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之主速度快的難以想象,左風和琥珀兩人都集中注意力,可是對方幾乎不帶任何聲息,氣息也完全內斂,琥珀更是沒有察覺到已經近在咫尺的千幻之主。
一般感氣期的武者,都無法從背后捕捉到神念期武者從后靠近,可是左風卻擁有念力。千幻之主那用雙眼都難以捕捉到的身影,左風卻已經率先一步察覺到其已經來到。
迅速的判斷出了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到達陣法,因此左風果斷將琥珀送出。
實際上此時千幻之主若是要對付琥珀,即使左風先一步送其離開,他也絕沒有可能逃走。不過左風知道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所以只要自己不逃走,對方應該不會刻意針對琥珀。
眼看著琥珀落入陣法之內,左風咬牙轉身之際,正看到一道嬌小的黑影來到近前。千幻之主容貌被完全遮掩,更是無法看出對方的神情,可是那氣勢卻有著難掩的殺意。
左風心中已經一片冰涼,可是逢此生死關頭,依然還是毫不猶豫的動用全力出手反抗,只是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就在千幻之主攜著一腔怒火沖到左風近前的瞬間,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千幻之主卻詭異的停了下來。
沒有出手,就那么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左風,更準確的說是他的雙目一瞬不移的盯在了左風的雙目。左風的外貌與當初有所不同,可是他的目光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就是這目光仿佛刺激到了千幻之主。
千幻之主在此時停手,可是左風卻已經出手,就算要收手也已經做不到。而左風實際上也不準備停手,以千幻之主的手段,要殺自己也未必需要直接動手,也許只是一念間就可以辦到。
直到左風雙掌真的貼近對方,直接轟在對方身體上的一刻,左風還有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更讓左風無法想象的是對方的身體,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強韌,或者可以用“柔弱”來形容反而更加貼切一些。
對方的身體雖然柔弱,可是其中卻蘊含著極為恐怖的靈力和念力,幾乎在左風靈氣下意識吐出的同時,對方的身體之內就自主生出一股抗力推來。
這并非是針對左風的攻擊,而是一種類似“本能”的自我保護。巨大的反推之力襲來的同時,左風整個人如遭雷擊,身體劇烈的顫抖抽搐著向后拋飛。
那千幻之主卻并未反擊,而是詭異的向后退開,同時口中發出尖銳的叫聲:“不要,不可以,我不能!”
隱約間在那沙啞的蒼老聲音內,似乎夾雜了一個稚嫩的少女聲音,只不過因為憤怒和激動變得尖銳,無法讓人分辨出其原本的聲音。
聲音隱隱有些熟悉,可是細細分辨后又好似完全陌生,偏偏這聲音聽在耳中,讓左風心中有中酸酸的味道。
千幻之主沒有再動手,雙手抱著頭好似陷入極大的痛苦之中。在剛剛攻擊的同時,左風手腕上的囚鎖,不經意間碰到了對方的身體,只不過左風并不認為囚鎖上的除磷之毒,會對神念期的無上強者產生任何作用。
忍著全身傳來的劇痛和酸麻,左風緩緩的抬起雙手,向著掌心之處望去,在剛剛那一擊之中,左風的手指無意間勾住了一串好似項鏈的飾物。
因為只是無意之中勾住,加上那項鏈也十分結實,并沒有被左風扯斷。可是就因為這無意中勾住項鏈,結果卻弄掉了項鏈上的一個小物件。
此刻左風正準備抬手看個究竟之時,卻發現周圍白光閃爍,巨大的空間之力已經將自己完全包裹在了其中。在巨大的推力作用下,左風已經落入到了傳送陣內。
不知是因為受傷的原因,還是在陣法運轉到了最后階段,左風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頭痛欲裂的同時又感到惡心欲嘔。
當左風再次看清周圍的景物之時,已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正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
“你這臭小子,怎么就這么瘋狂,那種時候你送我離開,自己不是更無法脫身了么,那老怪物怎么會放過你的?”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左風,翻了個白眼說道:“難道就不能先將你的救命恩人給扶起來,非要讓我這么躺在地上跟你說話不成!”
尷尬的一笑,琥珀急忙上去將其扶起來,再次問道:“怎么樣,那老家伙怎么肯放過你的?”
