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位如何稱呼,在城主府內身居何職?”
左風并沒有急于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是向著身旁的座位一指,示意這中年男子坐下來的同時,開口詢問起來。
這一次不似之前和琥珀間聊天,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也是有意要讓周圍的人聽清楚他所說的話。那中年男子略微一愣,但隨后便欣然做了下來,準備抱拳再次施禮。
左風擺了擺手,拒絕他再次施禮,說道:“不用如此多禮,差不多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中年男子再次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左風竟然如此有趣,完全不像城主口中所說的那個深不可測,極為神秘的恐怖少年。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這位風趣幽默的少年人,和城主口中的拿番評價聯系到一起。
微微一笑,便開口說道:“我是城主府內的一位普通主管,身份嘛也就這樣,地位就談不上了,馬馬虎虎而已。這次是奉城主之命前來邀請,離開之前他也特別交代過,讓我務求與你商量不可用強。”
這酒樓之中本來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左風來了之后才進來這里的,所以左風點的菜很快就上來了。
聽了他所說的話,左風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那中年男子笑著搖頭道:“我已經吃過了,而且城主府內也準備下了飯菜,都是城主特別交代過的。”
左風擺了擺手,說道:“這飯菜既然都點下了,不吃未免太過浪費。既然主管大人不吃,那位和我的朋友就不客氣了。”
那中年男子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不過主管大人的稱呼我可不敢當,你可以叫我陶管事。”
這中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抄起了筷子毫不客氣的就夾起菜來吃了一口。見到這陶管事如此大方的開始吃起飯菜,不僅沒有對他有絲毫反感,倒是對他有了一絲好感在產生。
“城主讓你來邀請我,可有說過要我去干嘛,不會只是為了讓我前去做客這么簡單吧。如果有什么要求,最好還是在我沒去之前就說個清楚明白。”
中年男子笑著一攤手,說道:“沒想到沈公子竟然如此坦白,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城主邀請你去做客,一來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要詢問,再者也是想要幫沈公子解決眼前的麻煩,應該算的上是各取所需。
當然,就像這次邀請,都是尊重沈公子意愿來做。很顯然這次邀請,對于沈公子來說也是一次考驗,我也沒有辦法讓你相信我說的每一句話,但如果換做是我,應該會賭上這一把,畢竟……”
話說到此處時,陶主事還不忘了轉頭看了一圈四周,其中的意味不言可喻。
左風微微一笑,卻并沒有回答他所說的話,而是低著頭吃起了面前的飯菜。琥珀從頭至尾都沒有多說過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吃著面前的飯菜,認真的聽著兩人的交談,以他的了解已經明白了左風心中所想。
半晌過后,左風,琥珀從酒樓中走出來的時候,在他們身邊多出了一個人,正是那位城主府的陶主事。
此人說話極為客氣有理,同時也十分的低調,如果不是明眼人很難看出此人的修已經達到了煉氣期,并且其心智十分過人,比起他的修為還有厲害的多。不然由城主也不可能讓他來做說客,并且幾句交談之間就讓左風表了態。
三人信不走在街頭,雖然有些人跟在身后和兩側,可是這些人顯然是識得這位陶主事,所以會刻意跟他們三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陶主事對于那些圍繞在側之人,顯然是清楚的,不過他卻并不太在意。隨口說道:“沈風小兄弟真是好算計,沒想到只是早上不到半個時辰的光景,就已經引得畫家的那位七公子入局,看來我們城主大人對你的評價還是低了些。”
