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拍擊,伴隨著聲勢驚人的隆隆巨響,怒掃向了那無數武者凝聚出的巨大火球之上。
火球已經不能用巨大來形容,接近二百人同時凝聚的火球,炙熱的高溫即使眾多武者已經用靈氣護身,還是能夠看到一些人的皮膚表面快速出現焦痕。
不過大家沒有人發出聲音,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忍耐,甚至有些人強忍著痛楚,釋放出更強的烈焰。
火球迅速接近下方的水位線,在烈焰的炙烤下,無數的水汽蒸騰而起,就連奔涌而來的水浪浪頭處,也是快速的被蒸發成水汽。
不過很快烈焰與水浪之間就發生了碰撞,在一瞬間,水與火焰彼此間產生了僵持,火焰無法焚毀全部的水浪,而水浪一時間也無法將火焰澆熄。
雖然身在烈焰的炙烤之中,可是那些武者一個個還是露出了興奮和喜悅之色,大家面對陣法的水浪攻擊,終于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可下一個瞬間,所有人剛剛浮現出的喜色,立刻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眾人清楚的看到,水與火之間的僵持也就不到一息的時間,水浪的前端部分開始緩緩的壓過火焰。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并不明顯,可是當這種跡象一產生,大家心中都清楚明白,當這種相持不下的局面出現變化的一刻,這一場水火之爭也已經有了結果。
在眾多武者恐懼和絕望的目光注視下,水浪前端“呲呲”冒著熱氣,不斷的繼續向前壓過去。
陣法之外的無數人都清楚的看到內部的一幕,更是清楚的看到,水浪席卷而來轟然砸落在那巨大的火球之上。
陣法之外無數人在此刻全都默然了,在極度的安靜下,人們仿佛只能夠隱約聽到雪片落下的沙沙聲。
陣法之內也同樣一片安靜,鬼畫家的武者被水包裹進其中,自然沒有任何的聲音。林家的武者也同樣安靜一片,此刻也在緊緊的盯著水浪之內,與陣法之外的人不同,他們在擔心的是那些人能夠在水浪之中撐過來。
如果他們能夠撐過水浪的襲擊,這代表陣法對他們的傷害,已經可以有辦法化解。
似乎只有術關表情顯得十分輕松,他表情平靜的望著那水浪,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細微的弧度。
水浪滾滾而去,當有武者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之時,術關臉上神情陡然一變,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望著那顯露出的身影。他不敢相信,在那陣法中的水浪拍擊之下,那些人竟然能夠存活下來。
不過當水浪繼續前行,術關的臉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些,因為水浪之中只有三道人影浮現在其中。而且那三道身影此時一個個衣衫襤褸,濕漉漉的頭發凌亂的披散開來,看起來三人更是十分虛弱。
反觀陣法之外的鬼云和畫形等人,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身在陣法之中的鬼鎖,鬼風和鬼芒三人固然重要,可是那些武者對于兩家來說也同樣重要。
如今一個巨浪拍擊下來,差不多二百人便直接葬身在水浪之內,這種打擊對兩家來說實在太大。
也正是在這種時候,畫形手中的傳音石微微一顫,自其中有著一道聲音緩緩傳遞而出。
根本不需要辨認,畫形已經知道傳音給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剛剛不斷呼喚的之人。在聽到老者的聲音的內容后,畫形的臉色立刻變得更加難看。
老者顯然早就已經來到,而且清楚的知道陣法內的變化,剛剛故意不與自己聯系,目的就是為了要懲罰自己。
自從那一次空間坍塌后,老者暴露了這番的漏洞后,畫形果斷的與老者切斷了聯系。他固然會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說此時彼此聯系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可老者當然知道實際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利用價值不大了。
如今的畫形,已經算得上是畫家的實際掌權者,胸中的野心自然也不是當初的畫家五虎之時可比。
之前畫家和鬼家在闊城之內,與素王兩家只能保持平衡,這個時候老者殷岳的力量,就變得十分重要了。
可是當老者失去了太大作用,卻又要在彼此間的合作中,分割走一部分利益,這就讓畫形接受不了了。
世事難料,他也沒有想到在闊城之內,會突然跳出來一個林家,而且這林家竟然在闊城之中搞出這么大的動靜,最要命的當然是眼前這座強大的陣法。
