們合作之后,可有發現過哪些中小勢力,與鬼畫家走的特別近,或者是來往頻繁的。”
這一次趙姓老者率先開口,說道:“其實中小勢力和家族,那個時候大部分都靠向城主府。而與鬼畫家來往密切的家族和勢力,實際上都是明面上屬于兩家的附庸勢力,在對付兩家府邸的時候,已經順手將那些勢力和家族都解決掉了。”
城主府一方回答的很干脆直接,絲毫不像有所隱瞞的樣子。而且事實也的確如幾人說的那樣,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和立場為鬼畫家隱瞞任何事。
“哎”
輕嘆了一口氣,素堅語氣凝重的說道:“看來伊卡麗的分析很有可能是真的,鬼畫家不僅還有反擊之力,而且他們還很有自信,我們無法現在就將其挖出來,情況不太樂觀吶。”
“那我們怎么辦?”王驍問出的話,同時也是城主府一群人心中所想。
誰能想到明明占據了優勢的一方人馬,如今卻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境地,進無所攻,退無可守。
素堅目光緩緩望向緊閉的房門,隨后望向王驍說道:“上一次多虧了伊小姐,我們這些人才能夠化險為夷,看來這一次我們依然需要相信她。而且我總覺得,伊卡麗是我們成敗的關鍵,她要的材料我們還是交出來吧。”
從鬼畫兩家沒有什么收獲的城主府一方自然沒有意見,而王驍聽了素堅的話后,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離開房間后,伊卡麗便徑直朝著后園處走去,周圍不論是素王家的警戒,還是城主府的武者,在見到她后不僅沒有上來盤問,反而一個個都客氣恭敬的施禮。
當時與鬼畫家戰斗的時候,許多人都在全力廝殺,并不知道高端戰力間發生過什么。可如今經過一天時間的傳播和發酵,差不多所有人都了解,眼前的伊卡麗可以說拯救了在場所有武者,他們對伊卡麗的感激和敬佩也是發自內心的。
伊卡麗并未理會這些,她輕車熟路的穿廊過院,直接來到一處略微偏僻的客房小院。遠遠的就能夠看到院外很遠的一段距離,便有著七八名納氣期武者在這里守衛。
要知道即使素王家這樣的勢力,納氣期武者也算是高端的珍貴戰斗力,在這里做守衛,可見這處院落有多重要。
院外的武者施禮,這一次伊卡麗倒是輕輕點頭示意,隨即便直接進入到院中。
正房的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名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的青年,此時正在床榻之上盤膝打坐。見到伊卡麗進入后,青年有些無奈的睜開雙眼,還沒有開口便已經重重的嘆了口氣。
輕輕一笑,伊卡麗便直接說道:“想要自行化解,我看這對你來說應該有不小的困難吧?”
目光復雜的望著伊卡麗,青年人直接說道:“我不知道你擁有什么背景,可你現在已經知道我的背景,就實在想不通你為何還要強行將我留下。難道你不明白,這樣做既會招惹到殷岳那老不死的,同時也會招惹到明耀宗這個龐然大物。”
“想讓我幫你解毒后,再放你離開?”伊卡麗笑著詢問。
見對方面色如常,明顯默認伊卡麗所說的話。笑著點了點頭,伊卡麗繼續說道:“那殷岳應該不想看到你還活著,我就算能夠幫你解毒,你留在城內也很難生存。除非……除非你有辦法安然離城。”
好似隨意的說了一句,那床榻上的青年殷仲卻是面色微微一變,想不到幾句看似無意的交談,就讓自己的重要信息暴露出來。
看到青年面色大變,伊卡麗淡笑著走上前來,殷仲立刻緊張起來,可是不要說他現在狀態極差,就算是他恢復巔峰實力,也沒有可能與伊卡麗抗衡。
因此他很快就放棄,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大姐,我現在就是你砧板上的一塊肉,要殺要刮都聽憑你一句話,您也不需要這樣耍我了,有什么你直接問就好。”
“你肯直接回答?”伊卡麗笑著問道。
不知為何,青年殷仲面對此時的伊卡麗,反而有種自己被對方完全看透的感覺。這與青年第一次見到伊卡麗的時候不同,那個時候眼前女子雖然有著育氣期強者的威嚴,可是卻不似那么精明。
眼下面對伊卡麗,殷仲反而感到有些畏懼,猶豫后說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將古荒之地,尤其是明耀宗的事情透露了那么多,尤其是關于玄武南部的這些事,從我說出來的那一天起,我就等于是叛出了明耀宗。
對于我來說,明耀宗已經再不是我最大的靠山,反而會成為追殺我的敵人。希望你能放我離開,我只想盡快離開闊城,離開玄武南部這片是非之地。”
目光灼灼的望著眼前的青年,直看的對方心中發毛,伊卡麗卻是依舊面帶淡然的笑容。
‘還是城主大人看的通透,這小子的確有所隱瞞,不過處境也糟糕到了極點,的確是有收攏的可能。既然城主大人有計劃,那我就按照他說的執行看看。’
心中如此想著,在殷仲心情忐忑的低頭之時,伊卡麗卻是平靜的開口說道:“明耀宗已經將觸手伸出古荒,那么你認為大陸之上還有什么地方是他們無法觸及的所在,哪里是你能安然度日之所。”
看到青年臉色難看目光黯淡,伊卡麗好似想起了什么,突然說道:“噢,怎么忘記了,倒是有一處地方是明耀宗觸及不到的。”
在青年好奇的抬起頭后,伊卡麗笑著說道:“你順利離開闊城之后,便小心的向南方而去,從這里越是向南走,明耀宗越是無法奈何你。”
聽到伊卡麗如此說,殷仲瞬間就反應過來,臉龐略有些抽搐,陣紅陣白的壓抑著怒火,卻半點也不敢在伊卡麗面前發作。
他現在當然明白,對方為何要如此說,正是要告訴自己,若是想要活命就必須逃到兇獸幽冥一族的地盤上。可是那與送死也沒什么區別,除非自己活膩了,否則去到幽冥一族的地盤相信會更快的送掉性命。
見對方垂頭喪氣的模樣,伊卡麗眼底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同時對于左風也更加欽佩不已。
術宰和殷仲這兩個人,眼下都是走投無路,可是左風讓伊卡麗對術宰的時候要“動之以情”。而對付面前的殷仲時,卻讓自己“曉之以理”,現在看來左風的安排絕對算得上是對癥下藥。
用言語一步步將眼前的青年逼到絕境,伊卡麗見時機成熟,便緩緩說道:“如果你愿意同我合作,那么至少暫時明耀宗無法奈何你,而之后何去何從,就要看你的選擇了。”
微微一頓,伊卡麗從儲晶之中摸出了一只玉瓶,繼續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所以讓你切身感受一下吧。”
首先將靈氣籠罩在玉瓶周圍,拔去玉瓶瓶塞后,伊卡麗從其中取出了一枚細針。細針之上掛著淡淡的翠綠色液體,只不過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計。
根本不解釋,那細針直接刺入了殷仲的胸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細針所刺的位置距離一處穴道很近,可是又偏偏沒有刺中。
現在的殷仲哪里有能力反抗,只能驚懼的望著細針刺入身體。可是當細針被拔出的時候,殷仲的臉色卻是立刻有了變化,一絲難掩的興奮已經表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