不知為何,在聽到“老家伙”三個字后,左風有種極為別扭的感覺。可是讓他心生疑惑的地方遠不只這點,當時千幻之主為何會停手,對自己的反擊并非刻意而為。
尤其是當時對方口中凄厲的喊道“不要,不可以,我不能!”,為什么自己會對那聲音感到有些熟悉,為什么對方要喊出那樣一番話,自己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會出現那樣一番局面。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左風余光突然掃到身下的陣法有一道光芒閃爍而起,口中喝道“不好”的同時,左風已不顧一切的揮拳向著陣法中砸去。
這陣法此時剛剛開始運轉,若是再晚片刻功夫,所有陣法內的符文都運轉開來,到時候就是想要破壞也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同樣察覺到這變化的琥珀,也立刻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直到陣法光芒完全變得晦暗后,他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這陣法光芒此時亮起,他們二人沒有動作,顯然是陣法另一邊有人正在試圖傳送過來。不用去想,那不是千幻之主就是九階兇獸所為,如果讓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過來,兩人必死無疑。
陣法光芒幾乎在同一時間暗淡下來的北州城內,羅生等人冷冷的看著眼前陣法之光最終消散,臉色也變得異常陰冷。
“混蛋,這血肉浮屠對我族至關重要,不管是誰出手破壞,都絕對不能夠放過。”紅衣少年羅生,一張俊俏的小臉早已經扭曲變形,脹紅的臉上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
其他幾人一個個也都臉色陰沉,連最后來到的迷幻和靜夜兩名女子,此時也是臉色陰沉如欲滴出水來一般。
這血肉浮屠是他們一族不惜屠殺了奉天北州的武者,又借用了獸晶之力才勉強凝聚出。想到眼下功虧一簣又要重頭再來,這些幽冥一族的強者一個個都感到有種要發狂般的沖動。
“現在沒工夫理會那老家伙,若是他不識趣繼續留下,大家就拼盡全力將其擊殺,然后以他的身體作為重新凝聚血肉浮屠的第一重骨陣。”羅生冷冷的瞥了一眼天空上的幻道,語氣冰冷的說道。
只不過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幻道卻似乎已經聽到一般,轉身飛離而去,卻是走的不急不緩。
“羅生大人,這陣法連接幻空之地,會不會是那邊出了什么變故?”身材矮小的奇舌瞇著眼冷聲說道。
他們八屠之內有三個此時就在另一邊陣法所在的陷空之地,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三位同伴的安危。他們這八屠當初沖入坤玄大陸的時候,那邊的三個同伴受傷都不算輕,現在也不知道恢復的如何,若有變故他很難想象會是什么后果。
羅生卻是搖頭說道:“陷空之地一定有事情發生,只是現在還無法判斷情況是否嚴重。逃走之人我沒有看到,不過修為應該只有感氣期或納氣期層次,這種螻蟻應該掀不起什么浪,我看還是讓人去看看吧。”
面容始終模糊的濁影,沉聲說道:“獷修身上有傷,還是我同奇舌一起去吧。”
目光緩緩從幻道離去的背影處收回,羅生也是緊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只體型了一句“多加小心。”
奇舌與濁影兩人再不停留,而是直接伸手撕裂空間,迅速的鉆入進去,動用最開的穿梭空間向著陷空之地而去。
全力一擊將身下的陣法破壞,左風立刻腦海之中有著陣陣刺痛傳來,伸手撫額,卻是被掌中一件硬物硌了一下。
一陣恍惚間,左風突然想起了自己勾住千幻之主項鏈時,掉下來后被抓住的那個小物件。當時因為掉入陣法之內沒有來得及查看,此時倒是有機會細細端詳一番。
“嗯?這……”
攤開的掌心之中之中現出一枚玉石,一枚顏色微微泛黃的奇特玉石,在看到這玉石的瞬間,左風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在左風攤開手掌之際,琥珀也同樣舉目望來,看到左風手中那塊奇異的玉石后,不禁開口問道:“這是什么玉石,我怎么從來都未曾見到過。”
左風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連琥珀問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琥珀也發現對方的神色有異,于是也沒有去打擾,而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左風心中此時如掀起滔天巨狼,因為這塊顏色特殊的玉石,自己雖然不知是什么材料,可是卻清楚的記得曾經見到過。而當初帶著這樣玉石之人,就是自己失蹤接近兩年之久的妹妹左天添。
左風記得妹妹從小就帶著一串項鏈,而那項鏈上鑲嵌的十顆微微泛黃的玉石,大小和顏色與眼前這一枚完全相同。
更讓左風感到矛盾的是在聯想起妹妹的瞬間,不知為何當時千幻之主喊出的聲音,明明與妹妹的聲音截然不同,卻又偏偏又那么一點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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