左風不動聲色,卻也沒有故意否認,只是隨口“哦”了一聲。
陶主事也不在意,繼續說道:“其實你的這個辦法不僅僅讓我們上了個當,就連素家和藥甄也都已經著了道。只不過你這方法雖好,但是卻也維持不了多久,至少我們這些第一時間發覺之人,眼下就已經明白這是你下的一個套了。”
這陶主事絲毫沒有隱瞞的打算,倒是顯得極為坦誠,對于他的好感左風也更加多了幾分。
聽他的意思,自己的辦法的確算是成功了。可是這樣一來城主府和素家這種實力不俗的家族,必然會派出人手去查探。畫家成為了眾矢之的,當然不會像對付左風這般畏首畏尾,不敢引起其他家族的不滿。
他們是直接將家族之中的高手派出,甚至大搖大擺的進入畫家查探。也是畫七發現的比較早,所以他在清楚了左風的目的之后,立刻下了嚴令,對于那些高手千萬不要有任何阻攔,也不要主動去招惹,任他們自由來去隨便查看。
畫七也算是個精明之人,雖然一開始被左風蒙騙,但是不久后就反應了過來。他的做法雖然有些顯得懦弱,可他卻是清楚自己若是有任何反抗的動作,那么立刻就會讓人誤會更深,到時候自己真的就跳進葉玄江也洗不清了。
如城主府和素家這類強大勢力,派出的人手不僅修為高,且數量也不少。因為沒有太多的顧忌,再加上畫七的交代,他們在畫家的修煉場之中如入無人之境,將所有懷疑的地方都查探了一個遍。
不過最后當然是一無所獲,由此這些家族的主事者也察覺到,這多半是左風的一條計謀。左風既然和畫家有嫌隙,那么這么早就來拜訪并且贈送了重要東西,這也的確有些說不通之處。
可是若將之想像成一個陰謀,一個將畫家擺在眾人對立面的陰謀,就可以將一切都說得通了。
既然城主府已經反應過來,那么素家和藥甄多半也都明白了這件事,知道了這些多少還是讓左風有些暗嘆可惜。
他此時心中有所想,表面上也沒有刻意加以掩飾,陶管事便也立刻有所覺察。伸出手指向著一旁處指了指,說道:“我想你也大可不必如此灰心,我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不過這畫家眼下的麻煩的確不小。”
見到左風不解的望來,他就繼續說道:“你在畫家前后發生的一切,都被外面各個家族所看到,也是因為你做足了功夫,這才讓若有人包括我們這些大勢力都信以為真。
我們在展開行動的時候,畫家并非是對所有人都敞開方便之門,那些修為差家族背景不夠雄厚者,還是被畫家的兩位老者或重傷或動跑,這樣一來有些事情便說不清楚了。”
聽到這個消息,左風心中也是暗暗一喜,同時也覺得身邊這位中年人不愧是城主府的主事。心思細膩不說,察言觀色也是一等一的水平,就從自己的神態變化就看出了一些門道,并且所說的內容也都是自己想要聽到的。
他相信這不是陶主事要迎合自己所編造,畫家的那兩個老者自己是親眼見過的,那兩個老者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遇事欠考慮不說,且還是那種沖動易怒的性格,倒的確是幫助自己拖畫七后退的上佳人物。
可惜自己當初并不太清楚這些,如果早點有了這些消息,自己倒是能夠有針對性的提前做出一些部署,那么結果恐怕會更讓自己滿意。
不要說這兩個老者,對侵入的家族動手傷了不少人,就算只是傷了一個半個,那都將會引起不小的震動。畫七的做法是最為穩妥,在這個時候易靜不易動,越是有所行動便越是容易激起其他家族的猜疑和關注。
現在看來,畫家明天賽選之前的這段時間,對自己應該是構不成什么威脅了。如此一來對于左風倒是減去了一些煩惱。
三人說說談談之間就來到了別苑所在,想起前一晚自己來此時候的情景,左風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這臨山別院對自己來說是福地也是險地。
自己在這里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同時也在這里結下不少的敵人,惹下了不少的麻煩。如果時間能夠倒回到那一晚,左風也許會猶豫是否參加那比試招親,但是深思之后結果多數和現在一樣。
信不走過那巨大的牌坊,由城主為先的一行人,此時已經站在了別苑的正門口處。由城主身邊的站著一排武者,這些武者各個身穿戎裝,看起來也是十分的精神。
放眼望去,這些人之中并沒有素荊和素肖父子二人,這倒是讓左風多少放心了一些。
由城主看到左風跟在陶主事身邊走來,朗聲大笑著走下臺階。他的步伐并不太快,刻意壓著速度待左風走到臺階之下,他這才快行幾步走到臺階最下方一階站住。
這些大勢力之人都特別在意一些細節,他刻意如此,就是讓自己顯得比左風高出一階,此時左風看向他的時候就必須要仰起頭來了。