若不是情急之下胡亂嘗試,他甚至不知道當初談條件時,從老者那里討要來的陣玉,竟然會有破解的效果。
這種時候畫形就算再愛面子,也知道不能夠有所顧忌,只能厚著臉皮懇求老人。呼喚了半天,老者也沒有半點反應,最后還是在陣法之中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突然開腔答話了。
聽著老者的聲音畫形的臉龐略微有些扭曲,可是在他開口傳音之時,依舊還是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前輩,前輩大人大量,之前全是我的過錯,解釋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愿意誠心誠意的同您合作,我愿意以性命起誓,保證給您的全部利益。”
“哦,呵呵”率先傳來的是淡淡的嘲笑聲,老者不急不緩的說道:“如今鬼畫兩家實力大損,甚至再無能力與素王兩家抗衡。你說我這個時候應該選擇與你合作,還是選擇與素王兩家合作更穩妥呢。”
殷岳的聲音傳來,畫形臉上雖然一片平靜,可是額角處的青筋卻是不斷的跳動。不過畫形畢竟不是一般人,雖然心中暴怒異常,可是他還是能夠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望著那被困陣法之中的鬼鎖等人,畫形再次傳音道:“前輩是明白人,我知道您是在開玩笑。畢竟素王兩家的志向可不僅僅只有眼前這些,他們最終的目標依然是整個玄武帝國。
如果前輩選擇與他們合作,不僅彼此間的利益無法分配,就是日后前輩您的大計也很難實現。晚輩在此斗膽放言,眼下的闊城我們鬼畫兩家依然是您最好的選擇。”
“那林家呢?”
畫形聲音剛剛落下,老者便立刻再次傳音,看似詢問可是畫形卻感到濃濃的威脅。如果剛剛對方提到素王兩家的時候,畫形心中有的是屈辱和憤怒,此時對方卻說到了林家,這讓畫形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恐懼。
不過畫形也是腦筋飛快轉動,馬上答道:“前輩您應該也看到,林家這些年來一直潛伏不出,其野心和目的由此可見。而且林家這些年潛伏不出,我相信在他們背后,一定還有更強悍的勢力,前輩與他們合作恐怕有百害而無一利。”
老者殷岳從傳音給畫形的一刻起,就一直保持著半玩笑半威脅的態度,可是實際上殷岳臉色一直保持肅然,并不像他說話時表現的那么輕松自在。
以殷岳的心性,在說話之前又怎么可能不經過深思熟慮,尤其涉及到的是闊城之內的幾個主要勢力,他當然更要仔細考慮一番。
眼看著水浪轟然砸向陣法邊緣處,隨即又調轉方向,重新朝著鬼鎖等人再次撲來。
望著那重新發動攻擊的水浪,畫形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忍不住再次傳音說道:“岳使大人清楚,那里面的三個人對我們有多重要,鬼家現在已經傷筋動骨,若是再失去這三個人,我們將徹底失去一爭之力。
不求岳使大人親自出手,只求岳使大人能夠再賜予我幾枚剛剛的陣玉,其他的我們自己來想辦法。”
“想辦法?呵呵,你真的認為那樣幾枚陣玉就能夠化解這陣法,這么天真的想法真不像是你畫形能想出來的。”
沒有等畫形繼續追問,殷岳已經繼續說道:“你眼前所見的大陣,可是當初那林家先祖所創,并且又經過幾次改造和提高。我給你的陣玉,雖然能夠對陣法造成一些影響,破陣你卻想都不要想。
不過既然我愿意幫你,就給你指一條明路,整個闊城的護城大陣,之前你們已經出手修復,那么你們應該可以激活其中的小部分吧。”
“岳使大人的意思是……?”畫形忍不住問道。
老者毫不猶豫的答道:“這都不明白,闊城護城大陣,會自然形成排斥的作用,尤其是對城內的陣法。如今陣法處在完全封閉的狀態,并不會引起護城大陣的反應,可只要你和鬼云兩人,同時引動護城大陣,會有什么樣的效果,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解釋了吧。”
殷岳聲音落下的同時,畫形已經再沒有片刻猶豫,以他的見識當然明白,老者提到的方法絕不是隨口胡說,而真的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畫形立刻轉頭望向鬼云說道:“云統領,抓緊時間,你我共同引動陣玉,激發護城大陣。”
“護城大陣?我們兩人……。”
還沒有等鬼云說完,畫形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不要再啰嗦了,救人要緊,先將陣法徹底激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來做,要快!”
雙雙取出陣玉,靈力釋放開來,闊城的護城大陣隨即緩緩的浮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